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霍華德瑞文在明，楚竹在暗
八點五十九分。
楚竹走出了警察局，他舒展了一下懶腰。
破案Z的此次亮相，堪稱完美——作爲Z，根據未來神州AI數據程序迭代出的破案軟件，他只用了十分鐘，就完成了整個警察局內網情報的重新整合驗證。
甚至於，當場就破掉了三個陳年舊案，鎖定了那三個謎案之中可能的兇手——
並且在每個嫌疑人身上，都標註了是真正凶手的機率，同時根據已有消息，揣測他們的作案手法……
其實，以破案Z展現出來的破案能力……當時警察局出場的破案方面的大佬表示，如果他花費精力，是可能做到與破案Z相似的事情的——
但是這位大佬並不是以此貶低Z，反而是藉此表達自己深深的震撼。
他是何等人物？純粹靠破案坐上了區警察局高層的職位，現在也被冠以神探之名。
Z能做到和他相似的事情，這還不值得震驚嗎？這簡直能淘汰掉一系列的底層破案人員——當然，這也沒讓他太過焦慮，說白了，這種淘汰也只是理論上的！沒人願意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機器！
他個人認爲趙紹之前的演講很有道理：有了破案Z，一線的破案人員的工作強度確實能夠降低無數，出錯的概率也能降低很多！
而相較於此刻準備離開的楚竹，趙紹此時正在痛並愛着的，與警察局對接、交流、談判……
將破案Z授權給警察局，也不是白用的。
或者說，就算當前警察局授權可白用，作爲宣傳，但是，未來如果要推廣到其他警察局，那總不能還是白用吧？這些東西，都是需要事先談判好的！
當然，這些就不關楚竹的事情了。
“楚總經理，楚竹總經理！”刑隆帶着些許急促的聲音響起。
楚竹動作頓了一下，直到聽到“楚竹總經理”才確認是在叫他。畢竟，雖然之前對刑隆是這樣自我介紹的，但是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叫他……
“你，不繼續陪你的那些上司？”楚竹轉過頭來，挑了挑眉頭。
“您說笑了！”刑隆苦笑一聲，“我可沒有忘記，之前答應您的那件事……放心吧！如果這一次沒能抓到兇手，接下來幾天，我們也會在街道附近進行觀察的。”
刑隆自然是在示好，他此刻一想起之前頂頭上司對他的讚許目光，他就感覺自己的熱血沸騰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眼看着未來沒有晉升的可能，只默默地等待退休……但是，世事就是這麼玄奇，天降大餅就這麼砸到他頭上了！
他思來想去自己與楚竹的接觸，以及最後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也只能感慨一句，命運真是太神奇了！
“那便出發吧。”
“不不不，我只是出來叫您一聲！畢竟您之前一副要提前離開的樣子。”刑隆連忙搖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兩位警察，“我們還要先換一下衣服！不然，真的有嫌疑人怕也是……”
刑隆聳了聳肩，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意思顯露無疑。
楚竹自然是點頭，然後目送幾人進入，在門口安靜等待。
數分鐘之後，他眼皮跳動了一下。
一個騎着小黃車的金髮外國佬，將車停在門口。上鎖後，他大跨步地向着警察局內部走去。他與楚竹擦肩而過的時候，還非常熱情地點了點頭。
楚竹面無表情地迴應點了點頭，老外也不在意。來到神州之後，他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了，有熱情的，也有冷淡的，甚至還有警惕他是不是間諜的……楚竹這態度屬實算不上特別。
緊緊盯着老外的身影，楚竹眯了眯眼睛，在心中吐出了一個名字：“霍華德.瑞文？”
壓下心中泛起的一絲殺意，楚竹垂下眼眸，在思考一個極度嚴肅的問題：“我現在，已經對自身進行了記憶複寫。”
當然，外貌此刻並沒有發生明顯變化。他記憶複寫遮蓋的是自己的氣息——雖然記憶複寫不是不能夠改外貌，但是這對於現在的楚竹來說沒意義……
他又不是要當間諜，或者要隱瞞什麼身份！
“現在的我，應該無法被那個儀器檢測到！可是，那個儀器之前應該還是大致鎖定了我的位置……”
“要不要，之後竄到其他周邊的哪個城市，將記憶複寫解開，把黃金黎明的注意力吸引到周邊？”
楚竹並不懼怕黃金黎明，但是現在正值發育期。他可不會閒得蛋疼，在這個階段和黃金黎明玩捉老鼠的遊戲。
“不急，不急！”楚竹目光幽幽，壓下了內心翻涌的思緒。
和上一次人生截然不同，上一次是敵在暗己在明，但現在，局勢完全翻轉了！
……
九點三十七分。
街道上。
楚竹沉默地凝視着遠方徒步行走的陸柯柯母女二人，他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周遭，能夠看到身穿便服的數位警察。
“黃某！黃某。”楚竹腦海中思緒翻轉，他做出了一個決定，竟是閉上了眼睛，動用了感知能力，隨後，他臉上浮現出詫異與喜悅。
明明神念此刻甚至無法滲出身體，但此刻的他，就像是在腦子裡面裝載了一個雷達一般……
周圍的一個個生命的位置，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五十米範圍內，他能夠相對輕鬆地感知到；方圓百米也同樣可以，但是那樣就較爲吃勁了。
而且，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並且能從這些視線之中品味出他人的情緒——驚詫、沒什麼感覺、隨意……甚至，他潛意識的能透過這些情緒，品味出這些人的大致性格？雖然通過目光能察覺出性格挺離譜的就是…… 整個世界，在他的感官之中變得截然不同了。
“難怪被‘好兄弟’稱之爲第六感！”楚竹來了興趣，索性徹底閉上眼睛行走。當然，他很快就吃了虧，險些被一塊磚頭絆倒在地……
記憶神通確實挺強的，但是好像只能夠感應到生命的視線和位置，感應不到非生物的樹和磚之類的東西——這倒是和什麼都能感受到的神念，差距極其巨大了。
在唏噓之中，楚竹重新睜開眼睛，老老實實正常行走。不過，第六感獲取的大量信息，搭配上原先正常的五感，倒是一時間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一路前行，眼看着都能看到學校了，楚竹有些摸不着頭腦。
怎麼沒碰到敵人？
還是說，其實這一次是談完了，出學校的時候，被盯上了？當時情報好像不是這麼說……嗯？
楚竹神色突然變得銳利，因爲他發現，陸母此刻與陸柯柯說了些什麼，然後竟是拉着陸柯柯，向着一旁的小巷走去……
此刻，恰巧有個賣草莓的，騎着小三輪進入其中，車上還放着個大喇叭，不斷地叫嚷着一盒草莓只要五塊錢。
這……難道！
楚竹迅速向前，警察們就稍慢了些。還是那句話，他們又不知曉可能會出事……純粹只是當做打卡散心！
進入小巷的瞬間，楚竹就瞬間感應到了投到自己身上一閃而逝的、困惑中帶着些許惡意的目光。
甚至沒擡頭看去，他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之前塞入的石子，順着神通第六感鎖定的目標，赫然彈出。
“啊啊！”草莓商販被打翻在地，一把短小的匕首從他衣袖之中竄出。
陸母目瞪口呆，驚愕地轉頭看着楚竹：“你，你怎麼傷人？！”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至於從商販衣袖之中竄出的匕首……一個水果商人，隨身帶着刀切水果也很正常吧？
“……媽！”陸柯柯拉了拉自己母親的衣袖，遏制住她說話，她認出了楚竹……雖然她也奇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至少，她信任楚竹……
下一瞬間。
數個身穿便衣的男子，衝進了小巷，他們是看到楚竹疾馳，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的警察。
爲首的刑隆與楚竹對視了一眼，看到楚竹點了點頭，雖然還有些疑慮，還是一揮手，衝上前去。
而那草莓商販，看到便衣掏出白銀色手銬，瞳孔收縮，竟是慌張地從大地上竄了起來，直接翻牆妄圖逃跑。
這下子，警察們的膽氣算是徹底起來了。一個看上去剛剛大學畢業的警察，直接一把抓住了商販的褲腿，硬生生地把他從牆壁拉了下來。
剩下幾人衝上前去，摁住他的雙手雙足！狠狠地將其銬住！
“不許動！”
草莓商販竭盡全力地扭動着身體，口中大聲叫嚷着。但是卻根本沒用，反手被鎖鏈銬上！再怎樣掙扎，也只是讓手銬勒入肉中……
“……這，你們，我！難道。”陸柯柯此刻大腦徹底宕機了。即便是數學天才，此刻也算不過來現在到底是啥情況了！
“你怎麼突發奇想，鑽到小巷了？”楚竹走到她面前，眉頭皺起。
“……媽，想給我買點草莓！這個商家說賣完了，家裡還有點，家距離這很近！問我們要不要過去買。”陸柯柯下意識的開口。
她糾結了一下，剛準備詢問些什麼，便看到那邊驗明商販正身的刑隆走了過來。
“這傢伙叫黃蕭！之前確實是在鎮海那一帶生活的人。”刑隆翻閱着手機上的數據，他此刻有些嘖舌。他的手機自然已經下載了破案Z，只是拍了一下黃某人的臉，破案Z直接就搞出了大片大片的數據。
昨天得到楚竹說的信息的時候，他就已經重新翻閱了一下鎮海案件的信息。
雖然得到的信息不全，但至少知道了兇手可能的鞋的碼數、身高、體型、體重。並且將這些數據錄入了警察局數據庫內。
現在，雖然體重體型略有些對不上，其他倒是都對上了……至於這倆，對不上也正常！畢竟都過了這麼多年。
而破案Z，直接根據他昨天錄入的衆多數據情，給出了綜合評價：此人是李家口殺人案兇手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三十七！聽起來似乎很低，但這主要是數據庫中沒多少李家口殺人案的有用信息。
不過，此人爲南雲街道隨機殺人案真兇的機率，倒是到了百分之六十！
反正，刑隆看着破案Z的推理過程，此刻大腦還有點繞。他到現在都沒理清ai到底是怎麼聯想到這些方面的，但問題在於，AI說的好像還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
“不管了，先抓回去審吧……這傢伙就算不是南雲隨機殺人案的兇手，身上肯定也背了點問題！”刑隆信誓旦旦，要不然怎麼可能一看到警察就跑？這能是好人嗎？而如果真的是……
邢隊長一時間有些心潮澎湃，他反覆打量着楚竹，越看越覺得順眼——這人簡直就是他的福將，哦不，對面不是他的手下，應該說是貴人啊！
“那就請你們加油了！”楚竹點了點頭。
“那個，要不你回去……做個筆錄？”刑隆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看到楚竹蹙眉，迅速開口道，“如果您不願意的話，那……那個，那就算了，回去筆錄報告，我到時候打電話給你問上兩句，就當結案了，畢竟如果真的是……你這還算見義勇爲！”
“有錦旗嗎？有的話我就去。”楚竹來了興趣，他感覺自己收集癖犯了。
“……”邢隊長默然片刻，“要不你還是找這被盯上的人要錦旗吧！”
“小姑娘！”刑隆將頭轉了過來，打量片刻後，臉上之前與楚竹對話時浮現的笑容全部都收斂了起來，帶着嚴肅，“你的話，就肯定得要跟着去一趟了！”
“……嗯？啊？！”陸柯柯徹底懵了。又是什麼殺人案的兇手，又是什麼被盯上了……她其實感覺自己應該理解了對方的意思，但問題在於，這些信息太恐怖了，超過了她的接受承受範圍……以至於讓她的大腦直接二度宕機了。
至於原本覺得楚竹不是好人的陸母，此刻瑟瑟發抖，一個字都不敢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