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深要的是包廂,迎賓小姐便領着他們上樓,沒想到遇上幾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下樓來,其中一個和傅雲深還是認識的。
“傅總,怎麼在這地兒遇上你呢?”男人瞥了瞥一旁的林若溪,看她裡面穿的是住院服,調侃道,“傅總,你真是厲害,追女人追到醫院來了。”
傅雲深看了林若溪一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和那人隨便寒暄了幾句。
林若溪有些尷尬,她和傅雲深明明清清白白,可在別人眼裡卻激情四射。
她不禁決定,她和他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的好,免得讓人誤會,畢竟她現在也是個公衆人物。
正值冬季,本來盛行吃羊肉、牛肉湯鍋什麼的,但傅雲深要了一鍋野山珍燉雞,考慮到林若溪腸胃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能吃那些過於滋補、燥熱的食物。
林若溪先是被餓了幾天,然後又每天喝粥,早就想吃頓好的了。
她看着一大鍋野山珍燉雞端上來,饞得快流口水,眼珠子都快掉進鍋裡了。
“我可不客氣了。”林若溪看着那噴香的一鍋,蠢蠢欲動起來。
她在楚惜朝面前都是我行我素,在傅雲深面前又怎麼會注意形象呢?
林若溪忙夾了一塊兒松茸進嘴裡,剛咬一口,汁水便流了出來,畢竟是剛出鍋的,燙得她嗯嗯啊啊的。
“你慢點吃行嗎?”傅雲深看她那個樣子,睫毛撲閃撲閃的,臉頰緋紅,脣不停翕動着,覺得十分可愛,十分自然,十分淳樸……
傅雲深當時就有一種感覺,這輩子是不是會栽在這個女人手裡?
他所謂對每一任女友都動了心的,可那種動心不過是喜歡,根本算不上愛。
所以,他每一段感情都不長,短的一週,長的不過兩三個月。
可現在看着林若溪,他卻想要一直陪在她身邊,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一點點兒變老。
“你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做什麼?我知道我的吃相很難看,你要是經歷我最近的遭遇,你也會想不顧一切地吃吃吃。”林若溪白了傅雲深一眼,繼續埋頭苦戰。
傅雲深輕笑一聲,說:“你也知道你的吃相很難看?那還不收斂一點兒。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看上你什麼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給她盛了一碗湯,然後看她不吃肉,卻愛吃各種菌類,於是見着菌類,就幫忙夾進她碗裡。
林若溪一邊嚼着一邊口齒不清地說:“你看上我了我就要看上你嗎?切……”
她把嘴裡的食物吞下,繼續說:“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對你真沒那方面的意思,不過你要是願意做我的普通朋友還是可以的。你人長得那麼帥,又那麼有錢,還會哄人開心,做你的朋友一定很快樂的。”
傅雲深卻自然而然地接下話:“做我的女朋友會更快樂的,尤其是在牀上的時候。”
林若溪無語,還能不能好好吃飯呢?覺得這個男人最討厭的大概就是總愛講葷段子了。
傅雲深慢慢吞吞地吃起來,說:“我到底哪點兒比不上楚惜朝?讓你這般不待見。”
林若溪咬着筷子,打量着傅雲深,時
而皺眉,時而癟嘴。
傅雲深都被林若溪看得有些緊張了,着急地等着她回答。
林若溪最後展顏一笑,說:“你們倆根本就不是一類型的,毫無可比性。”
她說着說着,忽然沉靜下來:“有時候愛一個人就是那麼毫無緣由的。”
傅雲深似是被林若溪這話觸動了,他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有什麼好,打從第一次在派出所見到她,就覺得她挺特別的。
這一餐林若溪吃得很爽,如果不是傅雲深攔着,怕她吃撐了,她還能再吃。
等他們倆走出餐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陽光驅散了霧霾,暖洋洋地灑在大地上。
恰好醫院前面有一片草坪,很多家屬陪着病人躺在草地上曬太陽。
傅雲深看那麼多人曬太陽,也沒說話,直接拉着林若溪進了草坪,選了一處地方挨着坐下,也想曬曬太陽。
林若溪不習慣和其他男人靠得太近,往旁邊挪了挪。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那麼安靜地坐在草坪上,享受着悠閒的午後。
林若溪本就有些睏倦,加上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腦子裡猶如一片漿糊。
她不禁躺在草坪上,不一會兒就沉得睜不開眼,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傅雲深對林若溪有些無語,好好的曬個太陽,居然又睡了過去。
他看她睡得那麼香,有一種想要搖醒她的衝動,但終究還是沒有。
他怕她睡得不舒服,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身子,將她的腦袋移到他的腿上。
然後他又怕她着涼,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讓傅雲深沒想到的是,不就是曬個太陽,而且與他一起曬太陽的女人還睡着了,可他卻覺得很溫暖很幸福。
大概,那是他這輩子過的,最美的一個午後。
楚惜朝躺牀上休息了一上午,等到下午的時候,覺得精神好了很多,忍不住對林若溪的思念,便打算去看看她。
他想到她還在生氣,想到她還不肯原諒自己,不能就這樣空着手去見她吧。
於是,他去醫院外面買了一大束紅玫瑰,打算好好哄哄她。
他記得林芸說過,林若溪的脾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捧着一大束玫瑰,正高興地往住院部走,經過花園的時候,忽然見到兩抹熟悉的身影,傅雲深和林若溪。
林若溪似乎睡着了,腦袋枕在傅雲深的腿上。而傅雲深面帶微笑,撫弄着她耳邊的碎髮。
楚惜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她居然如此曖昧地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他爲救她高燒一天一夜,她也沒去看他,難道就是爲了和傅雲深廝混嗎?
可他怎麼也不相信她是那樣的人,一定是傅雲深趁虛而入,哄騙她的。
楚惜朝捧着鮮花的手不禁用力,幾乎要把花梗給捏爛了,本能地就要上去質問。
可等他沒走出幾步,便被人抓住了胳膊,扭頭一看,竟然是楚瑾瑜。
楚瑾瑜並沒有發現遠處草坪上的林若溪和傅雲深,他也不知道林若溪也在住院,見楚惜朝捧着一
大束鮮花,高興地道:“你來看以薰?她住在二樓。”
楚惜朝看了看林若溪和傅雲深,雖然很想上去問清楚,卻害怕結果並不是自己想要的,恰好楚瑾瑜誤會他是來看傅以薰的,拉着他向傅以薰的病房而去,他就失魂落魄地跟着去了。
楚瑾瑜喋喋不休地說着:“我就知道你對以薰不會那麼絕情的。她那麼好一個女孩子,你可要珍惜,不能再辜負她了。”
楚惜朝沒有理楚瑾瑜,滿腦子都是剛纔見到的那一幕,林若溪和傅雲深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有曖昧?還是他誤會他們呢?
他高燒剛退,腦袋本就昏昏沉沉,此刻更是亂得像塞了一團棉花。
病房裡,傅以薰靠着牀頭,正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發呆,滿臉的憂傷,聽見開門聲也沒看看。
“以薰,你看是誰來看你呢?”楚瑾瑜看傅以薰發呆,提醒道。
傅以薰這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扭頭看了看,當看見楚瑾瑜身後的楚惜朝,原本如同死水無瀾的臉上,流露出難以抑制的笑容。
楚瑾瑜直接奪過楚惜朝手裡的花,遞了過去:“惜朝送給你的花。”
傅以薰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大束鮮豔欲滴的玫瑰,幾乎喜極而泣。
紅玫瑰,便是愛情的象徵,儘管傅以薰心有疑惑,楚惜朝爲什麼會突然送她花,還是紅玫瑰,但她還是高興地收下了。
楚惜朝看着那一束花,張了張嘴,想要說不是送給她的,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那一束玫瑰共有66朵,花店老闆說,代表着永遠不變的愛。
而且,那每一朵花都是他親自挑選的,手還不小心被梗上的刺紮了一下,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
這兩天一直沉默寡言的傅以薰,總算恢復了生氣,不停地說着話:“你怎麼想到送我玫瑰花?還這麼多。不過我很喜歡,謝謝你了。我還以爲你不會理我了……”
楚惜朝心情煩躁,一直默不吭聲,等實在忍不住了,淡淡地說:“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說着便轉身離開,原本還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傅以薰,愣了片刻,瞬間垮下臉來。
她看他那個樣子,根本就不是心甘情願來看她的,更不會主動送玫瑰花給她。
她看向楚瑾瑜,氣呼呼地道:“是不是你逼他來的?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呢?我不需要人同情和可憐。”
“我沒有逼他,我在樓下遇見他時,他已經捧着一大束鮮花。”楚瑾瑜着急地解釋,不想惹傅以薰生氣。
傅以薰頓時明白過來,林若溪也住在這家醫院吧,楚惜朝其實是來看林若溪的,花也是送給林若溪的。
她看了看那束玫瑰花,剛纔還覺得很漂亮,現在卻覺得醜死了,礙眼極了。她忽然生氣地叫起來,一邊叫一邊扯着那些花瓣,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把那些花折騰得凋零破敗,然後扔在了房間裡……
林若溪悠悠醒來,剛睜開眼,就看見上方一張笑得曖昧的臉,忙坐了起來。
她記得她睡去的時候明明離這個妖孽很遠的,怎麼會枕着他的腿,身上還披着他的外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