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凍結了。
紀雪妍屏住呼吸，雙眼貌似隨意實則緊緊盯住陸詩瑤的臉龐。
陳禹搓了搓手，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迴應。
垂下眼簾沉默許久，長髮的少女才輕輕晃動腦袋：“如果你……那我們之間的聯繫就被切斷了，你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反應到我這裡。”
“別給我擺出那種鬆口氣的樣子。”看到陳禹放鬆地垂下肩膀，她果斷翻起白眼打斷道，“別以爲就沒有任何副作用了，如果你真出事了，我雖然不會有生命上的危險，但卻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陳禹皺緊眉頭：“代價稍微有點大啊。”
“你腦子是不是缺根弦啊！”胸中的怒火完全反應到臉上，陸詩瑤咬緊牙關把眼睛瞪得溜圓，“自己生命的價值你就不能好好想想麼？”
“倒不是說我不看重。”臉上浮現出微妙的表情，陳禹撓了撓頭開口道，“只是我確實沒有自己會失去性命的實感。”
“你這人倒是給我有點危機意識啊。這次算你走運，下次可不一定還能脫險。”
紀雪妍垂下眼簾，目光輕掃過她的雙眼：“真的只是運氣好嗎？”
“當然。如果你有什麼意見，完全可以提出來。”
“喂，會長她也沒有惡意……”
“別說下去了。”伸手攔在陳禹面前，紀雪妍輕笑着搖搖頭，“是我問的太多了，剛經歷過那樣的事，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知道這是她在讓着自家妹妹，陳禹點頭投去感激的目光。
“那我就告辭了。”紀雪妍起身。
他連忙跟着站起來，準備送行。
罕見的，陸詩瑤沒有任何表態，既沒有阻攔也沒有跟上，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盯着茶几，眼裡的神采因爲角度的關係看不清楚。
縱然如此，陳禹還是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疲憊，只是眼下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無奈下只能先把會長送到門口。
走到玄關正要擡手，紀雪妍突然轉過身來：“我猜你應該不記得後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陳禹頓時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果然不記得了啊。”即使早有預料，她還是忍不住嘆息出聲，“把耳朵伸過來。”
似乎有咕咚一聲從客廳傳來，不過陳禹現在正小心翼翼地把臉湊過去，沒有機會確認。
“之前有說過的……”
“哦，確實是有這麼回事，不過感覺相當久遠了。”
“久遠還談不上，不過是元旦的而已。”帶着溫和的笑臉拉開距離，紀雪妍打開門鎖背對他擺手，“可別忘了哦，我們還在老地方見面。”
迴應過後，陳禹把她送出了家門。
轉回到客廳，他就看見妹妹一隻手捂着額頭，蜷縮在沙發上。
“你怎麼了？”
“沒事。”
“不會是摔倒了吧？”
“你怎麼知道……啊，剛纔沒坐穩不小心磕到茶几上。”
對妹妹欲蓋彌彰的辯解，陳禹不置可否只是淡然一笑：“剛纔會長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陸詩瑤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動一下，連劉海都在她眼前輕輕擺動起來：“爲什麼你會想到？”
“不是很困難吧？你看，之前你不是自己說過聽力上的強大嘛。”
“確實是說過。”神情複雜地盯住他的面孔，妹妹小聲嘀咕道，“但這些細節，你應該想不到纔對啊。”
“我在你眼裡到底有多不堪啊？”陳禹一口悶氣堵在胸口，就差沒嘔出血來。
陸詩瑤的臉上完全就是震驚了：“你、你居然聽到了！”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你知道我剛纔把聲音壓得多低麼？”
清楚地感受到她散發出的認真情緒，陳禹不由得愣住了：“完全沒有感覺，很自然地就……”
“阿爾法。”
“這麼着急做什麼？我不是一直都在？”
“幫我檢查一下，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已經檢查過了，因爲之前那段爆發的影響，他的身體素質得到了提升。”
“成長到哪種程度？”
“大概比之前強了兩倍左右。”
陳禹露出震撼的表情，就算是普通人突然身體素質翻了三番也會變得相當可觀，更別提之前的自己就超出普通人一些。
他不禁把興奮的目光轉向妹妹。
“這麼看我幹嘛，鹹魚翻十倍頂多也就是鹹魚王，一級的鯉魚王和二十級的鯉魚王還不是一樣沒有卵用？”
“後邊那個舉例是不是有點偏？”
“怎麼可能……算了，那不是重點。”擺擺手長長吐了口氣，“你給我聽好了，就算你成長的再多也不是那羣傢伙的對手，看見還是要繞路走——不過非人型的倒是可以嘗試……果然還是算了吧。”
“爲什麼？”好不容易覺得自己有用武之地了，陳禹當然不打算輕易放棄。
“從你現在躍躍欲試的的表情我就感到了不妙。記住，你現在是敵人會着重針對的目標，所以任何可能的危險都要避免。”
“我知道了。”雖然還有很多話沒說出口，但爲了某個目標，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真的？”
“當然。”陳禹用力點頭，“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你還是趕緊上去休息吧。”
陸詩瑤盯着他嘴角稍稍揚起，不過眼中的疑惑還是流露出來：“你不會是打算趁這段時間做什麼壞事吧？”
“怎麼可能？我打算的是趁着這段時間把飯做好，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把魔杖留下李監督怎麼樣？”
“把它留下來我更不放心、”
阿爾法立刻拍打翅膀在她頭頂盤旋：“抗議，我抗議，你這是赤裸裸的歧視。”
“這我不否認。”
“你倒是否認一下啊。”
素白的五指掩住櫻色的嘴脣，陸詩瑤打了個哈欠朝樓梯走去：“那我就先上去休息了，阿爾法你記得到時候喊我。”
“我拒絕。”
“就這麼定了。”
“你倒是聽我說話啊。”
聽到樓上傳來關門的聲音，阿爾法嘆息一聲：“說吧，有什麼想問的？”
“被你看出來了？”陳禹苦笑。
“是啊，說不定還被她看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