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悠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金九齡,然後對上花滿樓的臉解釋着:“改治的傷都一步步的治,現在是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什麼時候醒過來,還要看他自己。”
花滿樓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麼我每天在這裡治療,令冬負責煎藥,還需要有人隨時看護着,另外這個院子也需要人一直守衛,以防萬一。”忘悠將最後一味藥放到了藥浴中,“你們看怎麼協商?”
幾人環視一眼,花滿樓先開口了:“既然是這樣的話,看護的人就我吧,其他人就不用麻煩了。”
陸小鳳緊接着說道:“我、無赦和西門吹雪負責看守,輪着來就好了。”他說道的這兩個人也沒有異議。
莫靖也主動開口:“那麼我就負責打探消息好了,適當的時候也會散播一下錯誤的信息誤導他們。”
“既然安排好的話,大家就都各自回房休息吧,這樣的話可以養精蓄銳否則,不要金九齡還沒醒,你們就倒下了,到時候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照顧人。”
陸小鳳等人點了點頭便也離開了。花滿樓則是坐在牀邊沒有動,忘悠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轉頭對着他說道:“我也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只是不要過度勞累,你最擔心他,一旦累倒了,照顧他的人可以要換了。”
“我有分寸的。”花滿樓將金九齡身上的錦被往上拉了拉,“你就放心吧。”
或許是他們當時甩人的動作很利落,又或許是莫靖放出的消息誤導了他們,總之接連幾天都沒有人來過花府。這算是好消息,可是不好的消息是金九齡一直都沒有清醒過來。
忘悠皺着眉頭把着脈:“他身體上的傷已經開始癒合了,元氣也慢慢的開始恢復,現在還不醒的話,只能刺激他了。”
花滿樓的眉頭輕輕皺起:“怎麼刺激?”
“令冬,把銀針給我拿來。”忘悠將金九齡的手拿起來,然後拿過長長的銀針,對準的他的指尖縫紮了進去。俗話說十指連心,這種痛楚自然是十分的劇烈的。
一針紮下去了,沒有動靜,忘悠抿了抿脣,接連將他的五個手指都扎完了,纔看到金九齡的睫毛顫了顫,很多天沒有睜開過的眼睛,終於在衆人的期盼下睜開了。
“能聽得到我說話嗎?”忘悠關切的問道。
金九齡的眼睛慢慢的轉動着,他看着忘悠有些緊張的臉:“可……咳咳咳。”
“令冬,水!”忘悠拿過水杯小心的湊過去,“先只能喝一點點。”
金九齡吞嚥的動作有些困難,他小小的啜飲了幾口:“東西,交給皇上了嗎?”
忘悠點了點頭:“放心吧,東西已經交過去了,莫靖帶來的情報是,最近官員的調派動作比較大,朝局比較緊張。”
“那,那就好。”
“既然你醒了,那有些方子還要調整一下,我先去看看你的藥,你們慢慢聊。”忘悠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對令冬使了個眼色就出去了,現在他們還是不要在這裡打擾有情人的好。
令冬對於人情世故比忘悠精通的多,對於這個情況自然是心神領會,點點頭便跟着離開了。一時之間房間裡只剩下了金九齡和花滿樓兩個人。
畢竟昏睡了很多天,金九齡的思路有些混亂,一直到忘悠兩人走了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讓花滿樓和自己好好聊聊。只不過之前他那次無意識的告白,自己還不是很清楚,畢竟當時他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
花滿樓重新坐回牀邊,將金九齡扶了起來,塞了一個軟枕在他的腰後面:“你都睡了很多天了,這下終於醒了。”
“這是第幾天了,我昏睡的日子。”金九齡的聲音十分的沙啞,聽到自己的聲音,他自己都有些不習慣的皺了皺眉。
“快半個月了。”花滿樓從身旁拿了條帕子用溫水浸溼,擦拭着金九齡額頭上的汗。按照忘悠的話說,金九齡畢竟是傷了根本,所以他身體稍微活動一下便會出虛汗。
“半個月了嗎?”金九齡喃喃的說道,接着回憶涌了上來,他被用刑,而且,手腳都廢了。暗地裡活動一下手腳,金九齡沒有絲毫的知覺,頓時心往下一沉:這輩子他就要在牀上度過了嗎?!
花滿樓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是細細的給他解說着這段日子的事情:“之前是無赦救了你,爲了躲避追兵他去了百花樓,我們通過忘悠身上的蠱找到了你,及時的處理了你身上的傷口,就趕到花府了。這段時間可能是忙於處理朝廷的事情,又可能是因爲莫靖放出的消息,追殺你的人一直都沒有出現在我們的周圍。陸小鳳,無赦和西門吹雪都住在旁邊的院子裡,一有動靜就會出來。”
金九齡靜靜的聽完,點了點頭:“這樣就好,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平復。”他看着花滿樓眼下的烏青,問道:“這幾日都是你照顧我嗎?”
花滿樓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恩,我害怕其他人照顧不好。”
“那辛苦了。”金九齡垂下眼簾說着,他想到以後都不能和花滿樓一起品茶賞花,不能和陸小鳳那羣朋友們仗劍江湖,心中的苦澀難以言明:其實是自己奢求了吧,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不容易了……
“辛苦了?”花滿樓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只是金九齡低着頭沒有看見,“難道你忘了你對我說的話了?”
金九齡有些疑惑的翻找着自己的記憶:“我對你說的話?什麼話?”
“你說,你喜歡我。”
“什,什麼!”
花滿樓聽着金九齡充滿驚訝和不可思議的聲音,平靜的解釋道:“是啊,當時很多人都在場,你說,你喜歡我。”
金九齡現在哪裡還感受得到驚訝之情,他滿心都亂糟糟的,難道當時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說出來了?不,不行,自己已經這個樣子了……
花滿樓見金九齡很久都沒有說話,也不催促,只是坐在牀邊上靜靜的等待。這種等待最爲煎熬,兩人都感覺經歷了很久很久之後,金九齡纔開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有多麼的喑啞:“花滿樓,我說的話,你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