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那,荀桀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又是下意識的把手中的魂晶丟到地上去,可這次太晚了,劍光一閃,楚易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劍身上還散發着凜凜的寒光,衆人不知楚易做了什麼,紛紛看向荀桀,也就在此時,滿面驚恐的荀桀張了張嘴,說道:“我不要你的……魂……”
“晚了,拿在手上,就證明你要了。”楚易微笑着收起了劍,緩緩的走到了李麗芝身邊。
也就在此時,荀桀的腦袋,突然從他的脖子上掉了下來,緊跟着便是血如泉涌的一幕,他身後的人,都被濺了一身。
西涼正雄摸了摸臉上的血跡,感覺還是熱的,可他的心卻涼了半截,到現在他才明白,楚易還是以前的樣子,只是殺起人來,更加沉穩。
李麗芝不敢相信眼前看到這一幕,她以爲楚易會就這麼算了,卻沒想到,下一刻的楚易,瞬間變成了一個冷酷的大魔王。
殺起人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那張臉沒有絲毫表情,好似剛剛殺的不是一個符紋世家的公子,而是一隻螻蟻。
她扭過頭看了楚易一眼,突然發現他的眼中,透着一股連他父皇都沒有的威嚴,這一刻她纔想起站在他身邊的青年,那是在草原上雄屠的百萬大魔王,再不是當初那個看起來形影孤單的少年。
“你……竟然殺了荀桀!”西涼正雄沉默了很久都沒說出話來,看着跪在地上還在冒血,頭顱和身體分離的荀桀,有些心驚膽顫。
眼前的這一幕,實在太突然,以至於那些牽着馬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等到西涼正雄開口,他們才發現,荀桀已經死透了。
這時,楚易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說道:“他花一個魂晶買我一匹馬,我也可以花一個魂晶買他一條命,諸位若是跟楚某人做這買賣,楚某人很樂意多付幾個魂晶。”
他的目光落在西涼正雄身上,西涼正雄嚇的癱軟在地,渾身哆嗦,生怕楚易衝過來,一劍把他的腦袋也砍了。
那些強者被楚易的目光掃過,也都是寒毛直豎,那雙眼睛,讓他們生不起絲毫敵意,眼前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大魔王。
馬廄中沉默了起來,過了許久,一名強者突然站了出來,說道:“冠軍候未免太過囂張,這裡是長安城,不是大草原,我不信你敢把我們全部殺了。”
“我敢,甚至不需要花一個魂晶,只要你敢拿走我的馬!”楚易冷冷的回道,那人一聽,當即退後了兩步,牽着馬的手,也立即鬆開了繮繩。
“豎子安敢囂張,看我來斬你!”一個憤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只見一老者,帶着大隊人馬,疾馳而來。
楚易一轉身,那羣人頓時停了下來,這些人正是來西市護衛荀桀的荀家強者,爲首的卻是一名武王強者。
此人並不知道荀桀已死,只是聽說馬廄這邊出了事情才趕過來,一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屍體,當即臉色變了。
“你殺了荀桀!”那人驚訝的看着楚易,雖然他想過楚易會暴怒殺人,但沒想到會是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是的。”楚易平靜道。
“你敢殺我荀家子弟,我荀家與你不死不休!”爲首的武王強者悲痛的看着楚易,眼中全是殺機。
“錯了,他已經不算你荀家子弟,剛纔大家都看到了,我用一個魂晶買了他的命,就像他用一個魂晶買了我一匹馬一樣。”楚易微笑道。
“你……”爲首的武王強者頓時啞口無言,盯着楚易說不話來,氣的渾身直髮抖,這不正是他們用的辦法嗎?
“我可以作證。”李麗芝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站出來。
但她想到自己既然來了,要是什麼都不做,就看這麼一場熱鬧,實在有些不合適,更何況她知道楚易還有她父皇的聖旨。那隻說明了一件事,皇帝站在他這一邊。
一羣荀家的強者,頓時不知還如何言語,他們都認出來了,這個女子正是皇帝的掌上明珠,三公主李麗芝。
原本想要動手的荀家強者,全都冷靜了下來,荀桀的死,固然是打了荀家一個耳光,可李麗芝的存在,意味着皇帝已經表明站在了楚易這一邊,他們可以不把楚易這個冠軍候放在眼裡,但不能不把皇帝放在眼中。
“我知道你們很氣,我也很氣,氣你們怎麼這麼沒出息,我殺了你們家的少爺,你們竟然就跟我說幾句廢話,便動都不動了,荀家是怎麼成爲五大符紋世家的,用嘴嗎?”楚易挑釁道,他說完,喚出了龍闕劍,道,“今天我的劍想要飲血,你們誰敢與我一戰,一個個上,或者一起上,都可以,我要是死了,天書院絕不責怪。”
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荀家強者,一聽到楚易這般挑釁,當即不能忍了,爲首的中年人當即拔劍朝楚易殺了過來:“荀玉飛與你一戰,小兒受死!”
站在楚易身旁的李麗芝此刻完全迷糊了,每當她以爲楚易會就此罷休時,卻沒想到,根本就不是這樣。
楚易身形一閃,迎着荀玉飛衝了上去,只見荀玉飛身上符紋光芒大作,一股排山倒海的劍威朝楚易壓迫而來。
“荀玉飛武王五重的實力,加上荀家的天涯聽濤,凝聚成劍勢,以冠軍候大武宗的實力,恐怕難是敵手。”牽着馬的強者們都興奮了。
雖然他們知道,冠軍候不一定就會死在這裡,可如果荀玉飛戰勝了冠軍候,那他們的馬就能夠堂而皇之的牽走了。
天涯聽濤,可是荀家的看家符紋,凝聚成一套,可匯聚出層層迭迭的劍氣,這劍氣如水一般,無孔不入。
這人話音剛落,不可思議事情發生了,只見楚易握着劍,很是霸道的朝荀玉飛砍了過去,所有的劍氣,在楚易經過的地方,全都被強行逼退,以至於外面的人看起來,好像是空間扭曲。
楚易就像是一座山,他手中的劍是山,他的人也是山,他的劍只有一招,便是普通人都能夠熟練做到的揮砍。
但這一揮砍,就像是楚易眼中透着的那股意,完全是大象踩螞蟻一般的碾壓之態,當荀玉飛反應過來時,楚易已經到了他面前,兩人的劍,重重的對撞在一起,發出“鏘”的一聲,而後荀玉飛身上閃爍的符紋,瞬間被震散。
這是一種錯覺,符紋由真氣引動,纔會發亮,實際上是楚易這一劍的力量,貫穿了他的身體,將運行的真氣震散,纔會造成這種效果。
猝不及防的荀玉飛,當即被震退了出去,若不是將劍,支撐在地上,恐怕已經載到了,饒是如此,他也是披頭散髮,狼狽不堪。
不等他反應過來,楚易再次攻伐而來,這一次依然簡單無比,劍沒有絲毫花俏,直直的朝荀玉飛刺了過去。
然而,荀玉飛剛剛穩住的身子,卻顫抖了一下,他感覺那把劍不是劍,而是毒蛇的腦袋,正朝他咬了過來,讓他渾身發毛。
他下意識的開始退後,此刻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但他無論如何退後,如何快速,劍尖依然鎖定着他。
看到自家的長老被逼到如此狼狽不堪,荀家的五個大武宗,當即拔劍,朝楚易攻伐而去,而正好楚易就在他們的攻擊範圍內,完全被劍勢所籠罩。
五個大武宗,雖然實力不如荀玉飛這位武王,可顯然是荀家的精英子弟,身上的天涯聽濤符紋,已經漸漸成了氣候。
朝五個不同的方向發出的五劍,卻凝聚成了一劍,猶如人在天涯,波濤滾滾,怒嘯而至。
就在這劍要將楚易刺穿時,突然楚易身上的符紋亮了起來,並沒有強烈的光芒,那光顯得極爲隱晦,卻透着沉重的壓力。
緊跟着,一聲獸吼傳出,在劍落在楚易身上的同時,一頭巨大的魔象,在楚易周身凝聚成形,真氣的涌動,就是這魔象的嘶吼。
當劍刺在魔象身上,一股巨力從魔象身上爆發了出來,只聽到“叮叮叮”的幾聲脆響,五把劍同時斷裂。
那力道順着劍,傳入五個人的身體,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倒飛了出去,落在地上後,當即一口逆血吐了出來,緊跟着昏死了過去。
也就在這一剎那,楚易的身形突然如雷一般,眨眼間到了荀玉飛面前,那巨大的魔象,以及山之劍的沉重,壓的荀玉飛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楚易的那雙眼睛,裡面透着一股掌控衆生王者威嚴,這讓他一個武王徹底膽寒,而一旦失去了戰意,便已經落敗。
他下意識的揮劍格擋,可楚易的劍並不給他機會,龍闕劍的沉重,山之劍的沉重,直接將他的劍刺成了兩段。
“噗”的一聲,劍穿過了荀玉飛的頭顱,因爲劍太大,以至於荀玉飛的頭顱,整個都被從脖子上切掉,隨着劍氣勃發,被攪成了碎肉。
“鋥”楚易一轉身,將劍收回了劍囊,看也不看身後的那具屍體,走回到李麗芝身邊,望着牽馬的衆人,道:“還有誰想一戰,我的劍,很久沒有飲血了。”
李麗芝很想說,呸,你說謊,這不剛剛纔飲血了嗎?但她說不出來,感覺喉嚨乾燥的像火燒一樣。
牽着馬的一衆強者,都畏懼的看着楚易,他們屬於各個不同的勢力,但此刻毫不懷疑楚易之前的那句話,如果他們敢把馬牽走,便把他們全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