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剛說完,麥金託什的聲音在喇叭裡響起:“艦長,撈戰利品的機動艇回來了,再過幾分鐘就可以提速。”
王義:“很好,傑森上尉你來指揮。”
傑森上尉:“其實解除戰鬥警報的時候就可以交給我指揮了,畢竟只是一些很簡單的指令,我也能下達。”
“下次我會記得的。”王義嚴肅的點點頭,轉身離開艦橋,直奔艦體中部的繩網。
一路上處於待命狀態的水兵紛紛打招呼:
“艦長!這麼急着去釣魚啊?”
“這明顯是去看戰利品了。”
“艦長,你喜歡的戰利品一般都會沉底,估計這次撈不到。”
最後一句讓王義忍不住看了說話的人一眼:“閉上你的烏鴉嘴。”
說話的水手嬉皮笑臉:“我只是陳述事實,反正我們現在距離扶桑本土很近了,要不艦長你帶我們到扶桑岸邊登陸,去搶點什麼東西吧,就像憲法號當年那樣。”
王義:“那是風帆戰艦時代才能做到的事情,風帆戰艦時代交戰雙方停止作戰的時候,還要在甲板上喝交杯酒呢。我們在車布海戰擊沉那艘鬼子驅逐的時候,喝交杯酒了嗎?”
“沒有。”水手回答。
“就是這麼回事。”王義說完看向繩網,第一批戰利品已經被水手帶上甲板。
麥金託什接過水手遞來的揹包,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放到甲板上。
就像剛剛那多嘴水手說的一樣,東西大部分都是木製品,而且全碎了,鍋爐大爆炸的情況下,木製品想要保持完好還挺難的。
王義剛這樣想,麥金託什就拿出來一架木製飛機模型。
和其他完全碎掉的木製品不一樣,這模型相當的完整,只有少量的劃痕。模型尾翼部分已經上色,但是戰術編號還沒寫。
王義上前一步,從麥金託什手裡接過模型,仔細查看,然後在機腹發現了一行扶桑語。
他其實根本不會扶桑語,全靠看扶桑語裡面的漢字猜意思,但好在扶桑帝國爲了凸顯自己宣傳中的“賽里斯正統繼承人”身份,加強了文字中漢字的比重。
王義猜測,機腹這行文字是“週歲快樂”。
也就是說,這是船員給自己還沒滿月的孩子手作的禮物。
有那麼一瞬間,王義覺得把這個當成紀念品不太好,但馬上他就克服了突然涌起的一點點負罪感。
“這是給孩子的禮物。”他說,“孩子的父親已經被炸碎了,我並不感到愧疚,哪怕時間倒流,我也會繼續選擇把這孩子的父親炸成碎片。”
周圍的水手發出贊同的聲音。
王義繼續說:“他們來襲擊我們的!這是他們的報應!在偷襲翡翠港的那一刻,他們就該想到會付出這樣的代價!
“發動戰爭的罪犯應該爲此負全部責任,他們是扶桑人民的罪人,是他們一意孤行,帶給扶桑人民痛苦!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登陸扶桑本土,把這些戰爭罪犯統統送上絞刑架!”
水手們齊聲高呼:“耶!”
王義高舉手裡的模型飛機:“如果,如果這位孩子,能成功活過戰爭,我將親手把飛機還給他,告訴他應該仇恨誰!”
“耶!”水手們再次高呼。
王義:“現在,我將代爲保管這架飛機!”
剛說完水手們就發出噓聲,還有人喊:“你就是想要戰利品吧!”
王義:“不,我所說的一切都不是謊言!我保證,將來有一天,我要吊死發動戰爭的罪犯!首先就是他們的皇帝!”
“耶!”
歡呼聲未落,中部甲板的電話傳令兵高呼:“艦長!SG雷達發現海上目標,方位167,距離兩萬四千碼!”
王義:“戰鬥警報!”
他話音未落圍觀的水手們就作鳥獸散,奔向自己的崗位。
電話通訊兵反覆高呼:“戰鬥警報!重複,戰鬥警報!”
王義看向水手長:“麥金託什,小艇來得及回收嗎?”
“吊起來要幾分鐘,要吊嗎?”
“不,”這個時候戰鬥警報的電鈴響了,王義當機立斷,“這次來的可能是敵人的驅逐艦,我們必須分秒必爭。把人接回來,扔掉小艇!等戰鬥結束我們能找到他再把它回收。”
麥金託什立刻跑到船舷邊,對下面的水手喊:“上來!小艇不要了!快上來!”
這時候勤務兵拿着王義的鋼盔跑過來:“艦長!鋼盔!”
王義先把手裡的木頭飛機塞給他:“拿去,放回我的房間。”
然後他接過鋼盔,摘下帽子換好。
勤務兵鑽進艙門,王義則大步流星穿過甲板,爬上樓梯到了艦橋的翼橋上。
“還沒有看到目標。”傑森上尉馬上進行狀況簡報,“要提速嗎?”
王義:“戰鬥航速,我來指揮。”
“艦長接替指揮!戰鬥航速!”
王義轉身的時候正好聽見車鍾叮鈴鈴的響聲。
瞭望手:“在那邊!方位167,發現目標!”
王義和傑森上尉一起舉起望遠鏡。
傑森上尉:“看起來是另一艘捕鯨船,懸掛的國旗屬於巴哈馬,真奇怪,怎麼這麼多捕鯨船在這時候跑到扶桑帝國周圍來捕鯨?”
這時候王義已經切了戰艦視角,外掛很清楚的給捕鯨船標了紅色箭頭。
理論上應該馬上開炮,但——但是真能像上次一樣首發命中並且炸壞無線電嗎?
王義決定再看一手,於是他切回肉身視角,轉身進了艦橋,打開內線:“通訊室,偵聽到發報嗎?”
“沒有,現在只能聽到扶桑帝國的廣播信號,沒有任何人在發報。”
“謝謝。”王義關上內線,看向傑森上尉,“和上次一看到我們就發報不一樣,你怎麼看?”
傑森上尉斬釘截鐵的說:“說明這是一艘訓練有素的間諜船。”
不要說這種彷彿白頭鷹一樣的發言啊!
王義看着遠處的捕鯨船,思考了幾秒說:“也可能是看到剛剛射上天的信號來救援的捕鯨船,而且,就算他是間諜船,現在他沒有發報,我們開炮了它反而會發報了。我們不能保證這一次還是那麼幸運,直接命中它的通訊室。
“倒不如將計就計,我們跟着它,保持它在射程內,但是不要打草驚蛇,只要它不發報,我們就不開火。”
傑森上尉:“登船臨檢呢?那樣距離比較近,也更容易命中。”
王義:“那樣就有可能逼得它狗急跳牆,不,就這麼保持距離,看對面怎麼說。”
————
其實,這艘新的捕鯨船,還真是一艘間諜船。
間諜船的船長三木少佐心裡犯嘀咕,在這個地方遇到聯衆國軍艦,按照規定應該發報。
但是剛剛發射求救火箭的那艘,應該是同行,但現在海面上已經連它的渣渣都看不到了,只有一大片油污表明它曾經存在過。
三木少佐猜測,應該是發報的行爲暴露了間諜船的身份。
也就是說,自己只要發報,有可能會遭遇同樣的狀況。
於是三木少佐下令:“右滿舵。我們遠離敵人。”
舵手:“右~滿~舵~”
間諜船開始轉向,三木少佐覺得不穩妥,便又下令道:“發送燈光信號,表示我們無意打擾軍事行動,立刻迴避。”
————
王義看到燈光信號,立刻扭頭看傑森上尉——他可不會看摩斯碼,倒數第一是這樣的。
傑森上尉眯着眼睛判讀摩斯碼:“我們無意打擾——軍事行動——立刻迴避。他們這麼說來着。”
王義篤定的說:“就是間諜船!不過,他們好像準備逃出我們視野再發報,那我們就悄悄跟着,把他往旁邊趕。”
如果間諜船看到了起飛的B25,讓鬼子提前起飛戰鬥機攔截,那情況就不妙了。
所以王義準備調整奧班農的航線,把間諜船往西南方向趕,讓它偏離B25的奔襲路徑。
200海里對於30節航速前進的航母編隊來說,也就是幾個小時而已,等到明天清晨四點,B25就可以起飛了。
其實夜間距離就夠了,但夜間起飛太危險了。
而且夜間空襲也不容易讓敵人看清楚來襲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起不到震撼作用。
夜間飛行還容易迷航。
總而言之,發動空襲的時間是明天早上四點,在那之前,奧班農要一直若即若離的跟着這艘捕鯨船。
王義:“對尼布萊克發信號,我要離開哨戒線,去單防這艘間諜船,讓它接替指揮。”
“是。”信號兵立刻操作探照燈。
這時候福里斯問:“不轉舵了嗎?”
“轉的,要轉的。”王義回答完,切了戰艦視角,確定了航路之後下令,“左舵。”
“左舵!”福里斯大喊。
這時候夏普少校的聲音響起:“艦橋,不開炮嗎?”
王義:“不,敵人好像很慫,我們利用這一點,讓他不要發報。有時候不開炮比開炮有用。”
“真難以置信,這是你說出來的話,我以爲你會先把船擊沉再說呢。”
“萬一真是中立國的捕鯨船怎麼辦?說不定人家船長就是想反其道而行,過來撈一筆。就這麼向旗艦報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