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保渚看三人沒有動。便決絕的將沙發邊一個空酒瓶舉了起來,“你們再不離開我的地方,我就死給你們看。”
“不要,保渚,你不要衝動,我讓他們走,讓他們立即就走,你千萬不要衝動。”李婉再也忍不住了,跳起來拉住柳香璉和林黛雨的衣服,“你們離開吧,是我錯了,我不該帶你們來,你們還是走吧。”
她拼命暗示柳香璉和林黛雨二人,希望他們看的懂,柳香璉點了點頭,牽着林黛雨朝後面退了幾步,賈保渚仍不放心的大吼,“李婉,你也走!”
李婉轉過身來,一邊搖頭一邊笑了起來,“我不走。我不會走的,我要留下來陪你。”
賈保渚將瓶子舉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如果一個瓶子無法打死我,那麼我就用碎片割脈,你信不信?”
“我信!但是,不只是你會的。”趁大家不注意,李婉也從腳邊摸到一個空酒瓶,滿臉都是淚的笑起來,“如果你很想死,我就陪你。”
“你不要亂來!”賈保渚急的喊起來,“快把瓶子放下,你爲什麼那麼傻,我不愛你,我壓根就沒有喜歡過你,你就算和我一起死,我也不會愛你,你走吧。”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賈保渚,真的,但是我一直不敢開口,你的條件那麼優越,你長的那麼帥,你那麼優秀。而我一無所有,相貌平庸。可能除了學習成績稍爲好一點,其它的什麼都沒有,你知道嗎?我常常在想,如果你對我好的時間可以凝固住該多好!每次你對我好,我既高興又害怕,總擔心那就是夢一場,醒的太快。我真的不敢說,因爲我害怕你拒絕,我騙自己,只要我不說,你就不會拒絕的,這樣至少我可以假想你也是喜歡我的。但是現在我沒顧慮了,如果可以和你一起死,那將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賈保渚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酒瓶抵在沙發的一角,他拿它撐住搖搖晃晃的身體,“傻瓜,大傻蛋!”
“我傻,難道你不傻嗎?你以爲離我們遠遠的,我們就會沒事嗎?不,就算你離開了這裡。就算你躲的遠遠的,我們的心裡也不會好受,我們會愧疚一輩子,我們不會過一天安穩的好日子。而且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天命不天命的話,我只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李婉一直面帶微笑,她將酒瓶用力的打在桌角,碎成一片片的,獨留下一個瓶口,滿是尖利的缺口,三人同時大呼,“不要!”
“賈保渚,如果你一定覺得死亡是一種解脫,請讓我陪你,我先走一步。”她說罷便要將那尖利的瓶口砍向手腕,賈保渚扔掉瓶子撲了上去,將她一把抱住,將她整個人撲翻在地。
就在李婉用瓶口砍向自己手腕的剎那間,李婉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她看竟然看到手腕上方浮出一道迷離的光,將自己的手捆住了,無法動彈,緊跟着賈保渚就撲了過來。
林黛雨倒退了一步,臉色有些慘白起來,柳香璉連忙扶住她,他以爲她嚇的,其實不是,只是功力耗損過渡罷了,才使用了兩次,體內的功力就告罄了。看來要加緊練習才行。
剛纔幸虧柳香璉注意力全在賈保渚身上,她纔有機會用仙法化成繩索綁住了李婉拿酒瓶的手,否則真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
但是李婉的決心真的好大,她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拖住了她,幸虧這時候賈保渚撲了過來,奪過酒 瓶,要不然,她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辦了,如果功法耗盡,李婉真的會被切中手腕的。
賈保渚將李婉手裡的瓶口奪走扔掉,然後抱住她,緊緊的抱住她,這是她真實的身體,真實的擁有,還帶着女性體香和溫暖的身體,多麼美好的感覺,他不要冰冷的屍體,他一個人過了十幾年生不如死的黑暗生活,他不要李婉也去體會。
李婉也嚇的渾身顫抖,身體一下子全身失力,任由賈保渚抱着不放,剛纔棋行險招,真是嚇死她了。
就憑着賈保渚趕他們走。她可以賭定,至少做爲朋友的存在,他很在乎他們,所以她就拿自己賭了一把,而且決絕的比他先下手,如果他在乎她,在乎她這個朋友,他就一定會撲過來奪酒瓶。
她贏了,她笑着流淚,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人色。
賈保渚捉住她的雙手,滿臉心痛。“你保證,你保證不會再做傻事了,你保證啊。”
李婉呆呆的看着他,滿足的笑了,“這就要看你了,反正我話也說了,我豁出去了,我不怕被你拒絕,你想拒就拒吧,我不在乎了,我只知道我想天天看到你,只要天天能看見你,看見你在我面前笑,就夠了。”
“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賈保渚不停的重複着,也不禁淚流滿面。
“真好,賈保渚,你是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要算數,我——”李婉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慢慢的沒有聲音。
“李婉,你怎麼了?”賈保渚放開她,用力的搖晃着她,林黛雨連忙上前,“趕快送醫院,一定是剛纔太緊張,所以暈過去了。”
幸好柳香璉是開車來的,賈保渚也顧不得身上的衣服亂七八遭,抱上李婉就往車上衝,“李婉,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有事。”
“渚表哥,她現在需要新鮮空氣,你不要抱的這麼緊,放開她,讓她可以呼吸。”林黛雨勸道。賈保渚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我真是愚蠢透頂,我怎麼沒想到呢,對不起,李婉,有沒有把你弄疼?”他滿臉關心焦急的輕輕將李婉放在後座的沙發上面。
林黛雨看他那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但是現在可不是笑的時候,便忍住了安慰他道,“你也是關心則亂,李婉一定會沒事的。”
林黛雨握住李婉的手,閉上眼睛,努力在體內搜尋仙力,想看看還有沒有剩餘的,至少在到達醫院前,先幫幫李婉,但是她苦尋半天,竟然絲毫沒有,不由氣餒,恨恨的跺腳,都怪太白金星,好好的鎖她法力幹什麼,如果李婉有什麼意外,她第一個不饒他。
柳香璉在倒車鏡裡看見林黛雨焦急的跺腳,便安慰道,“我想李婉只是一時氣急攻心,應該沒有大妨礙,你們倆個也不用太擔心了,小雨身體本來也不是太好,還是先休息會吧。”
林黛雨點點頭,繼續握着李婉的手,心裡越發的堅守,回去要勤苦的修煉才行,原以爲有三成功力在身,在凡間行走已經是綽綽有餘,不曾想,在關鍵的時候還是幫不上忙。
醫院急診室,醫生從裡面走出來,大家都圍過去,賈保渚急忙問道,“她怎麼樣了?”
“不要擔心,就是長期營養不良身體很差而且貧血很嚴重,一時急血攻心,又精神耗費過度,纔會暈倒的,現在已經轉到普病房了,不過剛打了鎮定劑,還在昏睡,你們可以去隔離窗那裡看看她。”
看着裡面睡着的李婉,賈保渚用手抱住自己的頭,沿着牆慢慢滑了下去,“如果李婉出了什麼意外,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渚表哥,你不要擔心了,醫生不是說了嗎,是因爲打了鎮定劑纔會睡着的,等藥效過了,她就會醒的。”林黛雨安慰着拍了拍賈保渚。
“保渚,我看你現在身體狀況肯定也很差,我剛纔開了一個獨立病房,你先去休息會,我和小雨守在這兒,李婉一醒了我就通知你。”柳香璉自通道那邊走過來,遞過一把鑰匙,賈保渚站起來,沒有接那鑰匙,只是轉過身,推開病房門,走到李婉的牀前,坐下來,靜靜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臉,一語不發。
“柳大哥,讓他陪在這兒吧,我有些累了,你先陪我過去休息會。”林黛雨有意爲二人制造獨立空間,剛纔的驚險還讓人心有餘悸,他們之間的一切都需要沉澱。
柳香璉也不是傻瓜,當然明白林黛雨所想,便捧着她去了獨立間。
賈保渚緊緊握着李婉的手,像要將它融合到自己的身體裡面去,看着那張慘白的面容,他伸出手去,將她額頭前的頭髮撥開,烏黑的頭髮,清秀白晰的臉龐,其實她並非像自己所說的那樣相貌平庸的。
只是她的髮型有些古怪兼落後,遮擋了原本就該屬於她的光芒。
“傻瓜,你怎麼知道我就不喜歡你呢,其實我一直害怕,怕自己的命運會連累到你,我一直孤軍奮戰,我好辛苦,沒有一個人能像你一樣給我信任和放鬆的感覺。李婉,你一定要醒來,因爲你千萬不可以錯過我的真情表白,我只說一次,所以你一定要醒來!如果你錯過了,我會生氣的。”
將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邊,用鬍子輕輕摩挲着,她的手指很溫暖,纖細的在他的下巴上滑動着,這是專屬於他一個人的特殊感覺。
你會好的,李婉,等你好了,我要告訴你,我也和你愛我一樣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