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念繼續說道:“其實我知道指使那些人殺我的人是誰。”
“是誰?”
“周曉玫,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周家兄妹,如果沒有周子蕭的幫助,周曉玫是絕對不敢一個人行動的。”
布蘭皺緊了眉頭:“你確定?”
易小念認真地點頭。
“好……”布蘭說了一個字,突然轉身快步往外走。
“等一等!你要去做什麼?”易小念喊住他。
布蘭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報警了,如果華城市的警察不願意,那麼我會聯繫公司那邊的政府,讓他們派國際刑警過來。”
易小念搖搖頭:“不行,她現在是顧英爵的妻子。”
“你擔心顧英爵會責怪你?”
“不,我的意思是小雨現在還在他們手上,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在私下解決,把對小雨的傷害降到最低。”
易小念說這話時腦子裡回想的一直是顧小雨那雙清澈的眼睛。
她捨不得讓他哭。
“好吧……”布蘭走了回來,在牀邊坐下:“你希望怎樣解決?”
易小念一字一頓道:“我想得到你的幫助。”
旭日初昇,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下午三點左右,周家大門依然緊閉着。
“小姐,顧先生一直打電話過來,您真的不接嗎?”女傭手足無措地敲着房門。
周曉玫橫躺在牀上,頭髮亂糟糟,手裡拎着一瓶只剩底的紅酒,醉的像一灘爛泥。
“不接不接!你聽不懂人話嗎?他的電話我不接!”
周曉玫喊了幾聲,把手一揮,紅酒頓時灑出來,在牆壁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痕跡。
“小姐,那保鏢呢?他還在外面等您,說是您不出來他不會走的!”
“那就讓他等好了!有本事等到天荒地老!這只不長眼的狗!他以爲他是誰?”
女傭愁眉苦臉的離開了走廊,周曉玫在牀上翻了個身,用力一踹,把一個枕頭踹下去。
枕頭滾落下去之後不到兩秒鐘,又被一隻男性的手扔了上來:“你罵就罵,打我做什麼?”
“打你?我還要踹你呢!”周曉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低頭看着躺在地毯上的自己的哥哥。
她打了個酒嗝,質問道:“你不是說他們很有經驗嗎?不是說一定萬無一失嗎?現在怎麼弄成了這樣?啊?”
周子蕭擦了擦嘴角紅酒留下的痕跡,自暴自棄的靠着牀頭櫃,從裡面掏出一隻雪茄來點上:“凡事都有萬一的嘛,我怎麼知道顧英爵會半路殺出來呢?如果他不半路出現,我們肯定已經成功了!”
“如果?你現在來跟我談如果?”周曉玫高聲問了兩句,突然把酒瓶一扔,掩面倒下哭了起來:“我完蛋了!什麼都完蛋了!都怪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周子蕭吐出一口煙:“這能怪我?之前說要殺她的可是你,我只是幫你聯繫了一下人而已,相信我,如果你當時是自己去找的人,現在肯定會更慘。”
周曉玫擡起紅腫的眼睛,臥室裡拉着厚厚窗簾,沒有開燈,光線昏暗。
她盯着周子蕭的輪廓:“你什麼意思?你想說我不管用什麼方法,永遠都鬥不過那個賤女人是不是?”
周子蕭聳聳肩:“我可沒這麼說。”
“你這個……這個……”周曉玫氣急敗壞地跳下牀,朝周子蕭撲過去,雙手掐住他的脖子:“我恨你!恨死你了!你把英爵哥哥還給我!”
周子蕭臉色一變,擡腳朝她胸口一踹,把她遠遠踹開。
周曉玫捂着胸口咳嗽,周子蕭也捂着喉嚨咳嗽,再聯繫兩個人此時那枯槁的臉色,他們現在看起來就像過了今天沒明天的癮君子。
雪茄在剛纔的爭鬥中落在了地上,把厚實的羊毛地毯灼燒出一個黑色的洞,房間裡滿是蛋白質燃燒留下的焦糊味。
“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周曉玫終於緩過氣來,席地而坐,抱着膝蓋哭起來:“英爵哥哥肯定是找我去籤離婚協議的,他不會再給我機會了……”
周子蕭啐了口道:“我說你這個蠢丫頭,心裡怎麼能只想着男人呢?離婚又怎樣?現在離婚是我們賺好嗎?你把那懷孕報告往法官面前一摔,我們起碼能多分到兩百億!”
“錢錢錢!你就只想着錢!”周曉玫悲傷地抹了下眼淚:“兩百億又怎樣?我對英爵哥哥是真愛的……”
“和男人談真愛?你腦子沒進水吧?”
周子蕭嗤笑一聲:“有着閒工夫,不如想辦法怎麼把那報告做得真一點。”
周曉玫搖頭:“我不想和他打官司,我要是真的分走了錢,他這輩子都不會來找我了!”
周子蕭十分無語,正想抓着她的領子讓她清醒一點時,女傭又開始在門外敲門。
“小姐,您的電話……”
“不是說了不接嗎?你聾了是不是?”
“不不不,這次不是顧先生的,而是一位小姐的。”
一位小姐?周子蕭與周曉玫對視了一眼,他站起身來,走過去打開了門:“什麼小姐?”
女傭被他身上濃郁的煙味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小半步,結結巴巴地說:“她說是、是易小姐。”
周曉玫蹭得站了起來,衝到她面前:“電話在哪裡?”
女傭戰戰兢兢地擡起胳膊,朝客廳一指。
周曉玫立刻往那裡衝了過去。
周子蕭快走幾步追上她,拉住她的胳膊問:“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罵她了!”周曉玫一臉要吃人的表情,理所當然地說:“她把我害得這樣慘,連英爵哥哥的面都不敢見,她居然還敢主動給我打電話?”
“你別傻了!”周子蕭低吼一聲,回頭看女傭,對她使了個眼色。
女傭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條走廊,周子蕭繼續說道:“不管你有多討厭她,這件事情終究是她佔理,如果她起訴的話,你就算不坐牢,也得上幾天新聞。”
周曉玫煩躁地甩開了他的手:“那你說怎麼辦?我就看着她這樣耀武揚威的活着嗎?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但是爲了最終的勝利,我們不能太沖動。”
周子蕭深吸了幾口氣,沉聲說道:“你聽我的,先穩住她,必要的時候主動給她道歉,讓她相信你是一時衝動才做了那樣的決定,然後我們伺機而動。”
“伺機而動?”周曉玫揉了揉眼睛:“你想再來一回?”
周子蕭勾脣一笑:“橫豎都已經幹了,不如就把她幹到底!就算吃虧也不能光讓我們吃!”
周曉玫沉默了幾秒鐘:“行,我都聽你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朝客廳走去。
電話就擺在矮櫃上,周曉玫抿了抿嘴脣,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正常一點,接起電話:“喂。”
易小念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見見你。”
“可以,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七點,綠閣餐廳V106號房,我在那裡等你。”
“好的。”
易小念掛斷了電話。
周子蕭聽着兩人簡短的對話,感覺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易小念可是死裡逃生呢,語氣怎麼這麼平靜?她一點都不激動嗎?
周曉玫顯然也有點懵,拿着聽筒看着他:“要不要去?”
“當然去。”周子蕭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
周曉玫哦了一聲,放下電話。
周子蕭將她上下打量了眼,咂了咂嘴:“你快點把自己收拾一下吧,這樣出門可不行,被她看見笑都要笑死了。”
周曉玫哼了一聲,昂首挺胸地走回房間。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翌日下午,周曉玫約了在娛樂圈鼎鼎有名的造型師,到家裡來給自己做造型。
她畫上精緻的妝容,穿上一條淺粉色的連衣裙,把原來的捲髮燙成了更大的弧度,確保自己看起來端莊又不失美豔。
“該配什麼包包好呢?”周曉玫站在更衣室前面猶豫了起來。
“我來給您參考一下吧。”造型師走進去,突然尖叫一聲:“我的天!L牌的限量款!全世界只有兩隻,其中一隻還已經被英國王妃預訂了,周小姐您是怎麼拿到的?”
周曉玫輕哼一聲:“只要有錢,天底下難道還有什麼買不到的東西嗎?”
造型師豔羨地看着她,把包包遞過去:“就配這隻好了,沒有哪個比它更能凸顯您的品位,相信我,憑您今天的造型,就算去走戛納紅毯都沒問題的。”
周曉玫輕輕撫摸了一下包上的白金鍊頭。
造型師走了,周子蕭推開門走了進來,看着滿屋子閃瞎人眼的奢侈品,他嘲道:“昨天還口口聲聲說我只認識錢,你這些東西呢?不也都是錢堆出來的麼?”
周曉玫瞪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用你管!我感情不順利,買點東西補償自己都不行嗎?”
周子蕭聳聳肩,跟着她往外走去。
司機早已在院門口等候,周曉玫坐到後排,轉過頭髮現周子蕭也跟了上來,不由得皺起眉問:“你也去嗎?她只邀請了我。”
周子蕭撇撇嘴:“你以爲我想去嗎?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到時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