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江星野的講述，這個世界“跨越高維適應性問題”的方案也呈現在了林序的眼前。
正如江星野所說的一樣，這個世界解決問題的思路很簡單。
他們發現，通過“簡化對抗”已經無法解決高維適應性的問題，於是，他們便換了一種思路。
鑑於他們在很早時就已經完成了“量子計算機”基礎理論的開發，所以在思路上，他們也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路徑依賴。
他們在開發限制器時主動增加了“信息編輯模塊”，將所有投入高維通道的信息進行了多重複制和關聯。
也就是說，他們會把同一個人的“信息集合”複製無數份，並通過複雜的函數關聯成一個類似於“生成式程序”的集合體。
在這樣的思路下，他們耗費了巨大的能量，最終將世界的極小一部分送入了高維。
——
這實際上也是他們成功率極高，但最終對完整性提升的貢獻卻不大的原因。
看完了所有信息，林序輕輕嘆了口氣。
“所以，這是一個典型的精英化思路。”
“他們把有限的資源投入到了精英團體的升維上，最終帶來的結果，就是‘部分升維’。”
“沒錯。”
江星野點了點頭。
“事實上，在發出這條咒語的同時，我們就已經大致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畢竟，我們發出的咒語，就是一條‘精英化’的咒語，對吧？”
“確實.”
林序的眉頭微微皺了一皺。
精英化的咒語
這又是一個新的“判定維度”。
跟之前的“時間判定”類似，這個判定維度，實際上也是一個可以調整的“滑塊”。
越是向左側調整，它就越容易被理解，越容易與“普通大衆”發生關聯。
越是往右側調整，它就越複雜，越偏向於專業化，越侷限於部分已經掌握了高階知識、高階理論的“精英羣體”。
當然，這也並不是“精英化”一定是錯誤的。
因爲，一條精英化的咒語，必然能帶來極快的反饋，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精準的推動力，給整個世界的理論體系帶來變革。
上一條咒語僅僅花費了40年的時間就推動了那個世界進入量子時代，這就是再典型不過的例子。
所以，如果想要在咒語的效力上進行新的調整，那麼“精英化”、或者更準確一點地說“專業化”，也是一個需要考慮的方向。
模型漸漸開始走向完整，也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時間滑塊、專業化滑塊。
僅僅這兩個調整參數，就能組合出至少四種不同的“大方向”組合，更別提，每一種組合中，參數都是可以精細化調整的。
那如果之後又發現了更多不同的“滑塊”呢？
這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看來，等到回到命運石主世界之後，自己要再一次調動智囊團的力量了。
不過這一次，暫時還是靠自己。
想到這裡，林序開口說道：
“我們需要設定新的咒語了。”
“沒錯。”
江星野點頭回答道：
“按照上一次的經驗，我們或許可以在時代靠後的基礎上，稍稍降低專業度？”
“不行。”
林序立刻搖頭否決。
“如果時代太靠後，我們就必須依靠高專業度帶來的極高速的理論迭代。”
“否則，一條不那麼專業的咒語，很可能都還沒有引起足夠的理論突破，就已經要面臨末日的考驗了。”
“所以，如果要調整專業度，那就必須要同步調整時代。”
“.你說得對。”
江星野重重點頭。
“但問題是，如果我們把時代向前調整，不就又回到了原本的怪圈了嗎？”
“不。”
林序再次搖頭。
“這一次，我們可以嘗試新的方向。”
他的腦子裡已經有了大致的概念。
如果說在之前的兩次嘗試中，咒語瞄準的都是“高維理論”本身，那或許，這一次的咒語，可以做得更間接一點？
推動技術進步的手段不僅僅是“提供供給”，“創造需求”也是一種很有效的間接手段。
相比起“高度專業化”的咒語，間接地創造需求可以提供更廣泛的民衆基礎，同時，它所帶來的收益，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每一次戰爭都會帶來巨大的技術進步，這也是很典型的例子。
想到這裡，林序開口問道：
“有一個問題。”
“人類之所以要走向高維，目的到底是什麼？”
“.爲了躲避末日。”
江星野回答道：
“這不是唯一的理由，但絕對是最有說服力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提前向人類公開末日的消息？”
“你覺得，這樣的方法會有用嗎？”
“肯定沒用。”
林序攤手道：
“公開末日這種方案，只有在極其苛刻的條件下才能帶來正面效果，它需要一個強力的組織、高度統一的社會思潮、以及一個強大的希望。”
“很顯然，這樣的‘世界環境’是極其稀有的。”
“就算我們的咒語能命中幾個合適的世界，對‘完整性’的提升也極爲有限。”
“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創造出一個虛假，但有效的需求。”
“就好像‘月亮背後有長生不死的秘密’一樣。”
“明白。”
江星野瞬間明白了林序的意思，下一秒，幾個備選方案出現在他的面前。
“高維空間裡藏着無盡能源。”
“量子計算是統治世界的權柄。”
“憑空造物的秘密就藏在真空之中。”
這三條備選方案都是在林序的“需求理論”下滑動滑塊得出的不同結果，林序簡單看了一眼，最終搖頭。
“專業性的滑塊，還需要再往左移。”
“這一次，我們需要去嘗試一下極端化的方案，以便爲我們後續的咒語提供思路。”
“這就是一次試錯-——我們是有機會試錯的，對吧？”
“有。”
江星野立刻點頭。
“至少這一次，可以。”
“那就沒問題了。”
林序滿意點頭。
“那這一次，咒語就按照我說的去寫。”
“我們.就從戰爭入手吧。”
“咒語是這樣的。”
“有一種會發光的材料，提純之後只需要極小的分量，就可以將一個國家炸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