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殺我師傅!”
靈堂的中央,西門吹雪一襲白衣,手持寒鐵,豔紅的鮮血從漸漸滴落,濺起一朵朵的血花,這種強烈的對比讓人只覺得有一種鬼魅的豔麗之感。
“因爲,他該死。”西門吹雪將劍入鞘,看都沒有看這四個女子。蘇少英用手探了探嚴獨鶴的鼻息,剛剛想發作,卻被蹲在他旁邊的金九齡塞了一張紙條在手心。蘇少英作爲門派的大弟子,自然是穩重得多,他感覺到了異狀,又看了金九齡一眼,便開口道:“師妹,我們還是先讓師傅有個棲身的地方吧……”
峨眉四秀剛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花滿樓說道:“小心暗器!”
聽着這聲音,大家都是立刻避開,因爲蘇少英懷裡抱着嚴獨鶴,所以只能就地一滾。陸小鳳朗聲道:“是誰下此毒手,鬼鬼祟祟不敢示人?!”
回答他的依舊是下一波的暗器,金九齡幾人知道他們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陸小鳳和金九齡當即扯下懸掛的白布,運氣內勁作爲盾牌,花滿樓則是使出了流雲飛袖,而待幾人站定,就看到峨眉派的幾個人紛紛的倒在了地上。金九齡走上前去探了探他們的氣息,然後起身對霍天青搖了搖頭:“霍總管,沒有想到在這種日子還給您的府上添了麻煩,這畢竟涉及了多宗人命,所以希望能將他們的屍體帶走,好協助我破案。”
霍天青看着金九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也知道自己不好插手了,看着剛纔的陣勢想必他們也是必死無疑了,便點了點頭:“金捕頭請吧。”
金九齡借了閻府的一輛馬車便將峨眉派衆的屍體放了上去,然後和花滿樓等人離開。閻鐵珊是富豪,他的馬車自然也就十分的寬敞,驅車的是陸小鳳,金九齡則是解了幾個人的穴道,頓時峨眉派的弟子都悠悠轉醒。原來剛纔他和陸小鳳知道今天這幾個人如果不死的話,他們是不會放手的,於是在他們拿着白布阻擋攻擊的時候,其實也是爲了遮擋衆人的視線,讓陸小鳳偷偷的點了他們的穴道,剛剛自己又先去“驗屍”,拿出公事公辦的架勢,讓其他人無從插手。
衆峨眉弟子都是一臉迷茫,而花滿樓則是輕聲的向他們解釋了整個過程,說明之前不告訴他們也是爲了怕露出破綻。峨眉衆半信半疑,就在馬車駛出山西的時候,嚴獨鶴也悠悠轉醒,蘇少英和四秀這才完全相信。
當初嚴獨鶴答應金九齡的條件,一般也是用來賭的,看到徒弟們的臉,此時也覺得恍如隔世。西門吹雪這次出奇的坐在馬車裡,也是爲了看一看是否真的如金九齡所說,刺到人體心臟的那一處,人會陷入假死狀態,而此時看到真的如他所說,便也下了馬車,騎馬向客棧而去。
這是金九齡幾人約好的,他們分道而行,西門吹雪和花滿樓回客棧,陸小鳳和金九齡去義莊驗屍加裝殮屍體,實則暗自將峨眉派的衆人送出,而峨眉派則假裝掌門和幾位首席徒弟身亡,再將財寶的所在地透露給可疑的人。按照這樣,四份珠寶,閻鐵珊的那份經由霍天青已經到手,嚴獨鶴的那份只需要讓埋伏好的探子打聽到也能得手,上官謹已經暴斃,財寶應該歸上官飛燕所有,而霍休,按照推測他是青衣樓的主人,這樣的話所有的財寶應該都要被他收入囊中。畢竟真正的大金鵬王已經被他殺死,丹鳳公主也遭遇毒手。霍休,上官木。金九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照得到的情報來看,這四人裡,雖然上官木和上官謹兩人是皇族,他們卻並不怎麼交好,倒是其他三人時常聯繫,更是閻鐵珊和上官木也就是霍休關係最密切。那麼爲什麼上官木對於上官謹的孫女這麼信任呢?金九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不過,現在來說,他們能讓上官飛燕利用的地方都利用的差不多了,關鍵就是要殺了他們滅口了,畢竟以陸小鳳幾人的才智,發現其中的破綻也只是時間問題。之前陸小鳳和花滿樓去見霍休的時候,霍休言上官飛燕被他所救,而受傷的上官飛燕也是跟着花滿樓回來了,只不過以客棧裡不好養傷爲緣由被他安置在一個農家靜養。這個決定雙方都歡喜,上官飛燕可以傳遞消息,而金九齡這邊也方便行動。如今看來,霍天青,上官飛燕,霍休,這三人找到嚴獨鶴的“寶藏”之後就要行動了。
這幾天是他們的行動期,也是金九齡三人養精蓄銳的日子,表面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可真實確實暗潮洶涌,一觸即發。就在他們受到嚴獨鶴的暗號說探子探查到財寶的所在地之後,最後的決戰也拉開帷幕。他們要藉助上官飛燕的帶領,去霍休真正的大本營,那樣纔可以避免和青衣樓的勢力直接對上,因爲他們肯定,寶藏這樣的事情,青衣樓上下只有霍休一個人知道,他必定不會讓自己的手下在那裡呆着。
而此次的導火索,將是由花滿樓引起,他將提出對上官燕的懷疑,而逼着對方出手,毫無防備外加志得意滿,會讓他們的戒備沒有那麼高。一開始金九齡是不願意的,想要代替花滿樓,卻被兩人拒絕,陸小鳳是考慮上官飛燕因爲對金九齡身份的顧忌,不會輕易下手,而花滿樓只是一句話,就讓金九齡歇了這個心思:“金捕頭,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以身犯險,所以每次都想替我擔着,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擔心受怕的日子也不好過,就讓我自私一次好嗎?”
金九齡聽了這個話,不再支聲。擔驚受怕的日子他也經受過,那種感覺甚至比以身犯險還要難受,花滿樓的這個話讓他不再反對,只能看着他對自己靜靜的微笑。
陸小鳳看着他的那個樣子也難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花滿樓武功不在你我之下,放心吧。”
金九齡看向門外,已經沒有花滿樓的影子了。默默的坐回桌邊,金九齡抽出自己的劍,慢慢的擦拭:“他們若傷他一根汗毛,我必誅之。”
一日之後,珠光寶氣閣。
陸小鳳和金九齡神色嚴肅的來到了珠光寶氣閣,躲過了層層機關來到了密室之前。“看來這次真的是請君入甕了,不然我們怎麼會這麼輕易的進了着別人稱爲有去無回的珠光寶氣閣。”
金九齡不做聲,只是和陸小鳳交換了一個眼神,推開了密室的門。夜明珠的照耀下,滿頭白髮的霍休飲着清茶,一副悠然,彷彿在等着他們一般。
“你們來了。”
“是,我們來了,青衣樓樓主,霍休。”
“陸小鳳和金九齡果然是名不虛傳。”
“比不上你心狠手辣。”
“金捕頭才思敏捷,怎麼不說話?”霍休看向滿臉肅殺之氣的金九齡問道。
金九齡終於如他所願開口:“花滿樓在哪兒?”
霍休嗤笑一聲:“你們倒是兄弟情深。”說完就按了一個開關。陸小鳳看了金九齡一眼:情深是真,而兄弟之情怕是比不上愛情吧。
金九齡一雙桃花眼緊緊的盯着那扇門,石門開啓之後,露出了被鐵鏈捆鎖的花滿樓,此時花滿樓的白衣已經沾染了塵埃,身體似乎沒有什麼力氣,全靠鐵鏈支撐着身體,嘴脣也有些泛幹。
“水。”
“啊?”金九齡不着調的話讓兩人都是一驚,“水?”還沒看完就見金九齡走到了茶壺旁拿了一個新的杯子倒滿了茶水放到花滿樓的脣邊,花滿樓睜開眸子,向金九齡一笑,喝了下去。金九齡看着花滿樓的嘴脣因爲水的滋潤重新紅潤起來,眼神也柔和了很多。
陸小鳳知道現在金九齡滿心都是花滿樓的安危,四處環顧,卻瞳孔一縮,之前的那個違和點便解釋通了。
“霍休,上官木,其實我們應該叫你上官謹吧。”
霍休先是一愣,又是大笑:“陸小鳳當真是陸小鳳。”似乎是已經將三人當成將死之人,霍休爽快的全盤托出。
原來霍休不是上官木,而是已經暴斃的上官謹,他生活揮霍無度,將自己保管的那份財寶全都揮霍一空,然後貪念使他要將其餘三人的財寶都收入囊中。他先將大金鵬王殺死,然後讓傀儡假扮大金鵬王,他的孫女殺死了丹鳳公主,然後利用美色勾引霍天青,並用復興天禽派的條件讓他做事,三年前毒死了和閻鐵珊飲酒的霍休,自己易容取而代之,順便接受了真正霍休的青衣樓,在讓陸小鳳成爲自己的幫兇,奪取其餘二人的財寶。之前閻鐵珊的財寶有霍天青接受,在轉移的時候卻發現寶藏上都是毒,霍休便想趁機栽贓給霍天青,可是花滿樓卻沒有被上官飛燕誘惑到霍天青那裡,反而先他一步發現了上官飛燕的破綻,只能讓他們執行之前的計劃,殺人滅口。
將前因後果說出,霍休摸着鬍子一眯眼:“今天你們都得死在這裡,不過死在着這青衣樓第一樓,也是你們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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