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瑤，你不用那麼緊張啦，就算學長有什麼不軌的行徑，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得手的。”
“我能說這是污人清白嗎？”
“你住口，給我下去。”
針對在玄關發生的特殊情況，陳禹有心辯解，卻不想自那之後就是程寧和父親以及正好趕回家的母親的交談，好不容易談話告一段落，卻不想又被妹妹直接拉上了樓，直到現在纔開口說了一句——然後又被要求閉嘴。
“我只求有個解釋的機會。”
“沒有，起開，我要和寧寧好好談談。”
“那……好吧。”縱然有一肚子話，對方不想聽那也只能是無法傳達。所以他沉默了一陣，最終點點頭打開了屋門。
“這麼對你哥未免太殘酷了一點吧。”直到臥室門再次閉合，程寧纔開口低聲說道，“他是無意的。我可以作證，他絕對沒有不妥的行爲。”
“量他也不敢。”皺起鼻子冷哼出聲，陸詩瑤冷眉一挑，“但到現在還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言行，老是會引人誤會的做法，我怎麼說也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說得也是，學長他還真是一點教訓都不長。”跟着苦笑出聲，程寧嘆了口氣，“如果你覺得不好開口，要不要我去提醒他兩句？”
托住下巴沉吟片刻，陸詩瑤還是搖搖頭回絕了：“算了，我怕你不小心說漏嘴。”
聽到這話的好友立刻鼓起臉頰，不滿之情溢於言表：“這麼不信任我？”
“我是太瞭解你了。”迎上好友瞪過來的目光，陸詩瑤輕笑起來，“你現在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肯定是想旁敲側擊對不對？”
對方嘿嘿一笑：“沒有的事。”
“好了，我知道你是想幫我，但眼下的情況比你想的要複雜一些，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有這麼誇張嗎？”認爲這番話不過是阻止自己行動的藉口，程寧混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卻正好瞄到了對面雙眼中嚴肅的光彩。
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好吧，我知道了。”
見她總算聽話，陸詩瑤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牽起好友的手掌：“這次真是辛苦你幫我扯謊了。”
“嘛，也不算是憑空捏造的對不對，只是幫我們一起出門的時間稍微延長了一點。”
“原來你就是這麼騙自己的？”
“不是騙，是對事實稍加修飾。”
“好，你說的對。”
……
張口呼出白汽，陳禹眯起雙眼望向天空，已經偏過正上的日頭灑下暖洋洋的光輝驅散了身上的寒意，路旁的行人也多了幾分從容。
只是，他偏轉目光瞄向身旁。從剛纔開始，程寧就一眼不發。被父母要求把人送到車站的他只能在身邊默默跟着，飄蕩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不免有些僵硬。
要是妹妹能跟過來就好了。他心中涌起這樣的念頭，下一秒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惜這不現實，父母特地讓他出來就是有話想單獨問妹妹。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放她出來的。
就在諸多念頭在他心裡不停翻滾時，斷喝忽然在他耳旁炸響：“喂，學長！”
“嗯？怎麼了？”陳禹慌忙迴應把頭轉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程寧不爽的表情：“這話該我問纔對吧？學長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叫了那麼多聲都沒反應。”
“是妹妹的事。”略帶尷尬地撓了撓頭，他纔開口說道：“真的非常感謝你過來幫忙，只是我家父母並不太容易說服。”
“是在擔心小瑤頂不住？”
陳禹愣了一下，隨即用力擺手：“當然不是，她肯定沒問題。”
“那不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聽到對方語氣輕鬆，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以她的水平絕對能應付的了。只是父母剛一回來就遇到這種事，我總有點不安。”
“還算學長你有點良心。”程寧輕哼一聲。
“我倒是覺得自己一直有。”
“你居然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算了，現在不是和你爭執的時候。”程寧揮揮手，表情鬆弛下來，眉宇間逐漸染上了擔憂之色，“老實說，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不大放心。”
“對我妹妹。”
“是啊，小瑤她固然優秀，但很多時候都太過執拗，不論什麼都想做到第一位。我擔心這樣下去會出問題。”
陳禹下意識地多看了她幾眼：“這份擔憂應該不是最近纔有的吧？”
程寧直視回來：“沒錯。”
“那爲什麼現在忽然告訴我了？”
“因爲我希望學長幫我一把。”
“但說無妨，你都幫我們這麼多次了，只要我有那個能力就一定完成。”
“瞧你說的。”她淺笑一聲晃了晃腦袋，“我又不打算讓你上刀山下火海，這麼隆重幹什麼？只是個小忙而已。”
說着，她短促地吸氣，擡腳踢飛路邊的石子：“如果小瑤情緒不對了，你一定要抓緊時間通知我。”
“當然可以。”困惑地答應下來，陳禹咀嚼了一陣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你呢？是有什麼事要忙嗎？”
因爲震驚的睜大雙眼，程寧愣了半晌纔開口給出迴應：“學長你的腦子還不是無藥可救嘛。”
“你們是都覺得我腦子有問題嗎？”
“這是沒辦法的事啊，畢竟學長你之前是那麼不成器的表現。”她狡黠地眨了眨眼，也不給發問的機會直接岔開了話題，“我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都要爲開學之後的比賽做準備，所以不太能顧得上小瑤。”
“比賽？”
“是啊，田徑比賽。”把頭埋低幾分，程寧小聲說道，“我可不像小瑤那樣什麼都做的來。”
深吸氣直到胸膛裡再也塞不進半點，她忽地全部吐出，擡頭望向天空：“不過啊，唯有在跑步這件事上我還是有些自信的，這次的比賽，我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狀態。”
“說起來，你現在就是田徑隊的正選了啊。”
“嘿嘿。”眼角流露出得意的神采，她抹了把鼻子，“家裡常說我都跑傻了。”
“那不也挺好嗎？”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笑意，陳禹以同樣的姿勢擡起頭，“有明確目標並肯爲之奮鬥，就真的很了不起了。老實說，我有點羨慕你。”
“安慰我？”
“不，是真心話。”
側腹忽然傳來的痛感，讓他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
在那裡，程寧正狠狠瞪着他：“都說了讓你注意言行，怎麼還這樣。”
教訓了一句，她就放下嚴肅揚起了嘴角：“不過，你的話我就姑且收着，下不爲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