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準備好了麼?.你們今晚動身,先運到滬市直接用我私人飛機!”
“是!”
掛斷電話,許朝軍轉身面對衆人翹首以盼的目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全體都有,開始裝配!”
衆人低聲歡呼一陣,隨後立刻圍向角落那堆早已處理好的硬盤,動作麻利地裝箱。
許朝軍轉身出門,半小時後,樓下傳來車輛引擎的轟鳴,像蟄伏的猛獸甦醒。
當他再次走進教室,身後跟着十名身形挺拔的彼岸安保人員,黑色制服勾勒出緊繃的肌肉線條。
許朝軍指向角落封裝完畢的箱子:“就是這些。”
兩個安保人員合力擡起一個箱子,腳步沉穩地向外搬運。整個過程安靜得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腳步聲,彷彿怕驚擾了這場秘密行動。
角落裡的箱子很快被悉數裝上外面的廂式貨車。
“你們在外面等我 5分鐘。”許朝軍吩咐道。
“是!”安保隊長沉聲應道,隨即轉身發令:“全體都有,向後轉,齊步走!”
沉重的腳步聲漸遠,教室門緩緩關閉。
許朝軍望着留在室內的老夥計們,暗自點頭。
其實這次行動,入侵滴滴服務器、監控系統、截取行爲軌跡,在對方毫無察覺的前提下完成這些,雖有挑戰,卻不算難事,天內就已搞定。
其實真正耗費精力的,是如何給滴滴封裝方式這個“新瓶”,裝上打的出行提供的“假酒”。
用戶信息要復刻真實行爲軌跡,地圖數據要還原地理信息細節,技術處理要規避校驗漏洞,場景適配要貼合企業業務邏輯
唯有如此,僞造的數據才能通過字段校驗與邏輯覈查,貼合滴滴這些年的行業生態與用戶行爲習慣,最終以假亂真,瞞過大洋彼岸的那些同行。
這一切能順利推進,全靠打的出行作爲同行業龍頭,規模比滴滴更大,提供的仿真數據樣本足夠豐富。否則讓他們憑空生造,就算是女媧來了也難成其事。
至於採購相同規格的硬件設備,反倒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這次行動依舊按老規矩來。”許朝軍說着,在嘴邊做了個拉上拉鍊的手勢,“誰敢走漏風聲,以後所有‘私活’都沒你的份。”
在場衆人神情一凜。
錢?他們根本不在乎;名?或許在意幾分,卻也有限。
這些人最癡迷的,是網絡世界裡的刀光劍影,是在陰影中潛行的刺激。
如果有什麼好玩的不帶着他們,那可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而且他們深知,一旦泄密,不僅會失去彼岸的庇護,過往的黑歷史還會被曝光,更會招來同行的聯合圍殺。
總之一句話,只要腦子沒病,就絕不會自尋死路。
打了預防針,許朝軍又扔出“甜棗”:“各位賬戶裡剛打了一筆‘辛苦費’,想必能讓大家滿意。後續有新項目,我再找你們。”
隨後他點了兩名好手隨行,讓其他人原地解散。
當天深夜,一輛中巴、一輛廂式貨車悄然駛離青藤學院。
1個小時後,這些厚重的箱子被裝進灣流G650能承載1100公斤貨物的機腹行李艙。
2個小時後,灣流G650從京城起飛,目標直指滬市
萬米高空。
萬米高空的機艙內,許朝軍帶着 2名技術人員、8名安保人員組成“押鏢”團隊。
除了許朝軍,其餘人都是頭次登上傳說中大老闆的私人飛機,眼神裡滿是新鮮與敬畏,想摸又不敢碰,只能東張西望地打量。
“不用緊張,想摸就摸,也就這麼回事,那邊吧檯有各種飲料咖啡,酒就算了,還要做事.
朝軍你給大家發下。”
陳默笑容中充滿了親和力,一點沒有架子。
這讓大家都鬆了口氣。
等衆人漸漸適應,陳默才把大家召集到一起。
這次行動,他要親自坐鎮指揮。
“現在所有人把手機關機,SIM卡拆除。”陳默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衆人依令照做,金屬卡槽彈出的輕響在安靜的機艙裡格外清晰。
“我說下接下來的安排。”
陳默接過許朝軍遞來的平板,屏幕上是滬市地圖,他指尖點出兩個標記,
“滬市有兩座大型民用機場:浦東國際機場和虹橋國際機場。
浦東是核心國際樞紐,承擔 95%以上的國際航班,也是第一大國際貨運機場,有專用貨運跑道和超級貨站,能起降大型貨機;
虹橋以國內和地區航線爲主,國際航班極少,無 24小時通關,貨運能力遠不如浦東。”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衆人:“按常理,國際物流該走浦東,但不排除對方反常規選虹橋。
所以我們要做兩手準備,這兩座機場相距 50公里,車程約 1小時,今晚你們的對接地點在兩者之間的中環三林鎮,
接下來,所有人聽許朝軍指揮行事,明白嗎?”
衆人點頭。陳默扭頭叮囑許朝軍,“具體地址到時候我發你手機,另外你這邊可以隨機應變,見機行事!”
“明白!”
最後,陳默看了下腕錶上的時間,“還有1個小時抵達,大家抓緊時間休息!”
7月 20日,凌晨 3點,灣流 G650悄無聲息地降落在滬市,這趟私人航程未出現在任何航空系統記錄中。
此時副熱帶高壓北擡,與北方冷空氣交匯形成的準靜止鋒盤旋在滬市上空,梅雨季的陰雨正淅淅瀝瀝地下着,給這座城市蒙上一層溼漉漉的陰霾。
飛機落地後,陳默與老莫驅車前往彼岸分公司居中調度,許朝軍則帶着團隊趕往三林鎮。
凌晨 5點多,三林鎮某間廠房內,許朝軍與對接人員碰面。
對方敬禮後亮出證件,許朝軍看清內容時,心頭不禁咯噔一下。
這些人身形挺拔,面無表情卻目露精光,竟有種鷹視狼顧之感。
連廠房周圍的夏蟬蟲鳴都彷彿被壓低了幾分,透着一股肅殺之氣。
老闆只說有友軍對接,卻沒提過級別如此之高。
許朝軍暗自咋舌,看來此事的嚴重性遠超想象,連上面都動了真格。
也是,若這次開了先例,日後效仿者接踵而至,後果不堪設想。
衆人合力將“貨物”轉移到乘龍廂式貨車上。
半小時後裝配完畢,許朝軍望着這抹墨綠色塗裝的大傢伙,心裡踏實了不少。
這堪稱路上裝甲車的卡車,一旦上路,誰能攔得住?
按照雙方約定,剩下的人隨後將乘坐中巴車在後壓陣。
“大家抓緊時間休息,等通知行動。”
廠房再次陷入寂靜,只有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着
上午 9點,滴滴滬市總部。
來上班的員工發現,大樓三部電梯中最靠裡的那部被施工圍擋攔住,可面板上的數字卻在正常跳動,感覺有些不太合理。
這些普通員工不知道的是,頂層已經忙活的熱火朝天。
“導完數據的硬盤放那邊打包!”
“輕拿輕放!這些都是貴重物品!”
“技術這邊再快點,下午三點前必須搞定!”
“先把貨架運下去,裝好的先放一邊,最後一起搬!”
技術、物流、監工、領導各司其職,流水線般高效運轉。
下午三點,一切準備就緒,看着角落堆滿了嶄新的箱子,柳青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技術人員原地待命,物流開始裝車!”
一小時後,箱子全部搬空,柳青帶着程唯、張博等人下樓。
到了地下停車場,張博看着兩輛廂式貨車愣了愣,扭頭問柳青:“一輛就夠了,怎麼來了兩輛?”
“你不需要知道。”柳青語氣冰冷,隨即轉向聯邦快遞的負責人,“出發吧。”
4點 44分,兩輛廂式貨車駛離滴滴大樓,隨後一左一右分道揚鑣。
張博瞬間明白過來,好傢伙,沒想到這娘們還真狡猾,這下就連他也不知道,哪輛貨車裡面有真貨了
但他心裡很清楚即便現在不知道,他最終還是會知道的。
因爲他了解柳青,此女生性多疑,在空運前肯定還需要檢查一遍,而他就是檢查的唯一人選。
心裡盤算着,張博故意說道:“青姐,數據的事完了,沒別的事我先上去了。”
“張總,還得跟我們走一趟。”
“呃去哪?”
“到了就知道。”
10分鐘後,坐在柳青車裡前排的張博,看着窗外熟悉的路標,心頭一緊,這是開往虹橋國際機場的路。
換句話說,今晚他們將在虹橋機場進行空運,可怎麼才能把這個消息發出去呢?
張博現在甚至都不敢扭頭看後座的柳青.
怎麼辦?怎麼辦?
車裡的空調溫度適宜,但他感覺自己後背已經開始冒汗了。
他這才體會到,那些地下工作者需要何等強大的心理素質。
最終他心一橫,直接掏出電話,當着柳青的面打了出去。
“喂?在那邊玩的咋樣?挺好是吧.對了,那邊熱,太陽毒,你們要磨耗防曬.防曬霜?我記得你放行李裡了.”
柳青眉頭微蹙,隨即笑着伸手:“是弟妹吧?早就聽說張總取了個賢內助,正好我也想認識一下。”
看着對方臉上錯愕的表情,柳青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怎麼?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