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夏普中校組織了一次朱諾號全艦的聯合演練,檢驗了一下新老船員的磨合。
演練結束,她在司令室找到了王義,把寫字板塞王義嘴裡——這是個比喻。
“怎麼了?”王義看了眼夏普中校,才低頭看寫字板,“霍,一二三四列了不少嘛!”
夏普中校:“這一船,全是一點經驗都沒有新兵蛋子,事實證明半年的訓練根本不足以讓高中生熟練的掌握戰艦的操控。”
王義糾正道:“是八個月。”
“頭兩個月主要是隊列訓練、體能、緊急集合以及對長官的服從訓練,這兩個月除了把他們從平民變成軍人,什麼作用都沒有!他們到艦上只訓練了六個月!我還說少了!”夏普中校機關槍一樣的說。
王義:“但我們需要上戰場,你看這個。”
他從桌上的文件裡抽出一份,推到夏普中校面前。
“這是什麼?”女孩一臉疑惑的拿起文件,念出上面的文字,“艾恩帕斯角海戰總結?我沒聽過這個海戰。”
王義:“因爲我們打得稀爛,一共沉沒了三艘重巡,4艘驅逐艦,敵人只沉沒了一艘驅逐。現在負責奪取登陸場周圍制海權的第65特艦損失慘重,我們必須要去填補空缺了。”
第五驅逐分艦隊屬於第65.4特艦,前面編號有個小數點,意思就是65特艦下屬第四分艦隊,前面三個分艦隊目前損失都挺大。
軍艦的損失不光是被擊沉,就算只是被飛機掃射了一波,也可能要進港維修,補充船員。
所以當海戰拖入持久戰,就是比雙方的船員儲備,以及港口設施的維修能力。
夏普中校憂心忡忡的看完報告,放回王義的桌面:“現在我能理解爲什麼這麼急着派我們到前線去了。
“但是那個島真的會成爲海上的凡爾登嗎?”
王義:“會的。”
說着他在夏普提交的文件上簽名:“你制定一個訓練計劃,在啓航之後針對性的訓練,解決在演練中出現的問題。”
“時間根本不夠。”夏普中校從桌上拿起寫字板,“只能選擇其中最關鍵的盡力解決一下。”
王義:“交給你了。”
夏普嘆了口氣,板起臉看着王義:“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給我,你也要——”
王義搶白道:“我也要到處巡視提振士氣,我覺得我做得還不錯。還有,記得不要泄漏海戰的情況,明天我們就要出航了,別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說着王義把海戰的文件壓到桌上那堆文件的最下面。
“是。”夏普中校向王義敬禮,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前腳剛走,蘭花就推門進來,手裡端着盤子,盤子上放着一隻雞公碗。
王義看到那雞公碗,就想起很多小時候看的TVB電視劇,比如楚留香、笑傲江湖之類的。
蘭花把雞公碗放在王義跟前:“我熬了碗仔翅,您嚐嚐看。”
王義看着碗裡切成絲的木耳、雞肉碎和蛋花,食慾大開,便不客氣的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嗯,味道真不錯,比我印象中要鮮美啊!”他說。
“您居然吃過啊,”蘭花好像並不是特別驚訝,“果然您很熟悉賽里斯飲食,比您記憶中鮮美大概是因爲我用的不是粉絲,而是真的魚翅。”
王義愣住了。
碗仔翅這東西,穿越前他自己也閒得無聊復刻過的,要訣是下濃湯寶,以及用撕碎的雞腿肉,至於魚翅,這東西王義人生中壓根就沒有買過,就跟野生髮菜一樣,基本都存在於父輩的口耳相傳中。
王義:“你說的魚翅,是那個鯊魚鰭中的軟骨?”
“是啊。”
王義用勺子撈起濃羹中的“粉絲”,仔細看了看:“跟粉絲差不多嘛。”
“可是鮮味完全不同。”
不等蘭花說完,王義就報仇雪恨一般把剩下的羹都喝完了:“好喝!在米德維爾島戰役,鯊魚吃了我幾個手下,那我現在吃他們也天經地義!”
“餐巾。”蘭花遞上餐巾。
王義擦嘴的當兒,她繼續說:“您如果想吃鯊魚肉的話,馬克先生應該也能弄到。不過他可能就要啓程回國了。”
“他要回國啦?”王義一臉震驚。
“是啊,回國在淪陷區組織游擊隊。他說捐款說不定會被吞,不如自己組織游擊隊,然後親自和海外捐款對接。”
“這樣啊。”王義把擦完嘴的餐巾迭好,放在蘭花的托盤裡,“希望他一路平安。”
接着他話鋒一轉:“艦上的生活還習慣嗎?”
“嗯,珍妮很照顧我。”女孩點頭道,她現在和珍妮住一個艙室,“不過她好幾次提醒我,說我是主廚,不是您的勤務兵,不要老往您的司令室跑。”
王義:“我覺得沒問題啊,正好我沒有勤務兵,挺好的。今天早上演練結束,我回來的時候發現房間被打掃過了,是你乾的嗎?”
“嗯。”蘭花再次點頭。
“辛苦你了,你去忙吧。”王義說着裝出要工作的樣子,蘭花便鞠躬,收了公雞碗走了。
等她走了,王義纔拿出今天剛到的雜誌,開始看上面怎麼吹噓驅逐牛仔。
剛翻了幾頁,又有人敲門。
他趕忙收好雜誌,清了清嗓子:“進來!”
安迪上尉開門進來:“准將先生,所有的補給已經裝載完畢,夏普中校授意我,除了常規的補給之外,還要在娛樂室和水兵艙對方臘肉和火腿,另外,我還買了十幾噸的新鮮水果。
“因爲已經嚴重超支了,所以我跟供應商達成了一些小小的協議。需要您簽名。”
王義:“你不會坑我吧?不會是什麼違法的協議吧?”
“當然不是,我保證全是法律允許範圍內的事情,我只是用了一些伎倆,爲供應商減免了一些稅務。”
王義嚴肅的問:“這不會讓稅務特工突擊我老爹在長島的別墅吧?”
“當然不會,他們真要突擊,也是因爲你老爹試圖不交遺產稅。”
你知道得太多了!
王義:“我老爸設立基金會是正常的慈善活動,用於給因傷退役的老兵提供福利和生活保障。”
老金大概沒想到,王義忽悠他建立的這個基金會,未來真的會給老兵提供福利和生活保障。
安迪上尉一臉“我懂”的表情,把寫字板放到王義辦公桌上,輕輕一用力推過來。
王義仔細看了眼上面的內容,至少以他的角度看不出問題,便提筆簽了名,再把寫字板推回桌子另一端。
安迪上尉:“合作愉快!”
“等一下,合作?什麼合作?”王義兩手一攤,“他媽的,你讓我簽了什麼?”
但是安迪上尉已經一臉笑容離開了。
王義拿起電話:“夏普中校來我司令室一下。”
片刻之後夏普推門進來:“是因爲安迪上尉的事情對嗎?我看過了,姑且算是合法。”
“姑且”!“算是”!你們這幫傢伙!
王義立刻變臉:“好吧,反正我都簽了,我能分多少?”
夏普中校:“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要不我讓李小姐每天多給你分一份水果?”
一份水果——好像也不差。
夏普中校:“我可以走了嗎?和閒的沒事的你不一樣,出發前我很忙的。”
王義:“現在中校都這樣跟准將說話的嗎?”
夏普反問:“那你是希望我嚴肅一點?我倒是無所謂啦,但是我覺得你可能更喜歡這種和我像朋友一樣的交談。”
確實——不對!
王義:“請你嚴肅一點!我們馬上要出航執行作戰任務了。”
夏普立刻立正,板起臉,對王義敬禮:“是!准將先生!”
王義也板起臉:“好了,回去工作!”
夏普轉身,邁着標準的軍步走了。
結果剛關門沒多久,她又打開艙門回來了。
王義嚴肅的問:“怎麼了,夏普中校?”
夏普中校:“我們剛剛補充了改進型的魚雷,據說是根據測試中發現的問題緊急改進,是剛出場的第一批,需要你簽字接收。”
“拿過來!”
夏普像接受檢閱一樣走到王義的桌前,把寫字板放到桌上,推過來。
王義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罵道:“什麼意思,這幫蛀蟲!什麼叫不能保證這批魚雷的可靠性?改之前可靠性不能保證,改完還不能保證,那不就白改了?
“我爲了這事情吃了一梭子槍子呢!”
夏普中校嚴肅的提醒道:“您沒有吃,子彈全打在了防彈轎車上。”
王義:“我的車子吃了也算我吃!所以這算怎麼個事?”
夏普中校:“畢竟是第一批魚雷,有問題再反饋就是了,至少他們已經在着手解決魚雷的問題了。這是我的專業見解,准將閣下!”
王義:“嗯,我接受你的見解,夏普中校!”
他繃了幾秒說:“你還是恢復原來那個口吻吧,這樣端着太累了。”
“准將閣下,我們馬上要出航執行作戰任務了,要讓大家知道上下級的區別!”
王義:“我錯了行嗎?”
壞了,這樣說完下一句就是“錯哪兒啦”,我穿越前在短視頻裡看過!
夏普中校:“不,您沒有任何錯誤,而且我也不能質疑您的決定,這是我們約法三章的內容。”
媽的還有約法三章的事情呢?
你這記仇記得也太久了吧!
“如果對魚雷沒有意見了,請您簽字。如果您不樂意接收這一批魚雷,我可以協調岸上給沒有改進過的老魚雷。”
王義果斷簽上字,改進過總比沒改進要強。
如果依然有問題,那再反饋就好了。
他正想把寫字板從桌面推回去,突然停下來,略一思考,便站起來,繞過辦公桌,到了夏普中校面前,把寫字板拍她前裝甲上。
阿爾黛西亞夏普看着他,眨巴眨巴眼:“上週在你家裡,大家都喝了酒,我還穿着低胸的禮服裙,你倒是很規矩。”
王義:“我簽完了,沒有別的事情請離開。”
阿爾黛西亞:“是因爲當時你手裡沒有寫字板嗎,准將先生?”
幹嘛啦,你要幹嘛啊!
阿爾黛西亞繼續追問:“是我和島上的女孩有什麼區別嗎?”
王義受不了了,直接反擊:“怎麼,你也想見識一下蠻力?”
他覺得自己這個反擊還是挺妙的。
夏普中校嘆了口氣:“我看一定是傳聞出了什麼問題。那麼,准將先生,晚上見。”
晚上?什麼晚上?
等夏普中校離開,王義才反應過來,人家是說晚上在軍官餐廳吃飯的時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