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方纔明白自己錯了,立即跪了下去,林黛雨不明白她爲什麼如此驚嚇,難道聽見自己身體裡面會流血如此驚恐不成?
“玲瓏有罪,誤會了小姐的意思,犯下此等大錯,請小姐責罰。”玲瓏的聲音再不似之前沉穩,而是語帶慌張,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她把自己說的“那個”理解成了那些風流花花少爺們喜歡玩的那種遊戲了,看着那張酷似小仙兒的臉龐,她心裡有一絲不忍,好不容易有一個真正一心爲自己的人,如果真的把她辭了,以後誰陪自己說體貼話呢?如果不辭職,以後再鬧出這樣的誤會來,又怎麼辦呢?
真是兩難。
“玲瓏,你先起來,我也有錯,不能全怪你,一會我去和表哥說,不會辭了你,但是辭職可免,責罰難逃,你可認罰?”林黛雨考慮半晌,決定還是要小懲大戒,以儆效尤。
玲瓏的眼裡頓時滿是淚花,感激的直點着頭,“多謝小姐,以後玲瓏一定全心全意爲您服務,就算是死也再所不辭。”
林黛雨的一個包容決定,就使她的職業生涯記錄本上沒有污點,這對她而言是一種何等的恩情,賈氏企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全職傭人在職期間,如果能夠保證二十年無污點記錄,就可以得到賈氏創業基金,成立自己的公司呢。
只是可能會讓保少爺誤會表小姐真的那方面的傾向了,她心裡也很爲難,職業道德告訴她,不能讓主人的權益受損傷,不能讓主子背黑鍋,但是又不想放棄自己的夢想。
林黛雨拍拍她的肩膀,明媚的眼帶出一絲溫暖的笑意,“沒事的,別怕,交給我吧。”
以前的她不食人間煙火,不明白弱小生物存在有多艱辛,但是在林黛鬆家的那段日子,的確讓她學會了許多,至少學會了替別人着想,處理事情的時候,留一點空間,退一步,海闊天空。
賈保裕見這主僕二人見了隔間,久久不出來,便有些着急的過來敲門,“你們說好了沒有?”
玲瓏打開門,輕聲喊了聲保少爺,便自行離開了,賈保裕正待喊她,卻聽見林黛雨在後面說道,“我吩咐她去幫我做點東西來,我快餓死了。”
“那,那件事情怎麼辦?”賈保裕不依不饒的追問。
林黛雨擡了擡眼皮看看他,笑道,“多謝表哥關心,只是外婆好像說把玲瓏指給我當全職傭人吧,既然她是我的人,她犯了錯自然由我來作決定如何懲罰,就不勞表哥操心了。”
這句話不軟不硬,差點沒把賈保裕給嗆住,這演的是哪一齣,剛纔還糊塗鬧着不知情況,一轉眼倒成了他的不是了,他用置疑的眼神盯着林黛雨,想從她那若無其事的表情上看點什麼出來。
她和玲瓏在隔間呆了一會,再出來時,她就處處替玲瓏說話,大有包攬掩飾之嫌,這動機太令人可疑了,還是說,那男寵真是她召來的?他的眉頭立即緊緊皺了起來,臉上也擺出一種十分明顯的惡。原先還熱切的講話嗓音也逐漸冰冷下來,冷哼一聲,“表妹說的是,我真是瞎操心了,我這裡屋子小,容不下你們主僕這麼大的兩尊神,還煩請表妹挪挪地兒,西仁,拿吸塵器來除塵!”
他那意思是要把林黛雨掃地出門?
林黛雨倒沒在意這些,反正自打她下凡遇見這傢伙,就沒順利過,耳邊倒是經常聽人提起說他性情好,只是她看見的盡是囂張跋扈的一面,言詞刻薄的一面,如果哪天賈保裕不諷刺嘲笑她,那她一定會以爲他生病了,狀態不正常呢。
她撇撇嘴,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不讓站,我還不愛來呢,她擡腳就走,正好遇上端着食物上樓的玲瓏,一招手,“快到這邊來,我快餓死了。”
林黛雨前腳出門,後腳就聽見身後的房門被碰的一聲關上了,玲瓏有些懼意的看了一眼林黛雨,心知這兩個人定是爲了處罰自己的事情鬧了彆扭,自己身爲下人,居然讓主子生氣,真是不應該,心裡越發的自責起來。
林黛雨卻管不了那麼多,一看見美食,眼睛就直了,嘴裡也口水直流,雙手齊上,一邊吃一邊贊,還叫玲瓏坐下來一起吃,玲瓏連忙擺手,“下人怎麼可以和主子坐一張桌子吃飯呢,這是不合規矩的。”
她既然不吃,林黛雨也不勉強,只是爲什麼胸口有一種悶得窒息的感覺傳遍全身,她的手突然顫了幾顫,手裡的桂花糕也拿不穩,直接掉落到地上去了,渾身都開始打起了擺子。
喉間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漫出來,正好和另一塊甜點相遇,林黛雨的身子坐立不住,一軟趴向桌邊,覺得胃裡翻騰起來,竟然將剛剛入口的吃食全數吐了出來。
“啊,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玲瓏正想着從沒看見這麼,這麼特別的吃相時,卻看見林黛雨臉色蒼白,額頭虛汗連連的趴在桌邊喘氣,那漂亮的地毯上面盡是剛吃下去的食物。
“小姐,快,喝點水。”玲瓏一邊遞水給林黛雨,一邊替她撫着胸口順氣,林黛雨看看地上的嘔吐物,再看看盤子,用力摸着胸口那塊微弱的跳動,那裡像在被人分裂成一片一片的,痛的快要死去的感覺。
林黛雨的臉色越發的鐵青起來,玲瓏也嚇壞了,她急忙跑到賈保裕房間門口,大聲喊道,“保二爺,你快出來,表小姐不好了。”
賈保裕正在裡面自己和自己個兒生悶氣呢,突然聽到玲瓏的聲音,本不欲理睬,但是聽那聲音焦急非常,又不像假的,緊接着是許多紛雜的上樓腳步聲,他也連忙開門跑進了林黛雨的房間。
滿屋的保姆傭人,林黛雨早就被玲瓏和其它人一起抱到牀上去了,只見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他也嚇的手足無措起來,難道是剛纔自己那些氣話,所以她纔會這樣子的嗎,只是再怎麼看,她也不像那種經受不了幾句氣話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