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班農號。
王義在敵人開始轉向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因爲敵人的預測航線向北彎曲了。
他尋思也沒有打中敵人啊,怎麼鬼子艦長就慫了呢?
停火之前最後一波炮彈,直接全部落到了敵艦轉彎軌跡外側,最近的也距離超過百米。
瞭望手:“敵人轉向了,在遠離我們!他們被我們打跑了!”
這時候奧班農號上大多數人都沒事幹,於是大家一起歡呼起來。尤其是剛剛一直在瘋狂搬炮彈的主炮組,現在喊得最歡。
傑森上尉:“艦長,我們打跑對面了,而且糾纏這麼久,應該已經完成拖延時間的任務,可以撤退了。”
盧梭少校:“對啊!艦長,我們幹得太棒了!”
你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王義正要數落大鬍子飛行員,就看見他兩隻手胳膊下面各夾着一個芝加哥鋼琴的彈匣。
王義:“你這傢伙,搬炮彈搬到了艦橋來?這兒有1.1英寸防空炮嗎?你這性子,不像是聯合王國人,倒像是薩丁王國(意大利)人!”
“大家都這麼說,我還會唱薩丁王國的歌……”
王義用手抓住大鬍子的肩膀,把他原地轉向180度,推向樓梯:“回到你的崗位,別給指揮系統添亂。我聽到你在崗位上歡呼聲音很響,你做得很好,繼續保持。”
“你聽到了?我聽說在軍艦上嗓門一定要大,不然不能開軍艦,所以專門大嗓門喊的。”
“是是是,回去吧。”
大鬍子不情不願的離開後,傑森上尉向王義建議:“敵人已經轉向脫離,是否進入警戒狀態?士兵們都很疲憊,該讓他們休息一下了。”
王義點頭:“進入警戒狀態。”
戰鬥警報之後,不管有沒有在射擊,搬炮彈的士兵都要拿着炮彈和彈匣待命,隨時準備裝填。
進入警戒狀態後,他們就可以放下炮彈休息,甚至能暫時離開崗位,去上廁所、喝水甚至到士兵餐廳吃點東西。
傑森上尉去發佈戰鬥狀態解除命令,勤務兵湊上前:“艦長,您的帽子。”
王義這纔想起來可以摘鋼盔了,便解開下巴上的扣帶,把沉重的鋼盔摘下來。這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一腦袋汗,頭髮都已經變成“海帶”貼在頭皮上了。
拿下鋼盔的瞬間,海風吹在溼漉漉的頭上,一種前所未有的清爽感籠罩了王義。
他把鋼盔塞進勤務兵手裡,接過大檐帽。
因爲捨不得海風吹拂的清爽感,他沒有馬上戴上帽子,只是拿在手裡。
就在這時候,夏普少校的聲音從艦橋飄出來:“戰情中心,SG雷達發現低空目標,方位071,距離兩萬八千碼。”
王義立刻轉身穿過艦橋,到另一側的翼橋上看向071方位。
在戰艦視角,他清楚的看到了那架飛機,看起來是水上偵察機,機尾的戰術編號是HA-2。
剛剛KO戰術編號的水偵應該屬於金剛級一號艦金剛號,這架戰術編號HA的飛機,大概是榛名號的水上偵察機。
和剛剛戰鬥中目視觀察到兩艘金剛級的情況相符。
看來這個世界的扶桑帝國,油料沒有地球那麼緊缺啊。難道是找到了大慶油田?
如果是這樣的話,僅僅以潛艇封鎖從西太平洋到扶桑本土的航路就不夠了,還得想辦法切斷扶桑本土和半島的聯繫才行。
但對馬海峽這麼窄,不好辦啊。
王義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現在正在以太平洋艦隊司令官的視角思考問題。沒辦法,穿越前大戰略遊戲玩多了。
這時候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電話傳令兵報告:“艦長,通訊部門收到四國聯合艦隊司令官布克中將的電報,內容很簡短:艦隊遭遇扶桑驅逐艦隊伏擊。”
王義皺眉:“只是這樣?沒有給我們的命令嗎?”
比如加一個“速回”什麼的,把第九特艦當成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塞?
“沒有。”電話傳令兵搖頭,“通訊部門說沒有。”
王義撓了撓頭,手指在已經變成海帶的頭髮裡攪了攪。
傑森上尉從艦橋出來,對王義說:“既然沒有給我們的命令,我們就撤退吧,剛剛我們取得了足夠好的戰果。”
王義:“我正打算撤退,畢竟我給各艦的匯合座標都是海軍方格MJ-33。”
如果去海軍方格MJ33,就根本不會經過蘇倫海峽,那個方格也不在通往尼德蘭屬東巴哈拉羣島的路上。
王義回到艦橋內,順手戴上大檐帽,在機械海圖桌前查看海圖。
“艦隊在這裡,他們遭到了敵人驅逐艦的伏擊,我們在這裡,我們繼續往東跑,可能會遇到攻擊完艦隊的敵驅逐艦隊。所以我們應該向東北方向前進,儘可能繞開返回和主力匯合的敵軍驅逐隊。”
王義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海圖上比劃。
傑森上尉:“這樣也可以避開敵人的空中攻擊,因爲最新的情報表明,敵人陸基航空兵的基地在這裡。”
說着他拿起圓規,在地圖上畫了個圓,這代表敵人陸基航空兵攻擊範圍。
王義:“你說得對,就這麼做。交給你指揮,按着新航線來。”
說罷他拍了拍傑森上尉的肩膀。
上尉:“那您呢?去釣魚嗎?”
王義猶豫了一瞬間,才搖頭:“不,還沒有徹底安全下來,等離開陸基飛機的攻擊範圍再去釣魚不遲。我就在翼橋上吹會兒海風。”
“吹海風嗎?”傑森上尉大驚。
王義:“是啊,剛剛我能一下子心算出射擊諸元,就是媽祖娘娘通過海風告訴我的!作爲艦長,感受海風非常重要!”
說着他踱着方步,出了艦橋,在翼橋上撐開雙手,扶着欄杆。
艦橋上的人面面相覷。舵手福里斯小聲嘀咕:“所以到底是心算還是娘娘通過風告訴艦長的?”
好幾個人一起對舵手擺手,示意他這不重要。
勤務兵:“要我拿椅子過來嗎,艦長?”
“可以,你去把艦艉我釣魚的寶座拿過來!”
勤務兵應聲而去,黑貓諾亞則坐在羅經盤上,懶洋洋的用後腿撓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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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第九特艦東南方向,大約100海里。
扶桑帝國海軍第二水雷戰隊第十六驅逐分艦隊,旗艦雪風號。
一波炮彈落在雪風左右兩舷,最近的一發不足二十米,掀起的海水把雪風號艦橋的舷窗變成了水簾洞。
“敵艦,跨射!”瞭望手的聲音通過傳聲管傳來。
飛田亂太郎海軍中佐擡手撥開袖子,看了看手錶:“開始射擊後14分鐘形成跨射,沒有想象中那麼差嘛。”
大副:“艦長,敵艦已經跨射了,是不是開始迴避航行?”
“不,現在敵艦隻有艦艏炮能射擊我們,這樣投射量就算跨射也很難命中,保持航向就好了。”飛田中佐頓了頓,又下令道。
“魚雷班,設定魚雷爲中速模式,一號發射器瞄準敵旗艦,二號發射器瞄準敵二號艦,瞄準完畢立刻發射。”
大副:“這是……”
“從川口中將的報告看,敵人沒有九三式魚雷的情報,他們不知道我們已經發射。用燈光信號通知初風也用中速發射,瞄準三號艦,然後向後傳令。”
燈光信號因爲光束比較集中,在海戰中其實保密性比無線電高,像現在這種情況,四國聯合艦隊就算看到了雪風號的燈光信號,也大概率忽略掉。
很快,傳令兵就報告:“魚雷,發射完畢!”
大副:“脫離嗎?”
“不,我們保持航向,維持要搶佔陣位的態勢,敵人會以爲我們沒有發射。”飛田中佐拿出秒錶,按下按鈕開始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