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要幹什麼?!別碰她,煙嵐快逃啊!”看那怪物憑空出現在樑煙嵐的身邊,我竭盡全力向她跑去。
我想拼勁我所有的力氣,風之力在我的體內極涌,可是還是好慢好慢,我依舊追不上那怪物的速度。
快!我要快!我要速度,我要能追得上怪物的速度!
速度!速度!速度!
樑煙嵐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怪物與它的利爪,恐懼佔據了她的內心,絕望地聲音嘶喊着我:“柳風”。她歇斯底里的嘶喊卻因爲恐懼,而變得微弱。
住手啊!你這個畜生!別碰她!我的心中一遍遍歇斯底里的呼喊着,想制止它。
“雲飛!不要啊!”。在我絕望的目光中,與樑煙嵐相距不遠的雲飛,猛地爆步衝向樑煙嵐,將她推開,而自己卻被那怪物的利爪卻刺進了他的右胸。
隨着利爪的抽出,幾滴血液也被帶出,散落在空中,這一幕刺痛了我的心,爲什麼我又要體驗一次死亡。
我在幹什麼!我在幹什麼!我在幹什麼!
這個怪物不會像劉裕那樣手下留情,它每次攻擊都直擊要害,它在以屠殺做爲它的快樂。
它的另一隻爪子繼續刺向雲飛的心臟,因爲剛纔的疼痛,水寒劍也掉落在地上,雲飛再也無力抵抗。
“風之瞬步!”。我心中怒喝道,向着雲飛疾馳而去,身後留下道道殘影。
但是依舊追不上它那讓人恐懼的利爪,就在利爪已經刺進雲飛胸前的衣物時,一個火球襲向怪物。
“還我兄弟的命來!”。是劉剛,是他救下了雲飛,
但是就在火球快要擊中那綠色怪物時,它又再次憑空消失,不見了蹤影。
那原本只有數十丈的距離,在這一刻,卻顯得無比漫長,在雲飛即將倒地的一瞬,我纔來到他的身邊將他接住。
鮮血不斷從他的右胸流出,侵染了他的衣襟,樑煙嵐手持焚霄劍站在我身旁環顧四周,劉剛與阿輝也將我與雲飛擋在身後。
“雲飛!我錯了,我後悔了,我不應該來着城中,我明知有兇險,還要一意孤行,我錯了”。我帶着哭腔懺悔着,我知道如果這次雲飛身死,就再也無人能救活他。
可能是慾望只會馴服於有資格駕馭它的人,而被它驅使的人往往萬劫不復,或許當我看到這湖底城池的那一刻,這些人就被我帶着走向了萬劫不復。
一口鮮血從雲飛口中無力的吐出,往事想起,一幕幕似翻江倒海涌上心頭。
“明明經歷過一次死亡,我到底在幹什麼?爲何我還在原地踏步,我好沒用,我還是沒能保護好你,保護好他們”。一抹淚水瀰漫在我的雙眼,最後滴落在雲飛的傷口處。
我不停的將溫和的水之力打進雲飛的體內,封住其主要穴道,在傷口上撒上藥粉,止住了血流,雲飛緩緩閉上眼,昏睡過去。
這時,剩餘的人也已經到了城門口,只需要向前幾步跨入那空間傳送門,便可到達地面。
但是在着緊要關頭,又是一聲慘叫吸引了衆人的視線,應着視線望去,是一個攙扶着杜公子手下的人發出的其慘叫聲。。
原來是那怪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利爪從他後背插入,生生捏爆了他的心臟,鮮血噴涌而出,屍體軟軟的倒在地上。
那綠色怪物再次消失不見,衆人看着那具沒了任何生氣的屍體,有一股巨大的恐懼再次涌上心頭,也讓恐懼戰勝了理智。
也正是這一幕,擊潰了攙扶着另一人最後的心理防線。那人一聲大喊,大力將杜公子甩向身後,腳底生風,直直衝進那道四色的傳送門,不見了身影。
何望連忙閃身接過杜公子,大吼道:“張嘯林,你這貪生怕死之徒”。說着一把架起杜公子就要衝向那道四色的傳送門。
就在他的手剛觸碰到那四色光芒時,那光芒卻瞬間散去,露出了原本的石碑樣貌。
何望遲疑了片刻,從杜公子的懷中摸出四個靈核,學着我的樣子,將四個靈核放在四個凹槽,但是這次再沒有泛起四色光芒。
何望以爲是靈核出了問題,然後又摸出四顆靈核,放在那凹槽處,但是依舊沒有四色光芒泛起。
我看到這裡,便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怒不可泄的大吼道:“那個畜生把石碑毀掉了”。這也讓在場所有人,陷入了無盡的絕望。
與此同時,剛纔逃出去的張嘯林一臉驚恐的癱坐在湖邊,腳下散落着四顆靈核以及一些碎石塊,從這些碎石可以看出,他們原本屬於一個整體。
原來是張嘯林出去後,生怕那綠色的怪物再追出來,將原本放在上面的四顆靈核拿走,爲了保險,又將石碑一擊重拳轟碎。
此時,他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癱軟在地上,腦中全然是剛纔怪物屠殺衆人的場景。
而依舊在城池內的衆人,此刻是真真的陷入了絕望。衆人拼死逃到這裡,卻被這貪生怕死,棄主於不顧的小人斷了退路。
見石碑的傳送門再也打不開,何望轉身攻向那透明的結界,冰刺雙拳劍刃不斷地打在結界上,但只是泛起陣陣漣漪。
他不斷地拍打着結界,像一條瘋狗一樣,仰天咆哮,口中謾罵不斷,雙全更是因爲不斷地捶打變得噱頭模糊。
許久後,他重重一拳落在結界上,一滴鮮血被拳風帶起,隨後他癱軟地背靠着結界,面如死灰,顯然是放棄了求生。
鮮血滴落在一旁的杜公子眼皮上,感受到臉上的異樣,終是從昏迷中醒來。但是當看到遍地支離破碎的屍體,以及那被鮮血染紅的街道,心中一陣惡意,也知道了自己剛纔不是做噩夢。
再看向一旁面如死灰的何望,正欲詢問,何望卻先先歇斯底里的吼道:“完了,全完了,都是你那該死的酒肉下屬... ...”。隨着何望不斷地怒罵,杜公子也終是明白了原由。
杜公子見已經沒有了退路,也背靠着結界坐在何望的身旁,似癲似狂的大笑着,這笑聲中充滿悲涼與絕望。
何望歇斯底里的叫罵聲與杜公子幾近癲狂的笑聲交雜在一起,響徹這個滿是殘肢血肉的城池內,讓原本充滿殺虐之氣的地方,徒增幾分異樣。
這笑聲也引得那怪物現身,匍匐在地上,那凸起的眼球一眨一眨的看着不遠處的二人。此時的何望與杜公子依然沒有防備,但它並沒有攻擊兩人,就那樣看着兩人,眼神中盡是疑惑與好奇。
或許是因爲沒有了活路,又或是因爲無法面對何韻詩的死亡,有些癡癲的杜公子,眼中盡是坦然與從容。
“雖然宗主很喜歡你,但是我對你卻沒一點兒好感,所以纔想盡辦法折騰你,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些平日裡對我讒言獻媚的人,把我送入了死路,而你卻依舊對我一如既往”。杜公子大笑着對何望說到。
他的語氣中盡是淒涼與悔悟,彷彿嘗進了人間的背叛,他的笑聲是那般淒涼。
何望並沒有迴應他,依舊是如瘋狗一樣喊罵着,許久後才停止了嘶喊,如死灰般呢喃道:“妹妹...”。
見到何望如此,杜公子大笑着說道:“其實你妹妹根本沒病,那些都是騙你兄妹倆的,都是爲了讓你們安心留下來的藉口而已”。到了此刻,杜公子也不再隱瞞什麼。
何望如打了雞血一樣,一把揪住杜公子的衣襟,厲聲大吼道:“你說什麼?”。
“你個白癡,你妹妹根本沒有病,她的症狀只是因爲她的特殊體質而導致的,我們這次出來,也是因爲你的妹妹...”。杜公子一邊狂笑,一邊道出所有真相。
隨着杜公子一點點講出事情的真相,何望再難壓制內心的怒火,猛地一拳打在杜公子的臉上,將其打倒在地。
何望騎在杜公子的身上,血肉模糊的雙拳不停的落在杜公子的臉上,何望一邊捶打着杜公子,一邊恨罵着:“混蛋,混蛋... ...”。
杜公子依舊狂笑不止,即使那重重的拳頭也不未讓他停止狂笑,任由何望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臉上。漸漸地,杜公子的臉上沾滿了血跡,分不清是何望的血還是他的。
我們神色複雜的看着兩人的恩怨,雲飛雖然已經止血,但是依舊陷入昏迷。
而那怪物似乎很喜歡看到別人自相殘殺,手舞足蹈的看着幾近癲狂的兩人,口中再次磕磕巴巴的說道:“朋友...朋友...他們也是...朋友...”.
何望的拳頭越來越輕,他的嘶喊也越來越弱,在打下最後一拳後,無力的跌倒在杜公子的身旁,放聲大哭起來。
“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哈哈哈哈”。何望躺在地上一遍一遍的說着,那哭聲再沒了一絲絲絕望與恐懼,那是如獲新生的哭聲,而他的妹妹就是他的新生。
主僕二人視若無人的躺在地上,全然不在意那隻怪物的存在,現在的他們,都有面對死亡的從容,雖然是兩種全然相反的心境。
一個是如獲新生的哭聲,一個是了無牽掛的笑聲,一哭一笑,一喜一悲,兩種極端交織在一起,衝擊着我的靈魂。
那一刻我眼前一切彷彿都變得好慢好慢,似乎就像是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