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什麼我都會好好解釋的。”感受到比剛纔要強烈太多的壓力，陳禹連忙舉起雙手，做出配合到底的架勢。
“呼，這樣最好，省得我再用什麼特殊手段。”
雖然好奇，但是打死也不想知道這個所謂的“特殊手段”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從妹妹的話語中嗅到了不妙的氣息，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在問你之前，有件事必須要讓你認清。”說着，她伸手撩起長髮，目光很自然地轉向了會長。
得到眼神示意，紀雪妍清了清嗓子，無比鄭重地開口：“根據刑法第237條，猥褻是指……”
“停停停，等一下。”陳禹不由得臉色激動地揮舞起雙手，“怎麼就突然聊起這種話題了啊，能不能說點別的？”
“原來如此，你想聽的不是這個嗎？”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陣，會長用比之前還有沉重的語氣再次開口，“根據刑法第236條……”
“我不是想聽更重罪的量刑啊。”如果說最開始還因爲震驚沒能體會到其中的含義，緩過神來的陳禹沒有理由聽不出她們真正想說的是什麼，“我真的沒做過任何下流的舉動啊。”
“騙人，你今天中午不是還要襲擊女生的嗎？”
“中午？我是在和谷嵐見面……”陳禹猛地收聲，隨着丟臉回憶一起浮現在腦海中的，還有某個當時被忽略的細節。
“你那個時候是不是躲在一旁偷窺了？”想起那時脖頸感受到的寒意，他不禁把目光投到了妹妹身上。
陸詩瑤側過臉，擡起右手撥弄耳旁的碎髮：“別用那種討人厭的說法，我之前也講過了，只是不小心瞥到而已。”
“不，能夠知道這麼多細節已經不僅僅是‘瞥到’的程度了吧？”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他試探着問，“難不成，從頭到尾你都看見了？”
對方冷哼一聲抱起雙臂，不過卻沒有做出任何反駁。
陳禹只覺得從骨子裡冒出的冷氣在全身遊走，怎麼說呢？自己不會是被監視了吧？感覺很恐怖啊。
“切，你是不是在想些什麼沒譜的事。”
“這個嘛……”
“先說好，要是我真打算監視你的話，絕對會直說的。”瀑布般的烏黑長髮被揚到半空，妹妹臉色不悅地盯了過來，“我警告你不要在那邊亂想。”
“但是……”
“所，以，說，不是讓你不要瞎想了嗎？”妹妹一字一頓，展現出不容置疑的強大氣場。
在這份強勢面前，陳禹退縮了：“好吧，我知道了。”
被對方氣勢所懾的同時，他終止了繼續思考下去的舉動，也就跟着忽略了某種似乎可能性很低的猜想——假如，真的有人被監視又不是他的話……
總之這種猜測是暫時無法得到確認了，因爲陸詩瑤很快轉移了話題：“稍微沒注意你就神氣起來了，給我解釋清楚中午是怎麼回事？”
剛纔被你逼得節節敗退的自己有哪裡可以稱得上“神氣”嗎？腹誹了一句，陳禹還是放低了姿態：“這是個誤會。”
“擺出一副下流的表情把女生推倒，居然可以用一句誤會帶過去嗎？”抽搐的嘴角暴露了心中的憤怒，“你果然還是應該充分理解一下猥褻罪的定義吧。”
“我纔不想聽那些啊，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連身體接觸都沒有的。”
“胡扯，明明就有肢體上的接觸。”
陳禹呆滯地眨了眨眼：“什麼時候的事？”
“她的拳頭碰到你的臉了。”妹妹的眼神帶着說不出的嫌棄。
“那只是我單方面地被揍了吧？”
“要是你沒做什麼錯事怎麼可能會被揍啊？”
他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而且，自己也確實做了些過分的事。
本來就是藏不住心事的臉，又在這種時突然住口，就算別人不想懷疑恐怕都不行了。
短促地發出嘆息，會長用看起來想要安慰的微妙表情看了過來：“如果現在去自首的話，應該能得到寬大處理的吧？”
“會長，你就別跟着搗亂了好不好？我纔沒到被抓起來的程度啊。”陳禹忍不住擡高了音量。
然後，他就感覺到對面傳來了冰冷的氣息。
妹妹用空洞的眼神瞪了過來：“也就是說是掐準尺度的騷擾對吧？即使法律沒有辦法，我還是代表正義來懲治你的。”
陳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好可怕，不論是表情還是話語都好可怕。比起正義，這種狀態更像是邪惡的代表吧？
像是讀出了他心中所想，妹妹臉上浮現出寂寞的神情：“有的時候，爲了執行正義也是有必要採用一些特殊手段的。”
“就算你用這種聽起來很帥氣的說法，暴力執行的本質還是改不了的。”
“不，這句臺詞倒談不上很帥氣。”伸出手掌在臉前扇動，陸詩瑤做出認真的表情，“只是中二感很足。”
“你也知道啊！”
妹妹輕輕歪過腦袋：“所以，你更願意接受中二一點的說法嗎？”
陳禹忍住拍案而起的衝動：“纔不是，我哪種都不接受，暴力反對。”
“切，意圖對女生不軌，還用強的傢伙纔沒資格說這種話。”
“都說了是誤會。”陳禹的臉上因爲急切而冒出了汗珠，“如果能聽到當時的對話就應該能懂了。”
“我倒是在聽了之後覺得問題更大了。”
本打算說些什麼的陳禹忽然住口，目光直直鎖住了她的瞳孔。
被盯得心底發毛，妹妹惱火地挑起眉毛：“你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這個，因爲太過可怕，我心裡反倒是沒什麼感覺了。”陳禹撓了撓頭，露出微妙的臉色。
通常來講這種情況被叫做——嚇傻了。
“喂，你這傢伙是不是皮癢了？”
“惱羞成怒的反應還真是熟練啊。”紀雪妍在一旁用諷刺般的嘆息進行了補刀。
“會長你居然敢落井下石。”
“並沒有啊，我只是在闡述事實罷了。”露出得意的表情眨了眨眼，會長反駁道，“我這個人可一向是雪中送炭的。”
陳禹忍不住輕輕翹起嘴角。
“你這傢伙是想偷笑對吧？”瞬間就被妹妹發現然後指了過來，“嘖，不爽，就拿你來發泄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