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抓着蘇婕的頭髮,一邊邪惡地笑着,一邊將她的腦袋按進酒缸裡。
蘇婕拼命掙扎,但根本無濟於事,頭還是被按了進去。
那酒缸裡裝的全是雨水,裡面渾濁不堪,還滋生出各種蟲子。
蘇婕也沒時間噁心、害怕,這樣的情況,只要能活着就好。
就在她快窒息的時候,男人抓着她的頭髮,又將她的腦袋拎了出來。
可她剛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男人再次將她的腦袋按進酒缸裡。
這次,蘇婕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因爲窒息,都快虛脫了,全身無力。
傅雲深看見這一幕,心疼不已:“有什麼衝我來好了,放過那個女人。”
他怎麼可能不救她呢?且不說他對她已有些心動,畢竟她是被他捲進來的。
男人再次將蘇婕的腦袋拎出來,然後對兩個下屬道:“沒聽見傅總的話嗎?有什麼都衝他去。”
剛剛被傅雲深打傷的那兩個男人,嘿嘿壞笑着,再次向他拳打腳踢。
只是這一次,傅雲深並沒有還手,畢竟蘇婕還在對方手上。他不想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他強忍着疼痛,一聲不吭,任由那兩個人毒打自己。
蘇婕緩過來後,看見傅雲深被打,心痛地道:“傅雲深,你這是做什麼?都說了別管我了。你快還手呀,快還手呀。”
她不顧一切地想要衝上去,雖然知道衝上去也沒用,但能和他一起捱打,也好過這樣看着他被打。
那個叫尹健的男人看傅雲深被打,高興地大笑起來。
此刻他緊緊抓着蘇婕:“給我老實點兒,否則有你好受的。”
他瞥了瞥她那狼狽的樣子,卻發現她臉上那濃重的妝容已經被水衝去,露出白皙的皮膚,精緻的五官,無法形容的清麗脫俗。
“喲,其他女人都是卸了妝變醜,你怎麼卸了妝還變漂亮了。早知道你這麼漂亮,兄弟幾個剛纔就該先陪你玩玩的。”
傅雲深聞言,擡頭看向蘇婕,覺得簡直像變魔術一般,她怎麼變成那個神秘女郎呢?難道他們本就是一個人?
蘇婕也明白,濃妝被沖洗掉,傅雲深肯定認出她了。
但這個危急關頭,保命要緊,哪裡顧得那些事。
尹健撫摸着蘇婕的臉頰:“嘖嘖,真是又嫩又滑。”
傅雲深見狀,大喝起來:“你要是再敢碰她一下,我絕不會放過你。”
尹健呵呵一笑:“我倒要看你怎麼不放過我。”
他湊上去,便在蘇婕臉上親了一下。
蘇婕想躲,但被抓着,哪裡躲得了。
傅雲深剛想反抗,尹健便將蘇婕腦袋按向酒缸。
他見狀,便不敢再動了,只能乖乖任由那兩個人打。
他感覺四肢百骸都傳來疼痛,儘管極力隱忍,還是不由得摔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蘇婕已經哭起來:“傅雲深,你快站起來,不能任由他們打你,會出人命的。”
傅雲深已經受傷,而且傷得很重,現在就算想要站起來反抗,也是心有餘而力不
足。
蘇婕一邊掙扎一邊哭喊道:“你們這羣流氓、混蛋,趕快放開他,放開他……”
尹健瞥了一眼地上的傅雲深,拉着蘇婕來到酒缸前:“着什麼急?你以爲我們會放過你嗎?”
不等蘇婕反應過來,尹健再次將她的腦袋按進水裡。
任憑蘇婕怎麼掙扎,尹健死死按着她的腦袋,不肯鬆開一絲一毫。
顯然,尹健剛纔只是拿蘇婕威脅傅雲深,現在纔是打算要了蘇婕的命。
蘇婕感覺,整個人無法呼吸了,頭疼痛得厲害,意識、感知,都一點兒一點兒地在消失。
她這是要死了嗎?她好想兒子,以後她不在了,他要怎麼過呢?
她還有遺憾,沒能親口對那個男人說一句“我愛你”。
傅雲深看着蘇婕漸漸停止掙扎,不顧一切地想要爬起來,上去救她。
可他剛支起半個身子,又被拳打腳踢的,打得趴下了。
他雙眸裡,不禁泛起淚光:“混蛋,你趕快放開她。你不是找我報仇嗎?有本事殺了我,傷害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助、痛苦。
他只能衝女人喊道:“蘇婕,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只要時間一到,他的下屬就會進來救人,到時候就會沒事了。
一個男人忽然停止打楚惜朝,驚恐地道:“老大,有動靜,好像有人來了。”
沒錯,傅雲深的人來了,正從四面八方,向這邊潛過來。
尹健看了看蘇婕,已經完全停止掙扎,想必已經死了,便鬆開她。
他輕哼道:“反正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傅雲深也教訓過了,咱們撤吧。”
那三個男人轉身,熟門熟路地,向夜色中逃竄。
傅雲深想要爬起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這時有下屬上來扶了他一把。
他甩開那個下屬,踉踉蹌蹌地奔上去,從酒缸裡撈起蘇婕,抱在懷裡。
他輕撫着她蒼白的面頰,淚水大顆大顆地滴落,恰好落到她的臉上。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什麼都沒告訴我,不能就這樣死了,不能就這樣死了。你快醒過來吧,求求你快醒過來吧……”
傅雲深覺得自己真是愚蠢,跟在身邊六七年的女人,竟然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他還在傻乎乎地想,他好不容易心動,卻同時對兩個女人心動,多情、花心的本性一點兒也沒變。
卻不想,這不同身份的兩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人……
醫院,傅雲深呆呆地站在走廊上,夾着一支菸呼呼地抽着。
大概這個時候,也只有用尼古丁來麻痹自己,才能讓他稍微好受些。
林若溪和楚惜朝得到消息,便帶着孩子們急匆匆地趕來。
蘇旭堯跑得極快,跑到傅雲深面前,就喝問道:“我媽咪呢?我媽咪在哪裡?”
傅雲深呆呆愣愣的,只是瞥了瞥病房,連話都說不出來。
蘇旭堯忙推門進病房去了,小王子和肉丸子擔心他,也跟着進去了
。
林若溪和楚惜朝看了看傅雲深,只見他滿臉的紅腫和淤青,便知道昨晚肯定是一場激戰。
他們倆又看了看病房裡面,見蘇婕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渾身插滿了管子,顯然傷得不輕。
林若溪心疼傅雲深,也擔心蘇婕:“哥,你沒事吧?蘇婕怎麼樣呢?”
傅雲深慢吞吞地回答:“我沒事,但蘇婕因爲窒息太久,腦部損傷嚴重,伴有感染。醫生說,她48小時內不醒的話,醒來的機會將會很小。”
楚惜朝也忍不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呢?怎麼會弄得這麼嚴重?”
傅雲深將煙掐滅,有些哽咽地回答:“還記得尹莉嗎?是她的哥哥尹健來找我們報仇。尹健以爲我愛的人是若溪,所以三番五次地針對若溪,後來發現我和蘇婕的關係非同尋常,所以又綁走了她。”
林若溪奇怪地道:“是尹莉!與金秀娜沒有關係?”
傅雲深靠在牆上,疲憊地道:“我個人覺得應該與她有關係,只是不知道她在這其中扮演的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他長長嘆息一聲:“我現在實在沒心思,也沒精力去查了。我只希望蘇婕能趕快好起來。否則我怕會內疚、自責一輩子。”
林若溪上去,握着傅雲深的手:“哥,事情已經發生,你內疚、自責也於事無補。我相信蘇婕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有好報的。就像惜朝一樣,都說要癱瘓,可現在他的腿已經有知覺了。”
傅雲深點了點頭,大概現在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這時蘇旭堯從病房裡出來,恨恨地看着傅雲深。
“你讓我媽咪去做什麼危險事呢?爲什麼她會變成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傅雲深抿了抿脣,吞了一口苦澀的唾沫,卻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來。
他的確不該利用她引出幕後真兇,更不該讓她出事的。
蘇旭堯繼續說:“我媽咪前兩天就怪怪的,好像知道自己可能會出事,肯定是你給她安排了危險的工作。我媽咪是很聰明很能幹,可她始終是一個女人,你爲什麼要讓她去幹這麼危險的工作?”
傅雲深面對蘇旭堯的指責,越發地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蘇旭堯看了傅雲深一眼,從書包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我媽咪說,如果她出事了,就叫我把這個交給你。”
林若溪想起,剛纔來醫院的路上,蘇旭堯說要回家拿東西,想必就是拿的這個吧。
傅雲深顫抖着手,接過了信封,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蘇旭堯。
蘇旭堯繼續說:“相信你看過之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傅雲深拿着信封,向旁邊的長椅走去,打算拆開來看看。
他剛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拆開了,那娟秀的字跡他認得,是蘇婕親筆寫的。
傅雲深,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出事了,否則我是不會告訴你這些的。
七年前,我和你在嘉華酒店有過一夜,或許你早就忘了,但我卻不會忘記,因爲我就是那個時候懷上旭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