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小時,王義打開無線電,詢問全艦隊:“有任何人看到敵艦嗎?”
“尼布萊克沒有看到,雷達也無反應。”
“拉菲沒有看到,雷達無反應。”
緊跟着朱諾號的尼布萊克,和位於隊列最後的拉菲報告過後,其他各艦也報告沒看到敵艦,雷達無反應。
王義打開牆上的小燈,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第二天(9月30日)的0133時了。
他關上小燈,打開內線:“戰情中心,預計幾點會有天光?”
“距離日出還有四小時三十分,預計三個小時後海面的光照會達到足以遠距離發現敵艦程度。”夏普立刻答道,“那時候亨德森機場的航空兵也會出動。”
“謝謝。”王義關上內線開關,思考了片刻,打開無線電,“朱諾呼叫各艦,敵人爲了躲避亨德森機場的航空兵,應該撤退了。各艦打開識別燈,重整隊形。”
“尼布萊克,收到。”
“格拉夫斯收到。”
……
“拉菲收到。”
全艦隊回答收到後,王義關上無線電,扭頭看沙利文上尉:“打開識別燈。”
“是,打開識別燈!”
很快,艦橋兩側翼橋上的識別燈開了。在遠處看着燈光好像就一點點,在近處這燈光不要太亮。
兩側的識別燈還裝在識別色帶上,結果就是艦橋兩側一邊綠光一邊紅光,看着還挺魔幻的。
王義切換戰艦視角,回頭一看,看見後面長長一串識別燈。
各艦已經在調整航向,亂七八糟的隊形在逐漸恢復成單縱隊。
切換回肉眼後,王義打開無線電:“各艦減速到24節,對鍋爐和輪機進行檢查和維護,解除戰鬥警報。”
“減速到24節!”
不等王義關上無線電,沙利文上尉就下令。
技術軍士立刻調整車鍾拉桿,鈴聲迴盪在艦橋內。
王義:“解除戰鬥警報,進入戒備狀態。”
沙利文上尉拉下艦橋後方的閘門,電鈴聲在全艦響起。
王義摘下鋼盔,交給迎上來的勤務兵,然後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和頭上的汗,再接過大蓋帽戴上。
“給全艦官兵分發水和食物。”他繼續下令,“各部門長清點傷亡情況。”
“Aye aye,sir.”
沙利文上尉答道。
王義怔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走出艦橋,回頭看向艦橋頂部的瞭望手。
“剛剛那個四分衛!”他喊。
“我不是四分衛,我是想當四分衛的替補球員。”年輕瞭望手答道,“但是教練說我不夠高,在賽場上會看不清局面的。”
王義回想了一下原主給他了留下的記憶,點頭:“確實,但是你現在站在戰艦的最高處,是戰艦的眼睛。”
年輕人:“但我要洗廁所了。”
“這是爲了讓你記住以後戰鬥中不要隨便開小差。”王義聳肩,換了個話題,“你叫什麼?”
“我叫凱文,准將。”
“凱文,今天你雖然走神了,但是表現不錯,我正式稱讚你了,等回到碼頭,你可以這樣跟酒吧的女孩說。”
“謝謝,准將。”凱文頓了頓,問,“您真的是四分衛嗎?”
“是啊。”
福里斯:“我是投手。”
誰問你了!而且那是棒球吧,和橄欖球兩回事好嗎!
這時候,沙利文上尉報告:“整隊基本完成了,准將。”
王義在戰艦視角確認現在海里沒有新的魚雷預測線,便下令道:“左滿舵,帶我們轉向沃克島,進入沃克灣,用雷達搜索,確保敵艦隊全部撤退。”
沙利文上尉:“不關燈嗎?”
王義:“開着燈更方便變更隊形,等全隊轉向沃克島再關閉識別燈。”
“是。”
王義有種預感,今天晚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
摩耶號艦橋。
“火災已經撲滅。”損管軍官親自登上艦橋,向川口中將報告,“主炮二號三號炮塔機械故障,無法轉動。另外,一半的發電機故障,我們只能全力以赴供應電報室和其他關鍵部門,連防空炮都處於斷電狀態。”
川口中將:“只要在天亮前恢復高射炮供電就行了。巫女大人現在情況如何?”
摩耶號艦長答:“她已經恢復了,隨時準備引導炮擊。”
川口中將深呼吸,看了眼艦長:“我們現在只剩下五分之三的火力,脫離戰場也那麼久了,然後巫女大人說可以引導炮擊了?”
艦長:“也許下一次要換更高階的巫女來。我總覺得是聯衆國的魔女做了什麼,干擾了巫女大人的神楽舞。”
川口中將:“更高階巫女怎麼可能上重巡?那得讓戰列艦上的巫女大人出征才行。罷了,現在先向運輸船團發報,告訴他們炮擊失敗,現在立刻調轉方向撤退,準備應對明天白天敵陸基航空隊的空襲。”
第八艦隊參謀長皺着眉頭:“以運輸船團的航速,明天天亮之前恐怕跑不出敵人空襲範圍啊。”
“那也只能儘量跑了,只要接近肖特蘭,就可以獲得我方陸基航空隊的掩護。”川口中將深吸一口氣,“湯姆金,這是他第二次壞我好事了!不會再有第三次!”
————
第65.4特艦旗艦。
艦隊參謀長對斯考爾少將說:“我們已經跑出這麼遠了,敵人魚雷射程再怎麼離譜,也不可能再擊中我們了。
“第五分艦隊報告,敵人也已經撤退,不會再有海戰,現在折返回去,正好能趕上天亮出現在亨德森機場附近的海面上,讓陸戰隊的人知道我們打贏了。”
斯考爾少將點頭:“打開識別燈,重新整隊,然後原路返回。”
“是。”馬上有參謀轉身去執行命令。
斯考爾少將則看向參謀長:“我們贏了嗎?”
“從觀測到的結果而言,我們確定擊沉了敵人兩艘重巡一艘輕巡,還有兩艘逃跑的重巡,看起來半年內不可能參加戰鬥(參謀長這時候是按照聯衆國的維修能力估算)。”
參謀長說完,馬上有參謀補充:“殉爆的兩艘重巡,統一了各艦的報告,認爲是一艘高雄級,和一艘最上級,而輕巡可能是球磨級,但是各艦的報告出現了較大的分歧。
“第五分艦隊認爲是一艘由球磨級改進而來的北上級魚雷巡洋艦。”
斯考爾少將咋舌:“敵人還真把魚雷巡洋艦這種雞肋投入作戰啊,那個火球看着可真耀眼。”
參謀長:“那戰報,就報告擊沉三艘巡洋艦,重創兩艘報告?”
斯考爾少將:“再加上三艘驅逐艦。”
“啊?我們沒有擊沉驅逐艦吧?”
“第五分艦隊不是阻止了敵軍佔領主力艦隊側面的雷擊陣位嗎?他們肯定打沉了幾艘!你要是覺得沉船過於離譜,就報告重創三艘敵驅逐艦。”
參謀長:“擊沉兩艘重巡,重創兩艘,擊沉一艘輕巡,以及重創三艘驅逐艦,相比下我們損失了鹽湖城和拉爾夫,毫無疑問是大勝。”
斯考爾少將頗爲得意:“這樣一來扶桑帝國夜戰無敵的神話就破滅了!”
————
拉波爾,基地總司令草壁中將一夜未眠,他在焦急的等待昨天從肖特蘭出擊的大艦隊的消息。
一起等的還有陸軍第十七軍司令千文晴信中將。
因爲這一次第十七軍也有一大批人在船上,所以千文中將也收起了一貫對海軍冷嘲熱諷的嘴臉,等待着前方的報告。
所以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兩人都一起看向竹屋入口。
通訊兵拿着電報進來,一臉喜色:“報告,接到第十八驅逐隊電報,他們完成輸送任務,同時用魚雷擊沉了敵軍四艘巡洋艦!”
草壁中將眉開眼笑:“四艘嗎?這太好了!看來今晚的炮擊要成功了,明天運輸船就可以將陸軍部隊送上島,瓜利達島戰事可以結束了!”
這時候,另一名通訊兵拿着電報進來:“接到第八艦隊司令官川口中將電報,第八艦隊使用魚雷擊沉敵軍重巡兩艘,驅逐一艘!”
草壁中將:“那他們一定正在炮擊機場吧?”
“不,他們自己也損失了兩艘重巡,摩耶、青葉大破,而且摩耶號搭載的巫女小姐突然無法引導射擊,所以被迫撤退。”
千文中將已經站起來了:“什麼意思?擊沉了這麼多敵艦,明明已經淨空整個海面,卻不敢炮擊機場嗎?你們要知恥!”
草壁中將立刻針鋒相對:“我們已經擊沉了敵人六艘重巡,自己僅損失兩艘,此等輝煌大勝——”
又有傳令兵拿着電報進入竹屋。
草壁中將停下來,看着傳令兵。
“報告,”傳令兵大聲說,“第一特設雷擊隊代理旗艦島風號報告,北上號戰沉,深田少將壯烈殉國!北上大爆發之前,已經發射了20枚九三式魚雷,島風撤退的時候,聽見有爆炸聲,應該是魚雷命中(其實沒有,吹的)。”
千文中將:“聯衆國損失八艘,而海軍還不敢炮擊機場嗎?你們要知恥!”
就在這時候,一直旁聽的主祭巫女真白放下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音。
兩名中將一起扭頭看着她。
真白:“從報告看,那位湯姆金上校應該在聯衆國的艦隊裡,雖然我軍斬獲頗多,但面對湯姆金上校,謹慎的撤退並不是問題。”
草壁中將立刻答道:“確實如此,巫女大人所言極是。”
千文中將哼了一聲:“海軍一直在報告獲勝,勝了半天,瓜利達島還是在聯衆國手裡。”
“這難道不是陸軍無能嗎?”草壁中將反駁道,“一開始你們說一個支隊2000人可以奪回島嶼,後來說六千人——每一次海軍都把人送上島了,但機場還在聯衆國手裡!就因爲機場在聯衆國手裡,海軍已經有多艘軍艦被聯衆國陸基飛機擊沉了!”
“你難道享說是陸軍才害你們被擊沉的嗎?明明是海軍無能!我可是知道的,你們在米德維爾島吃了敗仗——”
“那是大勝!我軍消滅了敵人全部航母!”
“那之前潛艇報告擊沉的航母又是哪裡來的?”
“聯衆國實力雄厚,有兩洋艦隊,當然是從大西洋調來的!海軍和你們不一樣,我們瞭解我們的敵人!”
“你們海軍——”
真白清了清嗓子:“好了,既然敵人重巡部隊損失慘重,那之後再行炮擊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