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們都得死在這裡,不過死在着這青衣樓第一樓,也是你們的福分。”
陸小鳳微微一笑:“我這個人,可受不了太大的福氣啊。”說完他似笑非笑的看了花滿樓一眼,就見花滿樓身上的鎖鏈幾聲脆響之後全部斷裂,花滿樓活動了一下手腳,又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金九齡替花滿樓拍了拍背後的一塊灰塵,然後提劍立在他的身邊。
“你怎麼?”霍休滿是吃驚的看着他,“你不是被點穴了嗎?”
“你會點穴,難道花滿樓就不能移穴?”金九齡的話語中帶着淡淡的犀利和嘲諷,這是他在這個世界從來沒有過的,陸小鳳看了他一眼,心知金九齡這次真的是動怒了。他雖然平常看上去溫和好處,但是卻是暫時收了利爪的獅子,一旦被人觸及到在乎的東西,必定將敵人擊斃,不死不休。
陸小鳳趁着霍休驚訝的時候一下將花滿樓掙斷的鎖鏈繞在他的頸上:“現在,誰是贏家還不一定吧?”
霍休看起來並不驚慌,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冰涼的鎖鏈:“沒想到,我還是讓你們制服了。”
“上官飛燕在哪裡?”金九齡沒那麼容易相信霍休會這麼快就示弱,渾身緊繃的保持着臨戰狀態問道。
“我的孫女她,你們隨我來吧。”
三個人沒有動,誰知道他會弄出什麼名堂來。霍休倒是淡淡一笑:“你們都把我制服了,害怕什麼呢?”
陸小鳳想放掉鎖鏈,金九齡卻制止了他,在他看來,沒有露臉的上官飛燕比霍休要棘手的多,不禁是因爲她在暗處,還因爲她年輕,有武功,而且,心狠手辣。
陸小鳳看到金九齡使的眼色,沒有動,在一瞬間的僵持之後,他們聽到了背後暗器襲來的聲音,因爲雙手拿着鎖鏈不好躲開,他只好放棄了對霍休的桎梏。金九齡反射性的想用劍掃開暗器,卻因爲注意到花滿樓在身邊怕無意中傷到他而向後仰去。花滿樓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只能腳下一旋避過,而這一轉他就知道糟糕,因爲他聽到了靠近的呼吸聲,下一秒,他頸上架上了寒鋒。
“陸小鳳,金九齡,不要動,你們也不想花滿樓受傷的吧。”上官飛燕微微擡高精緻的下巴,漂亮的雙眼中因爲勝利而閃着微微驕傲的光芒,儘管陸小鳳不喜歡她,可是也得承認,這個時候的上官飛燕最爲漂亮。
“怎麼樣?吃驚嗎?”上官飛燕的問話沒有針對任何一個人,花滿樓彷彿沒有感覺到自己生命被威脅,金九齡的眼神則是冷若冰霜:“如果,我說不吃驚呢?”
“金捕頭,到這個時候,你還逞着一副六扇門總捕頭的架子,有什麼意義?”上官飛燕的語氣中帶着嘲諷,她討厭金九齡,從頭開始就討厭,不僅是因爲他的身份,也因爲她總覺得在他的身邊好像什麼事情都瞞不住,更因爲,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用那種驚豔的眼神看過他。就連花滿樓這樣的瞎子都在見她的第一面對她心生好感,除了他,如果他不是不喜歡女人,那他就是個女人!
“你長得漂亮,腦子聰明,又有心計,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女性之一。”出乎意料的,金九齡上場先是一番誇讚,“可是你也嫉妒,你也自卑。”
上官飛燕眼睛一眯:“哈!我爲什麼要自卑?!男人都爲我癡迷,都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間,我有大批的財寶,漂亮的容貌,爲什麼自卑?!”
“你如果不自卑,爲什麼罔顧你們周全的計劃,搶先一步殺了上官丹鳳?”金九齡平靜的陳述道,“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和上官丹鳳是一個人,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們發現了上官丹鳳的屍體。”
“所以你是從一開始就耍着我們玩?”上官飛燕的語氣不再平靜,“而且,我殺了她,只是因爲不喜歡她。”
“不喜歡她什麼?不喜歡她比你有氣質,比你更有皇族的風範吧。”
“她有皇家風範?!笑話!”上官飛燕的眼睛充滿了譏誚,“她長得沒有我漂亮,又沒有我聰明,有眼睛的都知道我比她優秀。”
“女人漂亮有什麼用?最長久的是氣質。就算再漂亮的美人,看的時間長了也就是那樣,只有氣質好的人,才能長時間抓住別人的心。上官丹鳳,她的血統比你優秀,看的書比你多,舉止之間更是比你大氣有風範,如果哪個男人要娶妻,都會選她而不是你!”金九齡不疾不徐的說這話,而這種語調更是讓上官飛燕生氣,“你假扮上官丹鳳,可能自己都不自信吧?就算穿上她的衣服,假裝她的言語行爲,你也是個冒牌貨。你上官飛燕,永遠也比不上上官丹鳳。”
金九齡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一個女人發怒,那就是用別的女人來刺激她,只有她發怒了,纔會把矛頭指向自己,花滿樓也纔會得救。上官飛燕和上官丹鳳不和,而且不喜歡上官丹鳳“裝腔作勢”這件事情還是上官雪兒無意間透露的,這次倒是幫了他的大忙。
上官飛燕的劍尖逐漸從花滿樓的頸上移開,而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了寒鐵的清鳴,一轉頭就是西門吹雪的劍尖。此時她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人,只能狼狽的躲避。可是論其武功,她哪裡有西門吹雪他們高,如果剛剛不是因爲忌憚着她對於花滿樓的威脅,但陸小鳳或者金九齡一人就輕鬆的將她制服了。
對於上官飛燕,西門吹雪的印象太差,所以招式也就更加的犀利,只那麼幾招就毀了她的劍,又讓她腿受了傷倒在了地上,霍休趕緊上前扶着自己的孫女:“孫女,你沒事吧?”
“我說過,你不配用劍,再讓我看到你拿劍,我就殺了你。”西門吹雪還是用那種冰冷的,沒有絲毫情感波動的聲音說這話,可是,這次,金九齡卻十分的欣賞。
“西門吹雪?你這麼出現了?”陸小鳳並沒有想到西門吹雪會來的這麼及時。
“只是練劍提前回來,剛好看到你們離開和桌上的字條而已。”西門吹雪難得的解釋到,沒有說是因爲他去練劍的地方來了羣玩鬧的稚童,練劍的地方站了礙事的人,自然就打消了念頭提前回去。
雖然已經落於下風,可是上官飛燕又豈是那隨便就認命的人?她趁着衆人的注意力在西門吹雪的身上時,掏出腰間的飛鳳針射向了離他最近的花滿樓,金九齡的心思本就在提防着上官飛燕,他知道這個女人今天必須死。幾乎是在上官飛燕射出飛鳳針的時候,他就走到了衆人前,用手抓住了暗器。金九齡沒有陸小鳳靈犀一指的功夫,所以左手已經沁出了血跡。
“西門吹雪,請將這個人給我。”
金九齡只說了這麼一句,就快速的一劍結束了上官飛燕的生命,可惜這個漂亮女人到死都是不甘心的睜大了眼睛。霍休看着沒有氣息的孫女,只覺得萬念俱灰,哀慟的哭了起來。
“你怎麼?”花滿樓沒有想到金九齡會親手瞭解了上官飛燕的性命,之前雖然金九齡動手的時候很多,可是最多都是讓人失去了行動能力,這樣處於本人意願殺死一個人,還是頭一回。
這也確實是金九齡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殺人,之前的世界裡,他雖然也在任務的時候結束過他人的生命,可那都是遠距離射殺,和這種自己用冷兵器殺人的感覺完全不同。那種用劍此人他人胸口的感覺,讓他有些反胃。
金九齡將劍抽了回來,說了當初西門吹雪在殺容媽媽時說的那句話:“因爲,她該死。”
花滿樓不再說什麼,雖然他一向是尊重生命,可是也是心中護短,金九齡殺了上官飛燕,他並沒有持反對意見。
做了幾個深呼吸,金九齡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左手,簡單包紮起來,重新恢復了那種溫和的樣子:“我們先回客棧吧,你也很久沒吃東西了。”
花滿樓剛想說一起回去,卻聞到了血腥味,而且這種味道來自於自己的身旁,頓時臉色一變,拉起金九齡的手,摸到了被血浸潤的手帕,修長的手反握住他的手臂:“先回客棧,包紮傷口要緊。”
說完兩人就先行離開,西門吹雪也沒有多留,只餘下陸小鳳解決問題,簡單埋葬了之後抱着孫女自殺的霍休已經上官飛燕。
悅來客棧的房間裡,金九齡垂眸看着爲自己包紮的花滿樓,眼中滿是溫柔。爲了花滿樓動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殺戒,他,並不後悔,只是貪心的想讓此刻的時間長一些,再長一些。不過世事又豈能盡如人意。本以爲這次危機的結束可以帶來安寧,可是回到京城之後,等待他的,確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時絕對沒有遇過的腥風血雨,政治傾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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