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雨帶着賈保裕穿過那座人工沙漠時,在半空中發現了許多利用機器製造出來的奇特幻景,心裡暗歎如果不是因爲後有追兵,倒真是一個不錯的場所,兩個人可以一起坐在沙漠邊緣看看海市蜃樓。
一個巨大的圖標就在前方,林黛雨心裡一喜,總算到出口了,只要出了這營地,就是沈封的管轄範圍了,太白爺爺也在土地那兒,自己的勝算也會比較大點。
“如果你們想讓他死的話,就繼續往前飛吧。”一道冷至凍人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響在空中,賈保裕不禁望後看去,只見呂步滿身是土,極其狼狽,但是身着盔甲,手拿長槍,那種煞氣卻更加濃厚了。
他一隻手像拎小雞一樣掐着明煙的脖子,明煙雙腳懸空,雙手拼命在空中亂抓,臉色泛青,眼睛朝上翻,痛苦之極。
賈家暗衛首領,居然在呂步的一抓之下,尤如紙紮的一般,神鬼之力,果然恐怖。
林黛雨握緊拳頭,現在的情況肯定是不能回去,她打不過他,好不容易憑着土地的幫助,勉強逃到這裡,只要逃到出口就可以喚太白爺爺過來幫忙。
無情一點,又明智一點,那就是棄卒保帥,保住賈保裕的性命要緊,因爲她知道呂步之所以會被外人控制住心神,一個至關重要的點,他打心眼裡相信賈保裕的那塊寶玉,可以帶他穿回自己的時空。
“小雨,放我下去,明煙從小保護我,好多次救我於危難,對我有恩,我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我要去救他。”賈保裕開始不聽話的在半空中扭動着身體,試圖自己跳下去。
他不動的時候,林黛雨帶着他就夠吃力了,他再這樣一動,她立即駕不住雲頭,兩個人呈自由落體一般,直接掉了下去。
“嗵!”
“哎呀!”
前者是兩個人相互疊加掉落的聲音,後者是從他們倆個身體下面發出來的。
林黛雨坐起來摸摸頭,奇怪了?這麼高摔下來居然沒事。
“十公主,十公主——小老兒的腰被你們壓斷了咯”白鬍子土地哀嚎的聲音自賈保裕身體下面響了起來,兩個人連忙讓開,只見他已經被壓成一張薄薄的紙片,原本乾淨整齊的銀色鬍鬚上面滿是沙子,嘴巴里也含了滿嘴的沙子,講話都含糊不清。
兩個人連忙跑過去將土地拉了起來,被拉起來的老頭只是一張薄薄的紙片,賈保裕在經歷了這許許多多事情之後,心進承受能力已經強大了許多,若在以前,他還不直接喊聲見鬼,暈過去纔怪。
那薄紙片土地揉動着身體,拼命搖晃着,拉拉自己這裡,又扯扯哪裡,過不多會,就讓自己的身體恢復了原狀。
“土地公公,謝謝你。”林黛雨看了一眼那麼高的天空,再想想他們倆毫髮無傷,便知道是土地捨身給他們當了墊背。
“能爲十公主服務是小老兒的福氣,有妖孽出現在我的地盤上,是我治理不嚴,還望十公主回頭在玉帝面前替小仙多多美言幾句,不要降罪,這裡俱是荒山偏嶺,也沒有多少香火,小仙還要養活一家大小,委實不易,所以雖然俸祿很低,但是聊勝於無嘛。”土地說罷便擡起繡着銀絲線的長袖裝模作樣的擦眼淚。
林黛雨很哥們義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結果他原本就很矮小的身體因爲她這一拍又更加矮小了幾分,站在賈林二人身旁,倒如不足五六歲的孩童一般。
“你放心,只要剷除了這個妖孽,到時候我一定在玉帝老爸面前給你請功,給你升官,換個好的地界,也享受下繁華的香火供奉。”林黛雨知道現在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把握,不管土地有什麼條件她都會答應的,至於事後,那事後再說。
“小仙謝過十公主。”土地高興的彎腰行禮,看來這一寶押對了,平常也難以見到天上仙家,好不容易看到玉帝小女兒來人間一趟,還不趕緊抓緊機會,好好討好。
呂步看到那死老頭又冒了出來,便將明煙拉了回來,靠近他的耳旁輕聲嘲笑道,“看吧,你忠心守護的對象,根本不把你當回事,你都快死了,他卻還有心情泡妞聊天。”
明菸嘴角冒出血沫,他用力的朝着呂步的臉上吐了過去,噴他一臉血沫,“有種你就殺了我,廢話許多幹什麼?”
呂步陰慘慘的,怪里怪氣的笑起來,“想死,沒那麼容易,我會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你折磨至死,讓你領會到世上還有一種痛苦,比死更痛苦百倍的事情。”
“妖怪,你放開他,我來換他,你要找的是我,和他沒有關係。”賈保裕上前一步,正義凜然,絲毫不懼,哪裡像一個軟弱需要保護的公子哥。
“保,保二爺,不,不要過來。”明煙雙手擺動着,眼睛瞪得老大,這個人的力量實在太恐怖了,保裕只是文弱書生,哪裡經得起他折騰。
“好一個主僕情深,想要救他,可以,用這柄槍殺了林黛雨。”呂步眼睛微微一眯,嘴角露出一絲危險的笑容,將手裡的槍扔了過來。
賈保裕看着地面上的槍,倒退了好幾步,拼命搖頭,“你可以要我的命,但是我萬萬不會去傷害小雨的。”
“其實你應該知道吧,她是神仙,一般的武器根本傷她不得,我只是想看下你的誠心罷了,你一槍刺進她的胸口,她最多就是掉一點真氣,根本就沒有事情的。”呂步諄諄善誘的表情很像狼外婆。
賈保裕疑惑的看了一眼林黛雨,土地正要上前說什麼卻被林黛雨一把拉住,朝着他搖了搖頭,然後微笑的看着賈保裕說道,“他說的沒錯,凡品武器的確傷不了我。”
“不,我曾發誓要好好保護你,我連根小手指也不願意傷到你,就算只是消耗你一點真氣,我也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那我倒底該怎麼辦?明煙從小就保護我,好幾次救我於危險之中,我不可以忘恩負義,不可以把他的生死不當回事。”
賈保裕痛苦的抱着頭蹲在地上哀嚎着,好痛苦,好難以選擇,他該怎麼辦?
一邊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兼好友,一邊是自己願意用性命去換的心愛女孩,兩個都是難以捨棄的情義。
“你最好動作快點,我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呂步又將明煙提起來一點,脖子上的力道更大,發出卡卡的聲音來,明煙原本還掙扎的很厲害,這下只剩下癱軟,氣若游絲。
林黛雨連忙擡手阻止他,“不要,不要傷害他,我不勞別人,我自己動手。”
她眼中含淚,嘴角卻微微上俏,在賈保裕震驚的表情中,鎮定自若的走向那杆長槍,單手一擺,長槍自地面上浮起,她反握槍身,用力往胸口處一按。
“卟!”一道血花濺了出來,林黛雨臉色出現了奇怪的緋紅,嘴角慢慢溢出血來,身體軟軟的朝後面倒了下去。
“不要,小雨!”賈保裕衝過去將她抱在懷裡,看見她胸口那大片的血花,震驚的無以復加,他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
“你騙我,你不是說她是神仙,只是消耗一點真氣而已,爲什麼會出這麼多血,小雨你說話啊,你說話啊,小雨,不要,不要閉上眼睛。爲什麼,爲什麼?”賈保裕驚謊失措的想要去捂住林黛雨的傷口,但是卻發現於事無補,長槍刺的太深了,穿透了林黛雨的身體,在她的後背都露出一截槍頭。
“凡間武器是傷不了神仙,但是這柄槍是法器,它是法器,當然會傷到十公主,而且看樣子好像傷的不輕,怎麼辦?玉帝最疼愛的小女兒傷在我的的地盤上,我一定會被禍罪的,恐怕我連這小地方也呆不住了。”土 地急的在原地直打轉轉。
林黛雨微微睜開一點眼睛,“保,保,保裕——”
“小雨,你怎麼樣了,不要嚇我,我很害怕,我好害怕失去你。”賈保裕忍不住哭出聲來。
“叫,叫我的,名,名字,喊,喊,喊我,若,若,若,悠,悠。”她的身體像瞬間被一個強大的抽取空氣機,抽掉了所有的力體,越來越輕,感覺整個人都要飄離而去了。
“若悠!若悠!若悠!若悠!——”
林黛雨的眼睛裡最後一絲光芒也漸漸散去,嘴角露出一絲知足的笑,原本握緊賈保裕的手也滑了下去。
賈保裕肝膽俱裂,痛苦嘶聲,“若悠,不要,你不要走!”
“哈哈,好一幕愛侶情深啊,我好感動啊。”呂步將明煙舉在半空,不斷的打轉,發出尖厲的長笑聲。
賈保裕慢慢的擡起頭,他的眼睛竟然變成了血紅色,豔的妖異,臉上表情森然,“你現在可以放了明煙了吧?”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小丫頭死了我就放了他,我只是讓你表表合作的誠意罷了。”呂步極其無恥的狂笑,然後冷然的眼睛朝着土地一瞪,他立即嚇的鑽進了土地,再也不肯出來。
“你,你好無恥!”賈保裕氣的渾身顫抖不止。
“你真的OUT了,你沒聽過人至賤則無敵嗎?成則王,敗則寇,我向來只看結果,不看過程。想救他嗎?想想看吧,多少次他替你擋住別人的暗算,要不你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你還想怎麼樣?”
“我要你自殺,只有你死了,玉靈失去了主人的寄託,纔會重新認主,這樣我才能成爲它的主人,才能發揮它真正的功用。”呂步知道自己勝券在握,也不怕告訴他自己這樣做的目的。
賈保裕看着空蕩蕩的黃沙,看着躺在自己腳下的林黛雨,深吸一口氣,“你講話要算數,我死了,你一定要放過明煙。”
呂步陰兮兮的笑起來,“那是自然,我雖然有些小人,但是講話還是一言九鼎的。”
“好,我答應你。反正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賈保裕蹲到林黛雨的身旁,慢慢的從後面扶住了她的身體,看着那張絕美的容顏,心裡突然滿是安慰,能夠死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
“保二爺,你不要上他的當,他是騙——”明煙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想要提醒賈保裕,但是卻立即被呂步給掐住了脖子,“你很想死嗎,當了一輩子的狗,現在給你機會翻身也不要嗎?”
“你這個畜生!”明煙如困獸般哀嚎,老太君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不能眼睜睜看着保二爺爲自己送命。
明煙看着對面的保裕,努力吸了口氣,大聲喊道,“保二爺,麻煩你回去告訴老太君,明煙有負她所託,愧對賈家,唯有自裁方能謝老太君當年知遇之恩。”
他用力的一咬舌頭,一股血泡從嘴裡冒了出來,流了滿下巴,他古怪的笑了幾聲,然後翻了白眼,頭再無力高高昂起,歪癱在呂步的手裡,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
呂步剛纔一失神,整個人注意力都盯着賈保裕,以爲他會自裁,沒想到這個保鏢倒是忠心的很,居然自已咬舌自盡了。
第215野營之木石前緣 9
第215野營之木石前緣 9
賈保裕看見明煙居然爲了保護自己自殺了,胸中頓時又如被重錘敲打過一般,痛的要寸寸俱裂,呂步索性將明煙的身體丟到一旁,臉上滿是陰險得意,大踏步的走了過來,“現在沒有神仙,沒有保鏢,我看你還能怎麼樣?”
“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得逞。”賈保裕的臉上滿是決絕,他朝着周圍喊道,“土地公公,我知道你就在周圍,麻煩你幫我一個忙,一會我死後,你把我和十公主的屍體拖進土裡,不要讓這個傢伙侮辱了十公主的金身。”
“唉,小老兒遵命!”土地悶悶的聲音果然從地底下傳來。
呂步站在那裡,滿是驚俱,“你想嚇我,我可不是被嚇大的。小小土地能奈我何,我挖地三百米,也要將你們挖出來。”
“是嗎?”賈保裕笑了笑,慢慢用手摸了下脖子上那塊散發着溫潤的玉,繼爾飛快的將那塊玉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竟然強行嚥了下去,與此同時身體往林黛雨背後一靠,長槍頭刺進了他的身體,他的雙手緊緊摟着林黛雨的腰,和她依偎了在一起。
“你?可惡!你真的好傻,只要你肉身死亡,玉靈就是無主的,我隨手這樣輕輕召喚,它就會從你的體內鑽出來。”呂步在驚訝他的行爲之後,又恢復了那驚懼交加的神色,冷笑起來。
但是他預計錯了,他還沒打算開始召喚,土地就從地下冒了出來,將他們二人的身體拖進了沙裡,他再一回頭,連着明煙的身體也不見了。
他用長槍在沙子上到處刨坑,但是不管怎麼找,都遍尋不着幾個人的身影。
當長槍刺進身體的那一刻起,賈保裕並沒有感覺疼痛,他只是感覺身體好輕好輕,輕的像一片葉子,可以隨風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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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好多的霧,他輕輕撥開,看見了一座座聳立在雲裡面,雄偉的樓閣,這時候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子,穿着青色的道袍,頭上扎兩個小朝天辮,朝着他跑過來,“使者,你去哪裡了?害的童兒好找,快隨我來。”
他被那小童兒拉着,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飄去,方纔想起要問他這是哪裡,“小朋友,我們認識嗎?”
小童兒白淨的小臉上鑲嵌着一雙漂亮的寶石藍大眼睛,朝着他左看右看,“使者,你不要和童兒開玩笑,童兒可是已經侍候你一百多年了呢。”
他糊塗了,這裡的環境既熟悉又陌生,總感覺好像來過,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使者,你怎麼了?今天該你值班了,你還是趕緊趁着清幻仙姑沒回來前,把三生石河旁的仙草全部都澆灌一遍,否則仙姑一會又要發火了,說你整天無所事事,只知道到處瞎逛。”童子說着就從袖口袋裡拿出幾張符紙遞給賈保裕。
他呆呆的拿着,又被童子推到一處所在,一條蜿蜒曲折的河自天際流下,在河岸邊有一塊巨大的石頭豎立着。
在石頭的旁邊站着一個人,他很熟悉的人,他眼前一亮,總算見到一個認識的人了。
“明煙,你沒有死嗎?這真是太好了,那你看見了小雨了嗎?”他撲過去要抓明煙的手,明煙雙手抱着一柄長劍,看見他來了,眼裡明顯閃過一絲恐惶,朝後連退好幾步,單膝下跪,“參見神瑛使者。”
賈保裕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明煙你幹嘛跪我,神什麼使是誰啊?”
明菸頭也不敢擡,跪在地上竟然嚇的瑟縮發抖,講話也不利索了,“小的,小的,從幾千年前守護這三生石就一直很認真,很盡心,從沒有偷懶打瞌睡過,還望使者大人明察,不要聽信小人言。”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要跪着,你站起來,讓我看看你的傷,都好了嗎?”賈保裕下意識的去攙扶他,想要看看他嘴裡的傷,但是想起他既然能說話,肯定是好了,總有一點不放心,便要去託他下巴。
明煙身體騰空,如鶴般掠起駕雲,倒退好幾步,再次跪伏在地上,“請使者饒過小人,小人於男男愛無意。”
怎麼說的話全是他聽不懂的,他想明煙是不是傷的太重了,所以腦子有點損傷,便上前,聲音越發溫柔起來,“明煙,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看看你嘴裡的傷如何了?”
被叫做明煙的男子不敢違抗命令,只得擡起頭來,只是那雙眼睛卻因爲害怕而激動的晶瑩一片,好像賈保裕是什麼毒蛇猛獸似的。
“你在這裡做什麼?”賈保裕的手剛撫到明煙的下巴,卻聽到一個極其嚴肅的中年女性聲音自背後響起,明煙渾身一抖,趴在地上連連瞌頭,“仙姑饒命,小的是被逼的,絕無苟且之事啊。”
賈保裕回過身來,只見一個年約三旬的美貌婦人正端着冰寒一般的臉,冷冷的看着他們,滿是鄙夷,好像他真的做了什麼齷齪的事情一般。
“你是誰啊?”賈保裕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認識她。
清幻仙姑眉頭一皺,“怎麼到了現在還是如此糊塗,石之守護,帶他去看下三生石,省得天天給我惹禍。”
“是,仙姑。”石之守護戰戰兢兢的站起來,離着賈保裕老遠的,伸出手作出請的姿式,“神瑛使者請跟我來。”
他被一種力道渾渾噩噩的牽引向另一個所在,剛纔所見的那面巨大石頭,它的正面光滑如鏡,他被明煙推到正面站好,石面上開始出現一些紛亂的場景,一些記憶的碎片紛紛一股腦的往他腦袋裡鑽。
原來這就是他的前世,他的前世是天上的一個小小使者,專門負責照顧三生河旁的仙草仙花們,有一次出外遊玩,看見天河下游處一株紫色的仙草快要枯死了,最主要是那株仙草的生長環境和天河附近不太一致,他也是一時興起,看那紫色的仙草精緻可愛,便移植到了三生河旁。
每日給它澆水,慢慢的那仙草有了靈性,通了人情,可以化作人形,便經常在三生石旁聊天,他會說很多趣聞給她聽,聽的她十分嚮往。
天長日久,他竟然慢慢喜歡上了那仙草仙子,只是在天上,談戀愛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二人都受到了連累,被一起貶下凡間受輪迴之苦。
“原來是這樣。”賈保裕默默唸着,原來他和林黛雨註定是要糾纏在一起的,只是他喜歡的並非真正的林黛雨啊。
他立即轉身,奔向尚離去不遠的清幻仙姑,想找她問個清楚,豈知剛奔到她旁邊,便看見她的身後跟了一個女孩子,那眉眼,那身段,那神韻不是林黛雨又是誰?
他滿心歡喜,直覺上把林黛雨當成了軒轅若悠,撲上前去就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不停的輕喃自語道,“我終於找到你了,我以爲再也看不見你了。”
“放肆!仙宮淨地,豈容你胡來。”一道很大的力量將他推開,他的身體立即被一條白色的鎖鏈團團困住,拖到一根雕龍畫鳳的柱子旁,他在掙扎着,“放開我,爲什麼要分開我們,爲什麼?”
林黛雨低眉垂首,彷彿從未認識過他一般,臉上淡然的沒有一點表情,朝着仙姑奉了一杯茶便要退到雲霧深處。
“不要,小雨,你不要走!”
但是他就算聲嘶力竭的呼喚,也拉不回那個人堅決離去的背影,她曼妙的身材漸漸朦朧在霧裡,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使者,你的輪迴之宿還未完全完成,還是趕緊完成後迴歸天宮報道,不要再迷戀凡塵了,還有你和林黛雨沒緣份,何必強求,一切順其自然方是正道。”清幻仙姑說罷便用袍袖一揮,賈保裕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沒有了知覺。
“醒了,醒了,老天保佑,總算渡過了危險期。”隱約好像是母親的聲音響在耳旁,賈保裕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到清晰,滿是關切的臉龐,媽媽,奶奶,爸爸,還有西仁。
他在哪裡?他的視線慢慢從每個人臉上掃過,看見了西仁,看見了玲瓏,但是玲瓏的背後再也沒有那張笑的眯成月牙般,見牙不見眼的調皮笑臉了。
“保裕,你感覺怎麼樣,身上還疼嗎?”史正梅滿眼心疼的看着孫子,早知道就不讓他去了,做了那麼多準備,結果還是出事了。
“小雨呢,奶奶,小雨呢?”賈保裕找不到林黛雨,只好出聲來問,只是覺得身體每牽動一下,就疼的要死。
史正梅眼底閃過一絲痛苦,隨即朝着後面揮了揮手,輕聲安慰道,“你們雖然第一個拿到了勝利旗幟,但是在下山途中卻不幸失足,滾了下來,幸好明煙忠心替你們當了墊背,否則我真不知道後果會如何?”
是這樣的嗎?他明明記得,腦海裡一些混亂的記憶,他明明看見林黛雨將一杆長槍刺進了胸口,他滿手都是鮮血,看見她的身體在自己的懷裡逐漸冰涼。
他努力想要爬起來,卻發現渾身都疼,纏滿了繃帶,王止君連忙和西仁撲過去按住他,“你要幹什麼,快躺下。”
“我要去看小雨,表妹怎麼樣了,她傷的怎麼樣了?”
西仁咬了咬嘴脣,看了一眼王止君,“表小姐她——”
“小雨沒事,因爲明煙在下面,她在最上面,只是輕傷,剛纔醫生打了一針睡着了,說是等你醒了還要來看你呢。”王止君狠狠瞪了一眼西仁,接嘴道。
她沒事,這真是太好了。
但是他還是不放心,他記憶裡的重影讓他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就像要強烈的失去某樣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我要去看她一眼,否則我沒法安心。”賈保裕不顧大家的勸阻,強行要起身,袁陽適時進門來附在史正梅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史正梅擺手阻止攔他的兩個人,“好吧,去看看也好,不過她睡着了,醫生說不能打擾,我們就在窗外面看看好了。”
賈保裕點點頭,由他父親抱到輪椅上面,西仁推着來到林黛雨的病房前,她躺在牀上,睡的很安詳,身上也沒有纏許多繃帶,倒偈沒事人一樣。
他這才放下心來,剛纔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感覺痛意襲捲而來,整個人撐不住再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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