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原楚一也不再多問,向着傅雲斌他們道:“現在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了,你們打算怎麼辦?”

傅雲斌站起來:“我直接去問他。”

傅雲斌向着沈多道:“事情已經變成現在這樣,要抓到拜月教的人已經不可能了,我們索性便把這事抖出來吧。雖然抓不到他們,但是也不能容他們再傷害無辜……你去通知各地,就說有一個名叫拜月教的邪教在各處假借殭屍之名殘殺幼童,讓各地留意,一經發現,立刻傾全力緝捕……對了,再讓各地把通緝的文書貼到城門……”

傅雲斌嘆氣苦笑:“只希望這樣一來,能嚇得住他們,能讓他們不敢再出現行兇。”

沈多點頭。

傅雲斌再向着丁五道:“鄧超跟你是過命的交情,你跟我一起趕回去當面跟他問個清楚吧……”

丁五點點頭,嘆着氣把酒罈抱過去狠狠灌了一口。

傅雲斌拍拍丁五的肩,向着沈默道:“你跟陳非先留在這裡,看看還能不能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沈默點頭應下。

傅雲斌再向着原楚一道:“一一,你再在這裡多留幾天,幫阿默一把,等到阿默確定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了,你再回去。”

原楚一點頭。

傅雲斌再看向方小景:“方姑娘,你也能多留幾天嗎?”

方小景點頭:“好啊。”

傅雲斌將事情一一安排完畢,也顧不得休息了,跟丁五騎了馬立刻就離開了。

沈多給請來的僕人們一人二十兩銀子,將他們遣散。

之後,沈多便也騎上馬離開了。

沈默略略休息了一會兒,便將陳非叫起來,一起去了被燒成一片焦地的仁濟藥鋪再次查看。

原楚一鑽回牀上狠狠睡了一覺,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快要黑了。

他走出房門,就看看被燒得不成樣子的大廳,他搖了搖頭,轉身往偏廳走去了。

原楚一走進偏廳,就看到唐辛規規矩矩的坐在偏廳中間,一臉的惴惴不安。

方小景坐在唐辛的對面,正皺着眉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莫小米、江明月和顧逢喜三個坐在一邊,一會兒看看唐辛,一會兒看看方小景。

原楚一忍不住出聲問道:“你們在幹什麼呢?”

唐辛一回頭,看到是原楚一,立刻挺了挺身體,坐得筆直:“原……原大哥,昨天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們跟丟了人,我在等方姐姐罰我。”

原楚一轉頭向着方小景道:“小景,你打算怎麼罰他?”

方小景苦惱地道:“我想不好。我本來是想把他吊起來用鞭子抽的,可是他又一直姐姐姐姐的叫我,我有點下不去手。”

唐辛的身體小小的抖了一下。

方小景看看他,向着江明月她們道:“你們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江明月提議道:“罰他寫悔過書,寫完之後再抄一百遍。”

唐辛的臉垮下來。

莫小米想了想:“罰他三天沒飯吃。”

唐辛扁扁嘴。

顧逢喜開口道:“他是唐家的人,比較耐毒,正好我有幾種新藥,讓他給我試一下藥好了。”

唐辛立刻開口道:“我原意幫顧姐姐試藥。”

方小景溫柔地向着唐辛道:“唐小弟,你知不知道你爲什麼老是會被人騙?”

唐辛看向方小景:“我不知道啊……方姐姐,你知道嗎?”

方小景點頭:“我當然知道了。”

唐辛急切地向着方小景道:“方姐姐,是爲什麼?”

原楚一插嘴:“因爲你長了一副很好騙的樣子……”

“原……原來是這樣啊……”唐辛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還不止是這樣……”方小景很嚴肅地道,“因爲每次你被騙之後,都沒有吸取到教訓,所以你纔會一次又一次的犯同樣的錯誤,被人騙了一次又一次……”

唐辛看向方小景:“方姐姐,那……那我該怎麼辦呢?”

“不要擔心,姐姐會幫你的……”方小景伸手安慰地拍拍唐辛的肩:“姐姐會給你一個永世難忘的教訓,這樣以後你再遇到騙子,就不會被人家一句話就騙得團團轉了……”

唐辛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方小景向着唐辛一笑,伸手溫柔的摸摸他的頭:“唐小弟,你先去寫悔過書,寫完之後再抄一百遍,然後幫你顧姐姐去試藥,試過了藥之後,你再餓上三天肚子,最後由江姐姐巧手把你打扮成個斷了雙腿,卻還身殘志堅,乞討不息的有爲少年上街去乞討,一直到你討到一兩銀子,對你的懲罰纔算結束……”

唐辛聞言,頓時臉色蒼白,兩眼無神。

原楚一看的於心不忍,向着方小景道:“這孩子也挺可憐的,不如你放他一馬,把他送回唐家去,跟他大哥要求一萬兩銀子的賠償好了……”

原楚一的這個提議,讓方小景、江明月、莫小米和顧逢喜四個都怦然心動了。

她們四個一起轉頭,眼睛放光的看向唐辛。

唐辛急急擺手搖頭:“不……別……你們別把我送回去……我情願讓方姐姐罰我……我……我好不容易纔從家裡溜出來的,我現在還不能回去……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的……要是你們把我送回去,都不知道我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機會溜出來……”

唐辛擡頭,哀求地看着原楚一:“原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回去……”

原楚一看唐辛那副驚慌的樣子,趕緊道:“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不會逼你的。”

唐辛眼睛一亮:“原大哥,你人真好……你不愧是我第二崇拜的人……”

原楚一聞言,立刻先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跟着又好奇地道:“我是你第二崇拜的人,那你第一崇拜的人是誰?是你大哥唐大少嗎?還是你爹?”

唐辛搖頭,鄭重其事地向着原楚一道:“這世上我最崇拜的人是上官大哥!”

“上官大哥!?”原楚一想了想,“莫非是那失蹤了的上官懷遠?”

唐辛點頭,兩眼晶亮的道:“上官懷遠就是我最崇拜的人!”

“這孩子真是太有眼光了!”方小景一副很欣慰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唐辛的頭,“唐小弟,你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的……”

原楚一向着唐辛道:“這上官懷遠失蹤前整天窩在家裡,很少出門,我從來都沒見過他。唐小弟,這上官懷遠是不是真的長得跟傳說中一樣,男生女相,美麗異常……換句話說,也就是長得很娘娘腔……”

唐辛和方小景一起用憤怒的眼神看向原楚一。

唐辛很嚴肅地道:“原大哥,不許你說上官大哥是娘娘腔!”

方小景更加嚴肅地道:“原楚一,你要是再敢說上官懷遠是娘娘腔,老孃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原楚一抓抓頭,不好意思的笑:“其實我沒有惡意的,這娘娘腔也不是我說的,是江湖上一直在傳的……好了,我以後不會再說上官懷遠是娘娘腔了,這總行了吧……”

唐辛點點頭:“原大哥,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暫時原諒你。”

方小景瞪原楚一一眼:“以後你要是聽到有別人說上官懷遠是娘娘腔,你要立刻幫我把人收拾了!”

原楚一奇了:“方小景,別人說上官懷遠娘娘腔關你什麼事?人家唐小弟不高興,是因爲他把上官懷遠當成這世上最崇拜的人,你呢?難不成你也崇拜上官懷遠?”

“這個……”方小景眨眨眼,想了想,開口道:“上官懷遠是我的夢中情人……”

“上官懷遠是你的夢中情人?”原楚一瞪大了眼。

方小景點頭:“怎麼了?不行的嗎?”

“行,當然行!”原楚一點頭,“我只是想不到小景你居然如此的沒有眼光,居然會把上官懷遠當成你的夢中情人……”

“我沒眼光!?”方小景伸手指着自己,“姓原的,你倒給我說說看,老孃我哪裡沒眼光了?”

“第一……”原楚一豎一根手指,“上官懷遠這個人說好聽點就是脾氣好,說難聽點,其實就是沒主見沒想法沒堅持……”

“第二……”原楚一再豎一根手指:“上官懷遠這人相貌陰柔,沒有男子氣概……”

“第三……”原楚一再加一根手指:“上官懷遠這人見一個愛一個,沒有節操,很是要不得……”

“胡說八道!”方小景極度不滿地道,“這第一條跟第二條也就罷了,這第三條決對是沒有的事!”

“什麼叫沒有的事!”原楚一一拍桌子,“我說的明明都是事實。上官懷遠喜歡過的女人可是不少,沒有十個也有七個八個。他年紀輕輕就已經喜歡了這麼多女人了,你倒是幫他算算看,等他將來七老八十了,他得喜歡多少個女人?”

江明月、莫小米和顧逢喜一起點頭。

莫小米估計着道:“等到上官懷遠老了,搞不好他喜歡過的女人會超過一百個……”

江明月搖頭:“被原少俠這一提醒,我突然發覺上官懷遠此人太過花心,我決定不讓他當我的夢中情人了!”

顧逢喜補充道:“花心的男人最可恨了!”

顧逢喜看向方小景:“大姐,我們不同意你把上官懷遠當夢中情人!”

方小景趕緊道:“可是那些上官懷遠喜歡過的女人沒有一個喜歡他的,別人不喜歡他,他自然只能換個人去喜歡了……”

原楚一立刻道:“說換人喜歡就立刻換人,這上官懷遠未免也太薄情寡意了。”

方小景狠狠瞪了原楚一一眼:“說不定人家是有什麼苦衷的!”

原楚一搖頭以示不信。

方小景看向江明月、莫小米和顧逢喜。

她們三個也一起搖頭。

方小景憤憤地看向原楚一。

唐辛上前一步,向着方小景道:“方姐姐,我相信!”

方小景感動的摸摸唐辛的頭:“唐小弟,你真是個好孩子!”

唐辛向着方小景道:“方姐姐,我們不要理他們。原大哥太壞了,我以後不會再崇拜他了!”

居然這樣就失去了崇拜者一枚!原楚一頗有些不爽地道:“我說事實也不行的嗎?”

唐辛和方小景一起瞪他,然後一起扭頭不理會他。

“方姐姐……”唐辛兩眼晶亮的向着方小景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找上官大哥好不好?”

“找上官懷遠?”方小景愣了一愣,向着唐辛道:“唐小弟,你偷溜出門不會是爲了找上官懷遠吧?”

唐辛用力點頭:“是啊!我本來還想着等我滿十六歲了,就去找上官大哥,跟在他身邊做他的隨從,可是沒想到我才過了十五歲的生辰上官大哥他就失蹤了,到現在都快一年了,也沒有半點他的消息……所以我決定要自己去找他……雖然我沒有見過他,但是……”

“等等等等……”原楚一趕緊打斷唐辛,“你沒有見過上官懷遠?”

唐辛點頭,理所當然地道:“他又沒來過唐門,我當然沒見過他了。”

原楚一滿臉的不可思議:“你見都沒見過他,怎麼就崇拜他了呢?”

唐辛不解地道:“沒見過面,就不能崇拜了嗎?”

原楚一忍不住道:“唐小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崇拜上官懷遠?”

原楚一這一問,江明月、莫小米和顧逢喜三個立刻好奇地看向唐辛。

方小景也用充滿着好奇的眼神看向了唐辛。

唐辛開口道:“我沒見過上官大哥,可是我大哥、我爺爺、我爹、我的那些堂兄堂姐全都見過他的……”

原楚一忍不住又插嘴:“不是說這上官懷遠很少離開上官家的嗎?怎麼你們唐家那麼多人見過他?”

唐辛乖乖的答道:“因爲上官大哥最好的朋友司紹城娶的是我八堂姐,三年前他們成親的時候,我家的人去了,上官大哥也去了,所以唐家有很多人見過他……”

莫小米向着唐辛道:“那次難道你沒去?”

唐辛頗有些傷心地道:“那次我本來也是要去的,可是偏偏我從樹上掉下來摔傷了,就沒去成……”

莫小米同情地看了唐辛一眼。

唐辛繼續道:“我的那些堂兄堂姐回來之後,只要是見過上官大哥的,對他都是讚不絕口,說他人也好,武功也好,相貌也好,總之,什麼都好……”說到這裡唐辛已經是滿眼放光了。

“我大哥、我爺爺、我爹他們也不例外,我聽到他們聚在一起說上官大哥是這一代江湖上最有前途的少俠,等他年紀再大些必然能成爲江湖上的領袖人物,說只要有上官大哥在,江湖上起再大的紛爭都不怕,上官大哥自然能有辦法解決紛爭……”唐辛眼裡已經滿是崇拜之光,“我爺爺還說江湖上出了上官懷遠是江湖之福……”

“可是……”唐辛突然又沮喪起來,“可是上官大哥怎麼突然就失蹤了了,要是他不喜歡上官家,他可以到唐家來的啊……”

原楚一也跟着沮喪了:“是啊!我大哥雖然沒見過上官懷遠,卻也說過跟你家大哥老爹爺爺相同的話……他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失蹤了呢……我本來還指望着他能幫春雨閣分擔一下的……”

唐辛擡頭,期盼地向着方小景道:“方姐姐,我們一起去找上官大哥好不好?”

方小景搖搖頭:“唐小弟,有這麼多的人在找上官懷遠,卻還是沒有半點消息,這就說明上官懷遠他不想讓人找到他……這既然是他的意願,我們就不應該勉強他……”

唐辛看看方小景,低下了頭,聲音小小地道:“可是……可是我都還沒見過他……”

方小景摸摸他的頭:“總會有機會的。見過上官懷遠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也許將來有一天,有人突然就在街上把上官懷遠給認出來了,到了那時候上官懷遠也就只能大大方方的現身了。”

唐辛擡頭:“方姐姐,你說的真的嗎?”

方小景點頭,想了想,向着唐辛道:“也許等到上官懷遠再次現身的時候,他會完全變了一個樣子,要是那樣的話,你還能把他當成最崇拜的人嗎?”

唐辛肯定的點點頭:“不管上官大哥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最崇拜他!”

方小景笑了,向着唐辛道:“好了,看在你這麼有眼光的分上,姐姐我決定減輕對你的懲罰。你先去寫一份悔過書,再抄上十遍,然後去幫你顧姐姐試藥,再然後我就罰你三天不許吃肉……”

唐辛向着方小景道:“方姐姐,我還要去討銀子嗎?”

方小景搖搖頭:“不用了。”

唐辛立刻道:“我現在就去寫悔過書……”

唐辛轉身,拽上小米:“小米兄,你跟我一起去,等下我寫好了悔過書你先過一下目,要是有不妥的地方我可以立刻就改……”

心不甘情不願的莫小米敵不過唐辛的蠻力,被他拖走了。

方小景微笑着看向他們兩個。

原楚一踱到方小景身邊,很嚴肅地向着方小景道:“小景,我突然想起來,你好像說過你喜歡的是阿二!”

方小景趕緊點頭,警惕地道:“這個……夢中情人是夢中情人,是虛幻的,只是一種少女的憧憬而已,不妨礙我喜歡無塵的……”

“但是這也是你用情不專的一種表現!”原楚一的表情依然嚴肅,“見一個愛一個,這樣很不好!我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告訴阿二……”

方小景深深吸氣:“姓原的,你想怎麼樣?”

原楚一立刻表情一變,討好地向着方小景道:“小景,做我的隨從吧!我幫你保密,保證不會讓阿二知道你的夢中情人其實是上官懷遠!”

“想威脅老孃!”方小景冷笑,“這還不夠分量!”

“無恥!”方小景鄙視地看了原楚一一眼,甩甩袖子,拉着江明月和顧逢喜兩個轉身就走。

原楚一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這樣的威脅不夠分量……那是不是有了足夠分量的威脅之後,小景就能同意當我的隨從了呢……”

五天後,傳來消息,六扇門的名捕鄧超自斷一臂,離開了六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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