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我說……唔，這樣稱呼太失禮了，能不能拜託你先告訴我名字呢？”
剛剛踏上第二層的臺階，陳禹就聽到了從後方傳來的柔聲細語。
“嗯，我叫陳禹……嘶。”他剛要轉頭，就發現身旁突然探出一張笑吟吟的臉龐，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嚇到你了？”
“稍微有點。”
“那還真是抱歉了。”對方露出抱歉的笑容，邁開步伐站到陳禹身旁，“不過我覺得這樣說話你會比較省事吧。”
鼻間傳來多半是由香水洗髮露等等混合而成芳香的氣息，陳禹心中卻生不起忸怩的心思。
終於能夠理解爲什麼洛凌筱會有那種不自然的表現了。
臉上的笑容固然和善，但不知爲何總有種汗毛倒立的感覺，彷彿自己是被毒蛇盯住的獵物，吸進肺部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粘稠。
“怎麼一臉恐怖的表情，真的把你嚇到了？”蒼白起來的臉色自然逃不過對方的目光，她微微眯起眼睛，“那我就再道一次歉吧。”
就像剛纔的不適感都只是幻覺一樣，讓人呼吸困難的壓迫感如潮水般退去，只有細細體會，才能感受到骨髓中傳出的刺痛感。
無論對方是出於何種目的，拜身上壓力減輕所賜，陳禹終於能夠放鬆緊繃的肌肉：“是我的問題。”
聽到他的發言，對方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要是不怪我那就最好了。對了，陳禹同學是吧？”
陳禹下壓頭顱，靜靜等待着下文。
“雖然有些唐突，但我很好奇，你在學生會是什麼職位？”
繼續走動起來，他邊帶路邊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後勤部長。”
作爲會長選出來的人，是不是應該表現得再自信一點？
然而對方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還以爲是組織，策劃這樣的部門呢？不覺得可惜嗎？”
“爲什麼這麼說？”在會議室的門前立定，陳禹疑惑地側過臉。
“沒什麼，就是有感而發而已。”她彎曲手指輕輕敲在會議室的門上，臉上的笑容難以捉摸。
“請進。”紀雪妍乾淨的聲音從裡面響起。
在大門被推開之前，一聲低語送到了陳禹耳邊：“你的能力不能施展出來真是太遺憾了。”
不等他做出反應，對方已經跨過了門檻，緊隨其後的眼鏡男在走過他身邊時點頭致意。而行爲跳脫的小個子則做了鬼臉。
“看起來我家老大挺欣賞你的嘛，”他嘿嘿地笑着坐了進去，用陳禹聽不到的音量補上了後半句，“表面上看。”
……
“那麼，首先歡迎各位的到來。”在主位的紀雪妍起身向衆人行禮。
副會長上來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幾乎可以說是陳禹前腳剛落下，她已經把另一撥人帶了上來——其中還有兩個看起來就讓人難忘的存在。
三方到場，大家就在簡單客氣幾句後，提前開始了會議。
掌聲停息之後，坐在會長身旁的洛凌筱舉起手：“鑑於大家都不是很熟悉，我覺得還是有必要麻煩大家做一輪自我介紹的。”
“那就由我們開頭吧。”坐在左手邊的金髮女生起身微笑着說道，“我叫卡蜜拉，如大家所見是名混血兒。這次是以碩秋社團聯合體主席的身份參加會議的。個人興趣是……”
見她又要詳細介紹自己的趨勢，右手邊的黑髮少年連忙向她猛打手勢，可惜目光瞟向副會長的卡蜜拉完全沒有注意到。
察覺到對方的目光，洛凌筱無奈地清了清嗓子：“嗯咳，自我介紹還是簡單點比較好。”
“啊啦，那我就到此爲止吧。”
接下來就是他身邊的兩位報上各自的名字，另一位混血兒史蒂芬以及靦腆內向的季晨。
依照逆時針順序轉過陳禹三人，自我介紹的環節終於到了沐春的幾位。
“沐春高中學生會，陶旭笙。”眼鏡男的自我介紹倒是和他外表一樣利落。
“大家好，”接下來的小個子似乎想要做什麼驚人的發言，但在陶旭笙嚴厲的目光下，他只得撇着嘴不情願地壓低了聲音，“同屬沐春學生會，何望。”
作爲壓軸人物的沐春會長面色平靜，離開座位大方地向衆人施禮，搭在肩頭的一縷長髮墜落到耳旁。她擡頭，露出溫雅的笑容：“我是沐春的學生會長顧曼，請諸位多指教。”
所有人介紹完畢，副會長起身舉起了手邊的一疊文件：“既然大家都已經互相認識了，我們就進入正題。諸位手邊應該都有這樣一份資料，我們簡單規劃了一下那天的安排，大家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會議室裡響起一片紙張翻動的聲音，陳禹抄起手邊的文件，隨意地掃過一行行黑字，輕聲嘆了口氣。
副會長在桌子下面給了他一腳，同時餘光也瞪了過來。
陳禹連忙收起頭痛的神色。
希望另外兩方都沒有意見——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吧？
果然等到衆人翻閱得差不多了，碩秋方的人率先舉手。
發言的是卡蜜拉，因爲進入討論環節不需要起身發言，她在確認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之後，拋出了問題：“在進行重點討論之前，先讓我提點小要求吧。”
她把目光投到紀雪妍身上：“對於場地的安排，能不能給我們預留更大的空間呢？”
沉吟了片刻，會長緩緩開口：“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場地呢？”
“如果可以的話，長寬再多五米。”
“考慮到本校社團，恐怕不能讓出這麼大的空間。”紀雪妍露出爲難的神色，“不知道三米可不可以呢？”
和身旁的季晨低聲交流一番，卡蜜拉接受了會長的提議。
看到在她身邊露出些許不滿的史蒂芬，陳禹在心中默默嘆息一聲，看起來他們也不是很團結啊。
解決了碩秋的問題，會長的目光轉向沐春的方向：“顧會長對於場地安排有什麼看法嗎？”
“和我們需求的一樣，沒問題。”
顧曼雙手捧着文檔放在桌面上，視線掃過紀雪妍和卡蜜拉：“只是對於時間的安排，我們想要爭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