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時,奧班農開始突擊後二十分鐘。
艦橋後的喇叭突然響起來:“文森斯號,我們的鍋爐出故障了,壓力在不斷降低。”
王義打開開關:“可以搶修嗎?”
“不知道,正在搶修,我們的航速在降低,好消息是發煙功能維持正常。”
“弗萊徹,”王義略一思考便下令道,“你去掩護文森斯號,繞着他拉煙。”
“弗萊徹明白。”
王義剛關上開關,內線裡輪機長就說:“文森斯不會是最後一個出問題的,我們已經高速奔馳了幾個小時,鍋爐的負荷太重了。”
王義:“那你就找點葡萄酒灑在鍋爐上,期望‘耶穌之血’讓機器工作更長時間。”
“你以爲我沒幹嘛?我也是老輪機長了,海上什麼奇怪的事情我都見過,所有迷信的方法我都用上了。”
原來都用上了嗎!
王義只好說:“盡你所能!”
說完他切戰艦視角,看着弗萊徹和文森斯脫離衝鋒編隊。
現在第五驅逐分艦隊就只剩下“5元老”和新加入的弗萊徹級拉菲號。
而前方,就是正在燃燒的鬼子航母。
奧班農雖然在釋放煙霧,但是因爲此時航速高達32節,煙霧就算被東風吹着也追不上驅逐艦,所以奧班農前方的視野還挺好的。
從艦島位置判斷,王義覺得這可能是赤城號。
在戰艦視角這時候理論上可以看見飛行甲板後段的識別標誌了,但是甲板上的大火影響了視線。
這艘航母依然維持着20節的航速,只看航速它屬於還能挽救一下的範疇,可惜就是控制不住在原地轉圈。
傑森上尉:“現在進行雷擊的話,百分百能命中。”
“不,我們的魚雷是重要的攪混水道具,要謹慎的使用。”王義看向航母,“而且它很快會被鬼子自己雷擊處分。”
瞭望手又喊:“正前方看見一艘驅逐艦,正在快速遠離我們。”
王義也看到驅逐艦了,好像是雪風號勇敢上前阻擋奧班農之後,新調動過來的飛機救援艦。
和雪風一樣,他的船舷中部也塗着艦名的片假名。
NO——WA——KI
野分?
這不就是二戰中直接擊沉聯擴康泰艦艇總噸位最大的傳奇驅逐艦野分麼?
在地球戰史上,野分總是被派去執行雷擊已經棄艦的聯擴康泰大型艦艇的任務,憑實力混上了驅逐艦擊沉噸位榜。
可能因爲雷擊自己人太多了,背了詛咒,最後野分一艘驅逐艦承受了老美一整個艦隊的火力,直接被炸成了零件,全艦無人生還。
現在這個時間點,野分補槍王的傳奇還沒開始,他正開足馬力逃離衝過來的奧班農。
這次王義記起自己的職責,便打開開關:“戰情中心,把前方正在同向航行的驅逐艦指定爲目標小貝塔2號!”
————
赤城號航空母艦,艦橋。
“敵驅逐艦接近!”損管官履行起了瞭望手的職責,指着航母正東方向說。
艦長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是衝過來雷擊處分我們的吧?也好,現在這個狀況,早點下達棄艦命令,能讓更多將兵活下來,繼續爲皇國奮戰。”
“不,”拿着望遠鏡的損管官說,“雖然有煙霧遮擋,但是看起來敵人的魚雷管並沒有對準我們。”
“那敵人衝過來是幹嘛的?”突然,艦長停下來,然後恍然大悟的笑了,“現在是東風,他們是來阻止我們頂風航行的。竟然在聯合艦隊如此多艦艇的圍攻下,作出了這樣的決定!雖然是敵人,這份勇武也令人驚歎。”
艦長靠在椅背上,長嘆道:“今日一戰,聯衆國將兵三軍用命,這哪兒是宣傳裡的少爺兵!皇國這次遇到對手了。”
————
飛龍號航母艦橋。
瞭望手喊:“敵驅逐艦衝過赤城號!正在向我們追來!”
村口少將罵道:“怎麼回事,護航艦隊在幹什麼?”
二航戰參謀長立刻解釋道:“榛名號戰列艦和其他護航艦在敵軍後面,被煙霧阻擋視線無法瞄準。榛名號還能依靠巫女進行射擊,其他艦艇現在開火只能浪費彈藥。
“好消息是敵人一邊釋放煙霧一邊前進,航速肯定受到影響,我們正在拉開和敵人的距離。”
村口少將拿着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問:“在敵人前面領跑的是哪艘船?”
“是野分號。”
“讓野分發射魚雷,阻斷敵人的航線。”
參謀長大驚:“在護航陣型中間發射魚雷?以九三酸素魚雷的射程,有可能誤擊我軍護航艦艇!”
“但那就能暫時阻止敵人的追擊,給榛名號帶領的艦羣創造殲敵條件!讓他發射!”
“是!”
傳令兵剛要走,村口就喊住他:“不,不用發電報,用燈光信號!”
————
瞭望手:“前方敵航母發送燈光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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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義大驚,他還以爲敵人也跟他一樣玩儀式感呢。
傑森上尉:“我看不懂這信號,應該是扶桑海軍的密碼。”
王義:“既然我們也能看到,這信號應該是發給我們前面的野分號的,不知道他們要幹嘛。”
“小貝塔2轉向!”
就算不切戰艦視角,也能看見野分號向右轉向,而切到戰艦視角,就能看見他的魚雷管在轉動。
不會吧——野分你的魚雷要留着處分赤城加賀蒼龍飛龍的!不要浪費啊!
然而,紅色的魚雷預測線出現了!而且不是對着奧班農,而是奔着封鎖第五驅逐分艦隊向西的航路去的。
而且這個魚雷預測線,也覆蓋了敵人相當多護航艦的航線!
鬼子瘋了嗎?
但是王義換位思考一下,自己在鬼子指揮官的角度說不定也會下這個命令,因爲不趕走追着航母跑的第五分艦隊,自己就沒辦法頂風航行起飛飛機。
王義打開無線電:“尼布萊克,不對,除了奧班農、弗萊徹和文森斯,其他艦艇轉向航向331!敵人發射魚雷了,立刻迴避魚雷!”
海爾森中校立刻問:“那你呢?”
王義:“敵艦發射魚雷的位置,無法威脅到本艦,本艦將繼續追擊敵軍航母。”
無線電裡一片寂靜,最後卡爾中校打斷了沉默:“祝你好運,奧班農。”
海爾森中校:“你要是犧牲了,我會出錢在印第安納波利斯給你豎銅像的。”
王義:“別搞得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向前,你們躲完魚雷也要跟我上。”
正好這時候榛名號新一波的前主炮齊射落在,四根碩大的水柱彷彿巨人宮殿的大理石廊柱,奧班農就像爬行在迴廊裡的蝸牛。
在戰艦視角,王義看到另外五艘驅逐艦都向北方轉向,迴避海中的魚雷。
奧班農拖着濃煙,一路向前,像是衝向風車的堂吉訶德。
王義忽然想起林賽死前哼唱的《當約翰尼回家時》,這個瞬間,他感覺自己和這位魚雷機飛行隊指揮官有了諸多共同話題。
要是有時間和他暢談一番多好啊。
這時候他聽見了哼唱。
一開始他以爲是自己在哼歌,便切回了肉身視角,然後發現他嘴巴緊閉。
聲音是從艦橋後壁的喇叭傳來。
聽起來是一首船歌,很像王義穿越前在《刺客信條黑旗》裡聽過的船歌之一。
傑森上尉打開內線:“誰在哼歌?”
“是我,巴伯拉,這是我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據說是憲法號的船歌。他們就是唱着這首歌衝向聯合王國的勝利級戰列艦!”
王義想了想,好像憲法號沒有衝過勝利級,但是管他呢,這種時候需要士氣,總比唱《當約翰尼回家時》強。
於是他說:“你唱吧!大聲唱,巴伯拉上尉,也許聽到這首歌,奧班農的鍋爐會持續工作得更久一點。”
巴伯拉上尉:“其實我很害怕,我是爲了苟且偷生才上的您的船,但是您每次都這樣冒險。我不開口唱就撐不下去了——”
王義都忘了,巴伯拉上尉還有這個設定——畢竟經常和他接觸的是管戰情中心的夏普少校。
巴伯拉上尉開始哼唱,古老的船歌通過最現代的廣播系統響徹戰艦的每個角落。
奧班農乘着東風,艦首犁開波浪,像尖刀一樣衝向前方。
聽着古老的船歌,王義忽然想起小時候老爸當搖籃曲唱給他聽的軍歌。
……
王義又想到了高考,自己分數夠去艦艇學院了,可惜體檢沒過。
那天老爸喝得酩酊大醉,拍着王義的肩膀說:“沒事,去科技大也行,將來總動員,海軍準要你。打鬼子打老美,都輪得上!”
這下壞了,我成了老美,但是我能打鬼子!
————
飛龍號艦橋。
瞭望手:“敵單艦繼續前進!依然在向我們衝來!”
村口少將大驚:“什麼!”
“雪風號燈光信號!”瞭望手又喊,“前出的軍艦,是在車布和興樓海戰重創我軍的422號,奧班農!”
村口少將倒抽一口冷氣:“是拉波爾的巫女感覺到威脅,拼死攻擊也沒有擊沉的那艘422號奧班農?”
參謀長:“看起來就是了。”
村口少將雙手抓着欄杆穩住身體,短暫的思考後,他咬牙切齒的下令:“天上的機隊不是快沒油了嗎?讓他們對敵軍驅逐艦實施撞擊!”
航空參謀都驚了:“讓帝國的精華,訓練有素的海鷲去撞擊?”
“反正現在這個狀況,他們也沒辦法降落了。”村口少將說,雙眼裡飽含血絲。
村口少將已經下令進行定位,這種時候就算頂風航行也沒辦法回收飛機。
更何況艦隊被敵人驅逐艦逼得只能向西走,沒辦法頂風航行。
“既然是帝國精華的海鷲,肯定不會被煙霧干擾吧?讓他們撞擊摧毀敵人驅逐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