第二天,喬康一行人便正式向無情谷進發,由於無情谷是一個不確定的方位,所以找起來相當費勁。
喬康是無情刀的主人,只有他能找到無情谷,所以大家也就沒有分散開。
走了幾個時辰,姚靜就撐不住了,又累又餓,乾脆罷工不幹了。此刻她已經換上了一套舒適簡潔的衣服,白裙子雖然美麗飄逸,但走起路來實在不方便。正是炎夏,她本來想穿短褲,無奈喬康這個醋罈子不願意被海落寒和大鵬這兩個淫賊看到她的腿,於是也只能換了長褲。外面罩了一件喬康的長袍。
喬康皺眉,“姚靜,你怎麼了?”
“我不行了,又累又餓又熱,我快死了。”姚靜從喬康還給她的空間戒指裡取出一把摺扇,有氣無力地扇着,看上去一副虛脫的樣子。
喬康見狀,拿過她的扇子,幫她扇起風來,“怎麼會這樣?”
“瀟湘仙子實力如此超羣,怎麼會累成這個樣子?難道是十萬大山作祟?”大鵬雖然流氓,但心思也是十分細膩,只是若是十萬大山作祟,沒道理只有姚靜一個人如此反應。
“我是廢體。”她已經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啊?”
大鵬沒有聽明白,喬康卻是聽明白了,趕緊給姚靜喝了幾口水,遞給她幾個芝麻餅。
“你是廢體,那你是怎麼修煉的?”海落寒疑惑地問道。
“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睡好些天,每次睡醒的時候實力就會大增。但是我還是廢體,一旦耗力過度,就會陷入沉睡。所以我不輕易出手。我是有着神一樣的實力,豬一樣,不,廢物一樣的身體呀!”
姚靜也是對自己無語了,跟在喬康身邊又要拖他的後腿了。
姚靜的回答則是喬康三人都無語了,每睡一覺實力就會大增,這不是修煉,而是覺醒。難道她真的是什麼大人物的轉世?
“真是有緣哪!我也是睡一覺醒來就這麼厲害了。”海落寒討好地笑道。
“你跟我沒得比。”
海落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跟她的確是沒得比,人家睡一覺實力就會大增,他也的確是睡了一覺醒來就有如此實力,但是也就這樣了,現在睡覺實力也不見增長。
“喬康,你彈首曲子給我們聽吧。”酒足飯飽之後,姚靜取出天心琴,遞給喬康。
“可是我不會。”喬康有些尷尬,看來他以後還得學琴了。如果洛神玉笛還在他手上,他還可以吹奏一曲,但彈琴一事,他着實不會。
“那我彈首曲子給你們聽,這是天心琴的傳說。”
姚靜擺好天心琴,輕輕一撥,一個個淒涼憂傷的符調鑽入喬康幾人的耳朵,彷彿帶他們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關於天心琴的傳說,喬康是有所瞭解的,因爲他曾在禁地通過洛神的視角重回中古,目睹了天音自殺,中古毀滅的場景。然而天音、軒轅和落雪三人之間的事情必然不是這麼簡單,洛神說天心琴是上古十大奇兵之中最特殊的一個,因爲只有它纔是天地靈根孕育而成,而魔女天音爲何會成爲天心琴的主人,這是一個謎題。
“你看春花開又謝,驕陽炎炎終不滅;你看流年似水清冽,美景濛濛還是逃不脫夢的笑靨;你看雪花又從遠方回,明月爲你依舊不入睡。明月下,誰爲我留下相思的結?誰把我沉睡的繭輕蛻?誰喚起我愛戀不滅?月光如水傾瀉,你遠去的背影在月光下有一點斜。我不懼怕任何夢魘,只要你解開我心上的結,流盡我的血!迷濛的夜,天地全是落葉,當你翻開書頁,可還記得我爲你纏的最美的結?明月,毀去我靈魂不滅,誰還會爲我藏起笑靨?!”
這是魔女天音在皇子軒轅與洛神成親時唱的歌,此刻經由姚靜的嘴唱出來,別有一番悲涼意味。
喬康、海落寒、大鵬、小喬、小木的神識此刻已經回到了中古,卻不是皇子軒轅與洛成親的那天,而是在一個黑暗冰冷的山洞裡。
往前走時,視野頓時開闊,這山洞裡竟然全是冰天雪地。
山洞深處有一口冰棺,冰棺裡似乎躺着一個人,他們還未上前,就見一個頭束金冠,一身明黃錦袍的年輕男子走了過去,對着冰棺輕輕喚道:“天音。”然後將冰棺裡的人抱了起來,冰棺裡竟然是一個女子。
待他們轉過身來,喬康一驚,這不是皇子軒轅與魔女天音又是誰?
海落寒和大鵬已經被天音的絕色容顏所迷,艱難地嚥了咽口水,直到喬康在旁點醒纔回過神來。
“小子,話說這美人和瀟湘仙子有幾分相似。”
大鵬這一說讓喬康一驚,他以前也爲天音的容貌深深震撼,卻並未發現什麼,現在仔細看來,她果然與一身白衣的姚靜,不,水瀟湘有幾分相似。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姚靜都能被認爲是靜海祖師的轉世,光頭空南還能和冥族孤任長得一模一樣,姚靜和天音有幾分相像也是極爲平常的。總不至於姚靜又是魔女天音的轉世吧。
“軒轅,你是人,我是魔,我們真的能在一起嗎?”
“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可是父王會不同意。”
“沒關係,我會用我的誠意讓他同意。”
魔女天音口中的父王大概就是中古時期的老魔王了,那麼這個時候的老魔王就還沒有被封印,那他應該可以見到當年全盛時期的擎天戰神了。
情景轉換,他們眼前出現了一箇中年男人。這人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
“父王,你就成全我和軒轅吧。”魔女天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女兒啊,非是父王不肯依你,只是人類太過狡詐,父王絕不能將你的終身託付給人類。何況那軒轅乃是人族皇子,勢必要繼承皇位,成爲人道之主,屆時必將與我魔族不死不休。”老魔王說話間倒是很有慈父風範,也難怪被封印數萬年後破土而出,得知自己的女兒竟然慘死之後,那般勃然大怒,誓將人間生靈屠盡。
“父王……”魔女天音泣不成聲,這些年來魔族不斷侵擾人類,濫殺無辜,她也實在沒有臉要求軒轅既往不咎,只是如此情深,她該如何捨棄?
下一幕便是擎天戰神大戰老魔王的場景,海落寒幾人只覺得驚險刺激,只有喬康看到了老魔王的無奈,爲了讓女兒能夠和軒轅在一起,他自願被封,如此也算是了了人族與魔族之間的仇恨,只希望軒轅不要辜負他的女兒。
天音得知老魔王被擎天戰神封印,悲痛欲絕,想要去救他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他被封印的方位,之前的那片空間竟然消失了。喬康知道那就是荒村,那裡有上古陣法。
天音驚慌失措,軒轅前些日子已經離開了,因爲皇朝有要事等他處理。她最難過的時候,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天音休整一番之後,便踏上了尋找軒轅的旅途,他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依靠了。
魔王被封印的消息不脛而走,人族歡呼,衆多魔族族人反遭人族修者屠殺。恰在這時,有人出來爲魔族說話了。正是軒轅。
“諸位,以前老魔王殘忍無道,殘殺我人族同道,如今老魔王被封,我們又反過去屠殺魔族百姓,此舉與魔人無異。望諸位摒棄成見,從此與魔族井水不犯河水。”
軒轅一語奏效,人族修者果然停止了對魔族百姓的屠殺。而在此時,紫皇山清音大聖弟子落雪出師,寒冬之際,一曲《迎春》吹得百花盛開,震驚中古。
世人都道,這就是上天派來的人族皇后,彼時天音正在人間一家酒樓賣唱,與落雪不期而遇。
海落寒和大鵬又一次爲落雪的傾國之姿傾倒,被喬康狠狠瞪了幾眼。
“你是何人?”洛神率先發問,這女子給她一股不尋常的感覺。
“魔女天音。”天音十分坦誠,報上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來人間做什麼?”
“找人。”
聽她們這一問一答,喬康暗自爲魔女天音捏了一把汗,還好洛神不是陰險小人,否則照天音這個誠實勁兒,早死了N次了。不過轉念一想,喬康有些好奇,若是魔女天音與洛神對上,究竟誰會更勝一籌?
果然,下一刻,這兩個女子開戰了。
“你就是近日來聲名鼎沸的洛神落雪?”
“不錯。你是撫琴之人,何不撫琴一首,讓我以玉笛相和。”
“好。”魔女天音面前放着一張十分普通的琴,看上去也有些年份了,只是並非天心琴。喬康記得天心琴的七根琴絃是她的七根髮絲。
洛神輕吹玉笛,一曲《迎春》緩緩而成,在場衆人無不覺身心舒暢,春暖花開。天音手中古琴則彈着另一首曲子——《東籬》,然而洛神功力太強,亂了她的節奏,卻將這琴絃給崩斷了。天音搖頭,看着洛神,笑道:“我輸了,洛神的《迎春》果然名不虛傳。”
洛神輕笑,抱拳道:“過譽了。你倒是我見過琴藝最好的人。”
在場衆人見這場樂藝比賽已經結束,以洛神的勝利告終,便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來。海落寒和大鵬幾個也陪着狠狠地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