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在思維的大道上撒歡奔跑了許久才發現迷失了方向，不論是主導者還是吃瓜羣衆都滿臉呆滯……或許也有例外，楚繪就眯起了雙眼，讓人看不清瞳孔中的色彩。
這傢伙不會是故意的吧？陳禹一驚。
“咳咳。”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楚繪臉上的表情要用窘迫來解釋倒也未嘗不可，只是落在陳禹眼中，就有種不懷好意的感覺，“只是隨便聊聊，沒什麼特別的目的。話說回來，你還真是爲了會長費了不少心思啊。”
“都是些小事，還談不上費心。”洛凌筱搖搖頭，表現出來的敵意比最初要小上不少。
看來楚繪的小伎倆還是取得了成效。陳禹這麼想着，不由得多瞄了兩眼，果然，她的嘴角勾起的笑臉顯出幾分意味深長——等等，不是應該收斂一點嗎，萬一被對方發現了要怎麼辦啊？
所幸副會長似乎並沒有發覺。她神色平靜，目光越過楚繪的肩膀：“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兩位就讓我休息一下吧。”
“別啊，我還有許多話想和你聊一聊呢。”茶發的少女連忙糾纏上去。
可惜洛凌筱拒絕起來毫不猶豫：“但我和你可沒什麼好聊的。”
“真是冷淡啊，在這種情況下也要要把我們趕走嗎？”
“這件事和你沒什麼關係吧，爲什麼要做虧本的買賣？”雖說不像以往那般氣場十足，但還是能從話語中感受到她堅決的態度，“先說好，我可不會感激你的，也絕對不會允許你以此爲由向會長提什麼要求。”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帶着幾近拍案而起的氣勢，楚繪立刻擡高音量反駁道。
這傢伙還真能說得大義凜然啊，即使知道她八成是裝出來的，陳禹還是忍不住想要點頭。
還好慢了一步——就在他心底泛起些許敬佩的下一刻，楚繪挺胸擡頭繼續說道：“我怎麼可能會給你插手的機會，肯定是等一切條件都談妥了纔會出手啊。”
“所以你對會長要求了什麼？”即使眯着眼睛，也能讓人感覺到洛凌筱透過鏡片散發出的危險氣息。
陳禹的五官都寫滿了無奈——楚繪你是要做什麼啊？這種跳到人家臉前打嘴巴的做法，不可能有人不翻臉的吧？
“只是打個比方而已。”還好她沒有正面硬懟，而是採取了息事寧人的賠笑語氣。
“就算真從會長那拿了什麼好處，我也不可能說出來的。”不過內容還是想要吵架。
“你這傢伙……”看副會長的表情，八成是想把她生吞了。
勸你還是不要這樣做，這傢伙滿肚子都是壞水，吃下去肯定身體不適。即使知道非常不合時宜，陳禹還是忍不住開始了胡思亂想——眼前的情況實在太糟糕了，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挽救不了楚繪弄出來的殘局——所以纔要逃避現實。
“好了好了，不做這種試探了。”就在他以爲會演變成天雷碰地火，火星撞地球的慘烈場面時，楚繪忽然主動縮了下去，“我這麼做一半是要償還會長的恩情。”
“那另一半呢？”對方可沒有她這種說變臉就變臉的跳脫心態，依舊操着嚴肅的口氣發問，“能和會長的恩情持平，我倒是很有興趣。”
您老人家這什麼關注點啊？要是陳禹有副眼鏡，現在鐵定徹底跌碎成粉末。洛凌筱你是會長控嗎？是不是在你眼裡她就是電，就是光，就是唯一的神話？平時還沒有發現這麼癡迷啊，今天是怎麼了？
以眼下的情況，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得承認洛凌筱對會長的感情……絕對不在正常範疇。
“確實會長那份恩情挺重的。”
等等你怎麼也來這套？聽到楚繪的發言，陳禹不禁感到傻眼，不會這傢伙一會兒來什麼“會長大於一切”的狂熱嘴臉吧？
還好這種恐怖的猜想並沒有化成現實，楚繪輕輕聳肩搖了搖頭：“不過我已經還過一些了——不過就算沒還過，我也不覺得另外一半比不上。”
她伸手指向陳禹，在他茫然的臉色中開口說道：“這傢伙說過到時候會給我幫忙，鞠躬盡瘁什麼的，也是很沉重的。”
不不不，再怎麼說也不可能到那種份上啊？陳禹朝她猛使眼色，再說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
他試探着開口：“是指……你現在碰到的那個問題？”
“既然不會欠你人情，那還不得好好利用一下你這個免費的勞動力？”楚繪沒有看他，而是扭過頭去，擺了擺手，“這事之後再說，我們現在還是要解決‘公主’的麻煩啊。”
“不准你用那種叫法。”洛凌筱猙獰的表情讓他不由得緊張起來，生怕她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
以楚繪的身體素質，秒躺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然而作爲目前處境最堪憂的人物，楚繪卻完全了無視了這些險惡。
“爲什麼不能用啊，不是很好嗎？”她死纏爛打，猩紅的舌頭舔過硃紅的嘴脣，如惡魔勸誘般壓低了聲音，“而且，會長貌似很希望你能有這層身份呢。”
“我知道。”副會長的目光瞟向別處，像是在迴應，也像是自語。
“既然這樣那爲什麼你還不想被人這麼稱呼呢？那可是會長的期望啊，就算再怎麼羞恥你也應該忍下來吧？”
陳禹眨了眨眼：“原來是很羞恥的嗎？”
“因人而異，因人而異。”楚繪擺手，示意他不要在這個時候拆臺。
“和羞恥什麼的沒有半點關係。”就在楚繪用眼神向他傳遞出“氣氛全讓你給毀了”的下一刻，洛凌筱總算幽幽開口，“會長能有這種想法，其實只是個誤會。”
“誤會？”
“嗯。”她聲音平靜，但眼中卻泛起層層漣漪，“只是小時候的事被她知道了一些……產生了錯誤的理解。”
“那你沒解釋過？”
“當然有，會長她不聽而已。”
“那就有趣了，也就是說會長覺得不是誤會對吧？”
“就是誤會。”洛凌筱握緊拳頭，與其說是在表達立場，不如說是在說服自己，“小時候的蠢事……我早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