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璉駕駛着剛從車展上領回來的新品,心裡舒暢無比,果然是新產品,功能,性能,設計線條,各方面都是如此的賞心悅目。
一邊專心的開着車,一邊拿起耳機,對着助理吩咐起公司的事情來,天上雷聲陣陣,好像要下雨了,他慢慢放緩了速度,打了車燈,但是高速公路上可見度仍然很低,常常會聽到有什麼聲音呼嘯着從他身邊經過,好像就要與他的車撞上,他可不想今天剛買的寶貝就被刮花了。
本來想將車子停在某個拐角的地方等一等再走,但是不遠處的山坡上竟然亮起了道道白光,他想應該是雷正好擊中了某棵樹,這樣的環境太危險了,還是儘快離開比較好,暗自尋思着,雲龍城似乎從未出現過這樣詭異的天氣。
咦?他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發現一件事情,這黑如鍋底的天氣,以一種奇怪的狀態在慢慢的收攏,彷彿一件寬大的黑色衣服蓋在這座城市上面,現在這件衣服被人掀起了一角,前方漸漸有了模糊的光亮。
看着晴朗的天氣,他幾乎要以爲剛纔的那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還是這幾天沒有睡好,所以眼睛出現視覺疲勞,纔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這幾天的夢裡總是迴旋着一個女孩子的身影,那麼飄逸如仙人般的舞姿,那麼可愛的笑容,那麼楚楚動人的眼神和精靈古怪的行爲,分明是完全不相配的,但是卻又異乎尋常的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她手指輕拈蘭花,微微彎腰,擡起了腳尖,彷彿她自己是一隻美麗的蝴蝶,身體輕盈的亭立於正盛開的花朵之上。
“救命啊——!”
他聽到了喊救命的聲音,這聲音很像一個人,對,和那天在福利院後院聽到的一樣,是林黛雨的聲音,但是她不是已經香消玉殞了嗎?怎麼會在高速公路上喊救命?
他搖了搖頭,打開車窗,想呼吸一些新鮮空氣,眼球卻瞬間定格住了,一個光球,圓圓的光球,籠罩着淡淡的炫麗色彩,劃出彩虹的弧度,正朝這邊飛來。
UFO?他當時第一念頭是這樣,但是如果自己被它撞到,倒黴的肯定是他呀,報紙上經常說這些外星人具有很強大的電磁波和能量的,他連忙一個緊急調頭,急速向後倒車。
“碰!”一聲巨大的撞擊地面的聲音,彩色的強光更加耀眼,將遠處天邊半邊都映成了一副絕美的圖畫,強光炫的柳香璉眼睛都無法睜開,只要稍爲睜開一點,就會淚流不止,他連忙封閉車窗,想要倒車,車子卻熄火了,那東西里面指不定有什麼輻射呢,否則爲什麼會讓自己眼淚流不停。
幾分鐘後,周圍靜悄悄的,死一般的寂靜,亦沒有車子經過,柳香璉數着自己的心跳,心裡有一種強大的氣壓要將他的心臟擠破。
到現在爲止,除了呼吸有些急促,其它的好像並無影響,要不要下去看看情況,還是直接打電話呼救呢?
他竭力深呼吸,告訴自己要鎮定,摸出手機,回憶着按鍵上面熟悉的數字位置,撥了110,但是那邊卻一直沒有迴應。
他快速睜開眼睛,朝着手機看了一眼,上面完全沒有信號,怎麼會這樣,這條高速公路是新近才修的,就周邊就有好幾個電信集團的放射塔,怎麼可能沒信號?
對,他明白了,是那個不明飛行物造成的干擾,一定是這樣的。
嗯?眼睛睜開有一會功夫了,但是卻並沒有再度遇到那陣強光流淚,他朝車前望去,只見馬路上哪裡有什麼圓形狀的飛碟,只有一個人趴在地面上。
從衣服着裝和長長的頭髮來看,似乎是個女人。
柳香璉小心翼翼的下了車,想想不妥,又從車子後備箱裡拿出了保齡球杆,兩隻手緊緊握着球杆,慢慢靠了過去,仔細觀察起來。
半邊臉雖然側着,但是烏黑的長髮全部散開,披落着,根本看不到長什麼模樣,身上穿的是衣料比較差的白色連衣裙,由於現在的姿式特別,連衣裙被糾纏着裹住身體,露出玲瓏的曲線,還有光潔的小腿肚子,如象牙般精緻的雙腳上只穿了一隻白色的仿革涼鞋,另外一隻,估計是掉了。
明明他看到一個強大的光球,圓圓的和報紙裡常說的飛碟形狀非常接近,爲什麼現在卻是一個女人呢?
難道是被外星球拋棄的女人?外星人?
他用球杆去碰了碰她有些瘦削的肩膀,“哎,你醒醒,喂!”
沒有反應。
柳香璉只敢拿着球杆最後頂端的橡膠套,前面是金屬部分,他怕觸電,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人好像是安全的,喊了半天也沒反應,應該是暈過去了吧。
救還是不救?他心裡有些糾結,這個女人來歷不明,萬一真是什麼外星人,自己豈不是找麻煩嗎?到時候他家成了外星人接頭的據點,估計雪星安保局也要找他談話了。
他狠狠心拿着球杆往回走,但是沒走幾步,又轉了回來了,看着地上那瘦弱的身軀,心裡卻有些不忍,“柳香璉,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不管她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她都是一條生命啊。”
不管怎麼樣,先救了再說,等她把傷養好了,讓她們星球的人趕緊把她接走。心裡打定了主意,柳香璉便上前,這次沒用球杆,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手的感覺,女人的身體很柔軟,淡淡的還有一股清新的香味傳了過來。
他正想要把她的身體翻轉過看看外星女人長什麼樣子時,突然她的身體動了動,他警覺的朝後面退了幾步,緊緊握着球杆,如果有危險,至少可以擋一擋。
一隻毛茸茸的頭從女人的胳肢窩那裡鑽了出來,柳香璉暗自鬆了一口氣,笑自己太緊張,原來是一隻渾身有着尖尖的耳朵,蜷曲成團的可愛尾巴,渾身雪白毛髮的薩摩耶寵物犬。
它先是不停的舔了舔那趴在地上的女人的腳踝,後來看沒什麼反應,才轉過身來,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着柳香璉,似乎是在求助。
它如針尖豎形的瞳孔裡看見眼前的男人手握球杆,身體僵直,似乎有敵意,它便慢慢放軟身體,伏在地上,朝着柳香璉嗚咽了幾聲,聲音聽起來似乎有虛無縹緲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