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話的方式好古怪,乳是什麼,孤是誰啊,還有他話裡的相公是誰?
西仁不明白,伏在屋頂偷聽的子歌卻明白了一件事情,這傢伙的身份有兩種可能,一和他一樣是妖,初爲人類,學得不全,不倫不類;二可能是走了歪門邪道的迂腐份子,只有那些老學究們講話才喜歡這樣咬文嚼字。
他既然說想問西仁問題,那他一定知道西仁的身份,或者說他是衝着賈家去的,難道是賈家生意上的對頭找來的人?
眼下情況不明,子歌決定先按兵不動,反正他也沒有真正傷害到她。
“你想知道什麼?”西仁暗吸一口氣,拼命讓自己鎮定,但是雙腿還是不自禁的在發抖,早知道會這樣,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任着自己的性子趕走了子歌,指不定這傢伙跟了她多久了,因爲子歌在纔不敢出來,自己偏偏給他機會。
“汝可是在賈府中當差?”黑衣男子似是深思熟慮一番後問道。
西仁怪怪的看着他,背臺詞嗎,還是演古裝戲,當差?這是古人才用的話好吧,她雖然是下人,但也是正當就業啊。
“呔!汝爲何不言語,汝是不是,還是不願?”黑衣服渾身散發一種強大的氣壓,緩緩逼近西仁,她心底一顫,連忙搖頭道,“你不要過來,我是,我是在賈家做傭人,但是我從來沒有得罪過誰,你是不是找錯人啊?”
“汝爲女子,是不是在賈府二公子保裕身邊做丫鬟?”他又問道。
西仁點了點頭,他嘆了口氣,“不是說汝與賈府二公子關係極好,形同夫妻嗎?爲何汝身上竟然沒有他的玉?”
西仁要很努力才能聽明白他話的意思,還要想對答的話,她可是上過專門的保姆培訓班的,守口如瓶,保密這是她們的工作原則,但是眼下小命捏在人家手裡,她既不能不答,又不能說真話,反正眼前這傢伙既然來問她,肯定是不瞭解情況,她就胡扯好了。
大不了一半真話一半假話,看他什麼反應?
“你一聽是聽外面的傳聞,其實都是假的,保二爺本來就是一個好性子的人對所有的下人都很好的,不單是我。至於你說的玉嘛——”她故意拖長聲調,那黑衣人果然很着急的上前,眼底滿是灼熱,“如何?”
“那麼精貴的東西怎麼可能送給我這樣的下人呢?”西仁這句倒是實話,就算保二爺肯送,老太太和太太也不會肯的,她也不敢收,那可是全家人的命根子。
“那麼汝可知道他平日裡歇息時會將那玉放於何處?”
終於問到正題了,西仁和屋頂上的子歌同時明白了,原來這傢伙是衝着賈保裕頸裡帶的那塊玉來的。
西仁想的是,這人是不是賈家的仇人,想要拿走賈保裕的玉,也相當於拿走他半條命,那不就是整個賈家人的希望嗎?
子歌想的卻是,不過就是一塊玉罷了,爲何他如此看重?難道那玉里有什麼秘密?是特殊修行的功法還是寶藏?
黑衣人見西仁眼珠亂轉突然上前伸出如鐵鉗一樣的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爾爲何雙眼亂晃,形似狡猾,速速道來,他將那玉放置於何處?”
西仁被掐的白眼直翻,心裡卻心念電轉,平常賈保裕睡覺時,都嫌那玉放在脖子裡有些硌的慌,便取下來交給她,她用帕子包好,細心的放到盒子裡收着,第二天起來再給他帶上,但是肯定不能說實話,否則玉丟了她的工作沒了,到時候賈保裕沒了,她還有什麼活頭勁。
眼下雖然心早已經在別的人身上了,但是至少身還在,能看到見到照顧到,她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咳咳,放,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我就,就說。”西仁的雙手拼命亂抓,臉色鐵青,氣都快接不上來的樣子。
子歌冷笑了聲,臭女人,誰讓你當初整我,就讓你吃點苦頭,反正他想從你身上探索消息,一時半會不會輕易弄死你的,小爺我就在屋頂上看看月亮,養足精神,一會纔好救你啊。
“休想在孤的眼皮子底下使詐。”黑衣人冷哼一聲,將西仁扔向桌子邊,她跌倒地上,膝蓋都磨出血來了,痛徹心骨卻不敢吱一聲,只是低聲道,“平常少爺睡覺時,都會把玉放到屏風外面的窗戶旁邊的書桌上,因爲那裡地理位置好,入夜時分月亮就會照進來,有一位高僧曾說這玉有靈性,要吸收月光。”
黑衣人聽了這番話竟然呆住了,嘴裡喃喃自語,“神人也,果然沒有騙孤,果然如此,爾等宵小之輩,竟敢用如此下下流的手段將孤困在此處,待孤突破重圍,定將你們殺的片甲不留。”
西仁當然沒有說實話,心裡希望着黑衣人會放過自己,或是去賈家,那裡保鏢衆多,也許會將這人抓住,到時候自己就有救了。
誰曾想這一想法還沒有想清楚,就覺得脖子一痛,整個人就軟倒一邊,黑衣人用手刀將西仁斬暈,站起來往外走,聲音裡有掩藏不住的興奮,“此爲迷境,女人性詐,待孤去探查一番,若拿得那玉,便放你離開,否則——”
他剛一出門,子歌就以狐身之態從屋頂的小洞之中躥入屋內,再化出人形,輕輕一拂解開西仁身上的繩索,去拍她的臉,“喂,醒醒。”
他稍稍用了點力,打的啪啪作響,感覺到痛意,西仁還沒睜開眼睛就大哭起來,“你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也沒辦法,求求你不要殺我。”
“喂,看清楚,是我,膽小鬼。”
西仁睜開眼睛,看了下週圍,環境沒變,但是黑衣人不見了,子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手腳也被鬆開了,她連忙站起來,卻痛的往地上一坐。
“怎麼了,膽小鬼就是麻煩。”子歌蹲下身子,她卻捂住腳不讓他查看,滿臉疑惑。
“你什麼態度,我剛纔救了你,你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子歌惱了,這女人黑白不分啊,自己被綁了,幹嘛瞪我啊。
“這絕非偶然,你一說有壞人,就出現了壞人,哪裡有那麼準的事情,你們是一夥的對不對?你之前還說要把我賣了。你根本就不是保二爺的同學,我壓根沒見過你。你走開,走開,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咬舌自盡”西仁拼命揮舞着雙手企圖攔住臉上帶着邪惡笑容,正一點一點靠過來的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