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柔弱的,被自家悍妻狂毆一頓的‘沈公子’最後是被傅雲斌和丁五兩個擡回去的。

奄奄一息的‘沈公子’被一路擡回房裡,等到沈管家摒退了僕人,立刻就復活了。

原楚一從牀上跳起來:“方小景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

“沒辦法……”方小景毫不內疚地道:“誰讓我是悍妻呢……”

莫小米、江明月和顧逢喜三個一起點頭。是啊,是啊,只有當街毆打自家的相公,才能突現出一個悍妻兇悍的本質。

方小景向着原楚一伸出手:“快點給錢,我們還趕着給人送鏢去呢。”

原楚一瞪大了眼:“喂,喂,方小景,你不會這麼不象話,想現在拿了錢就走人吧?”

“你要是準備請我吃飯的話,我也可以吃了飯再走……”

“一千兩銀子啊……你好歹也要等到這案子結了再走吧!”

“不是隻要幫你打發了糾纏你的知縣千金就行了嗎?你放心,我剛纔那一掌,再加上對你的一通狠揍,肯定已經把知縣嚇壞了,他肯定不會再打把女兒嫁給你的主意了。”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原楚一搖頭,“萬一你走了,知縣大人又上門來逼我娶他女兒怎麼辦?”

“你這人真是麻煩!”方小景白了原楚一一眼,“算了,看在無塵的面子上我就再多留幾天好了。”

原楚一大喜:“小景,你現在是沈家少夫人了,送鏢的事你就不要出面了,讓阿五替你去送。”

“也好!”方小景放下包袱,從裡面取出那一小箱珠寶,“送到這裡東門一戶姓宋的人家……”

丁五正想伸手接過,卻不料沈默卻搶先他一步接了過去。

“我去送。”沈默說完,轉身便走了出去。

丁五目送着沈默離開,轉頭,對着方小景道:“方姑娘,阿默他好像對你很有好感啊!”

方小景大言不慚地道:“那是自然,我方小景向來是人見人愛……”

原楚一代替衆人說出心聲:“方小景,你的臉皮實在是太厚了!”

方小景她們四個待在‘沈’家,過起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悠閒生活。

方小景的悠閒讓每天都要招呼客人,外加不斷假笑的原楚一很是嫉妒。

這天下午,原楚一送走客人,揉着笑得發僵的臉路過偏廳的時候,看到方小景、莫小米、江明月和顧逢喜四個舒舒服服的坐在廳裡喝茶談笑。

原楚一立刻嚴重的嫉妒了。

原楚一走進偏廳,把方小景正要送進嘴裡的點心從方小景手上搶下來吃掉。

方小景怒了:“姓原的,老孃我警告你,沒事別來惹我,不然小心我揍你!”

原楚一吞下點心,舒服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行,你來揍好了。不過你要記得,我現在是會武功的原楚一,不是好欺負的沈公子,你不一定能揍得到我的……”

方小景一拍桌子站起來:“姓原的,有種就跟老孃單挑……”

原楚一拍掉手上的點心渣子,跟着也站了起來:“好,小景,我就指點一下你的武功好了……”

方小景的眼睛亮了:“一一哥,你教人家剋制無塵的武功好不好?”

方小景得到的是原楚一斬釘截鐵的回答:“不好!”

“一一哥哥,我知道你人很好很好的……”方小景用肉麻之極的聲音向着原楚一道,“你教人家剋制無塵的武功好不好嘛……”

原楚一哆嗦一下,摸摸被方小景噁心出來的雞皮疙瘩。

“小景妹妹,我知道你的人也很好很好的,不如你來做我的隨從好不好?”

“一一哥哥,告訴人家無塵的弱點嘛……”

“小景妹妹,當我的隨從有很多好處的……”

“一一哥哥,人家好喜歡好喜歡無塵,你就成全人家啦……”

“小景妹妹,要是你能成爲我的隨從,跟我一起爲維護江湖的和平而努力,阿二他一定會很欣慰很欣慰的……”

“一一哥哥,你要是不肯告訴人家無塵的弱點,人家就死給你看……”

“小景妹妹,你要是不肯當我的隨從,我也死給你看……”

……

莫小米鬱悶了:“他們兩個到底還打不打了?我還等着看呢!”

顧逢喜遺憾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是沒指望了……”

江明月沉吟着道:“從中我們可以看出一件事……”

莫小米和顧逢喜一起問她:“什麼事?”

“小景她對上原楚一沒有必勝的把握!”

莫小米以拳擊掌:“明月,你說的簡直太有道理了,不然以方小景的性子,肯定直接就衝上去毆打原楚一了,才懶得跟他鬥嘴皮子。”

顧逢喜點頭:“有理,有理……”

三個人正在邊上竊竊私語,那邊方小景和原楚一卻達成了一致。

“怎麼樣,小景,敢不敢跟我比這個?”

“老孃有什麼不敢的,就比這個!”方小景一拍桌子。

原楚一也一拍桌子:“輸的人晚上要繞着宅子跑一圈,邊跑邊學狗叫!”

“一圈哪裡夠,三圈!”

“三圈就三圈!”

“誰輸了敢賴帳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方小景向着原楚一伸出手。

“而且人人唾棄永世不得翻身!”原楚一伸手和方小景擊掌爲誓。

兩人同時伸手去拿桌上水果盤裡放着的小刀。

原楚一搶在方小景之前把小刀拿在了手裡。

原楚一拿着刀,得意地向方小景一笑。

方小景眼中寒光一閃,向着江明月伸出了手:“明月,把孫老爺子的那把匕首給我。”

江明月拼命搖頭:“小景,刀劍無眼,你跟原少俠只不過是切磋一下,我建議你們還是空手比試比較好……”

方小景嘆氣:“我們比削蘋果,空手怎麼比?”

原來刀是用來削蘋果的。江明月鬆了一口氣,把匕首拿出來交給方小景。

方小景向着莫小米、江明月和顧逢喜三人道:“你們給我做個見證。我跟原少俠比削蘋果,半柱香內,誰削的蘋果多,就算誰贏……”

“等等!”原楚一開口道,“她們三個都是你的人,等下難免有失公允……”

“那你想怎麼樣?”

“我去把沈管家他們叫來一起做見證。”

方小景爽快的答應了:“行!”

原楚一走出偏廳,找人去叫沈多他們過來,又讓人再去拿一筐蘋果進來。

很快的,蘋果送來了,沈多、沈默、傅雲斌和丁五也趕來了。

傅雲斌一跨進來就問“一一,你叫我們來幹什麼?”

原楚一指指方小景:“請你們來做個見證。我跟小景比削蘋果,輸的那個晚上要繞着宅子跑三圈,邊跑邊學狗叫……”

傅雲斌一聽就搖頭:“一一,你太不象話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欺負人家姑娘家……”據傅雲斌所知,原楚一從三歲就開始練刀,中間有一段時間還一直用削蘋果來鍛鍊控刀的能力。

方小景開口:“傅伯伯,沒關係,我就不信他能贏得了我!”

原楚一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小景妹妹,等下你要是輸了可不許哭……”

“該哭的人是你纔對……”方小景一拍桌子,“我們開始吧……”

僕人們被屏退。

原楚一和方小景兩個一人一張桌子,被精心挑選過,大小個頭基本一致的蘋果被分放到兩人的桌子上。

傅雲斌把一根細香折去一半,點上,再大喊一聲:“開始!”

方小景挑了一個蘋果,用匕首飛快的削了起來。

原楚一卻伸手拿起一個蘋果高高拋起。

蘋果一被拋起,原楚一跟着拿着小刀手就飛快的動了,追着蘋果不斷揮動,等到蘋果落回桌面,蘋果皮已經被削得乾乾淨淨。

原楚一伸手接住落下的蘋果,得意地向衆人展示了一番。

莫小米、江明月和顧逢喜三個一起擔憂地看了正在專心的削蘋果的方小景一眼。方小景,你好像是要輸了啊!

原楚一得意地向方小景放話:“小景,你要是直接認輸的話,我就只要你跑一圈。”

方小景不理他,仍舊專心致志的低頭削她的蘋果。

原楚一覺得很是無趣,把削好皮的蘋果放到盤子,懶洋洋的坐在那裡看方小景削蘋果。

過了一會兒,方小景才把自己手裡的蘋果削好,放到盤子裡。

原楚一嘆氣:“小景,照你這個速度,你是輸定了……”

方小景擡起頭,楚楚可憐地看向原楚一:“阿一,我真的輸定了嗎?”

原楚一點頭:“以你削蘋果的速度,會贏我纔是怪事。”

方小景咬咬嘴脣:“那……那你可不可以讓我一下?”

“你想我怎麼讓你?”

方小景看看原楚一的盤子,再看看自己的盤子:“阿一,你讓我一個蘋果。你先別削蘋果,等我再削好一個蘋果,你再開始動手削蘋果好不好?”

原楚一很大方地道:“小景,我可以讓你先削十個蘋果。”

方小景搖頭:“阿一,我沒有那麼貪心,只要你讓我一個蘋果,我就很高興了……”

方小景伸手拿起一個蘋果,向着原楚一道:“阿一,這一個蘋果是你自己願意讓我的是不是?”

原楚一點頭。

“阿一,等一下你不會後悔的是不是?”

原楚一再點頭。

方小景笑了:“阿一,你真好!”

方小景甜美的笑容讓原楚一心頭一跳,他的臉微微紅了,不自在的別開了眼。輸家繞宅子跑三圈,邊跑邊學狗叫,這樣的懲罰是不是太重了些呢……

而一邊的莫小米、江明月和顧逢喜三個一起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原少俠,你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啊!你真是太不瞭解方小景了,她肯定是又有什麼陰謀了。你原少俠肯定是已經跳到她挖好的陷阱裡去了,我們就等着看你吐血好了。

方小景慢吞吞的削好第二個蘋果,把削去了果皮的蘋果往盤子裡一放。

“阿一……”方小景向着原楚一一笑,“你也可以開始削蘋果了……”

方小景一邊說着,一邊活動了一下手腕。

原楚一一點也不着急,他懶洋洋地伸手去拿蘋果。

方小景用匕首把一隻蘋果從桌上挑起。

蘋果被方小景這輕輕一挑,挑飛到了半空中。

跟着,方小景出手了。

她拿着匕首緊貼着蘋果畫圈,動作快的讓人幾乎看不清,只能看到蘋果皮一圈一圈的掉了下來。

等方小景收回手,一隻削乾淨了皮的蘋果落到了盤子裡。

“好棒!好棒!!” 莫小米、江明月和顧逢喜三個一起鼓起掌來。

原楚一瞪大了眼,腦海中只有大大的三個字——‘上當了’!

原楚一立刻把手上的蘋果一拋,拿着小刀的手飛快的動了起來。

方小景匕首再一挑,又一隻蘋果被挑了起來。

方小景的手動得飛快,蘋果皮又一圈一圈的掉到了桌上。

原楚一不敢再輕敵,手上的動作也更加的快了。

莫小米盯着兩人的手看了一會兒,便覺得頭暈眼花,趕緊閉上眼,卻好像還能看到兩人揮刀的殘影在自己眼前晃動。

一個又一個的蘋果被削去了皮,香也一寸一寸的短了下去。

等到香滅了,傅雲斌立刻又大喊一聲:“停!”

原楚一收回手,一個削了一半的蘋果落到了盤子裡。

方小景正好削完一個蘋果,一聽到‘停’字,立刻手一鬆,讓匕首和蘋果一起落到盤子裡。

方小景僵硬的放下手,轉過頭,淚眼汪汪地向着莫小米、江明月和顧逢喜三個道:“我的手好酸,肩膀也是,都已經沒知覺了……”

莫小米、江明月和顧逢喜三個趕緊扶她坐下,由顧逢喜給方小景按摩手臂活血。

沈多向着方小景和原楚一豎起拇指誇獎:“好功夫!你們兩個今天可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丁五迫不及待的衝過來開始數蘋果。

把兩張桌上幾個盤子裡的蘋果都數完,丁五大聲宣佈:“方姑娘三十五個蘋果……”

怎麼可能!原楚一的臉一下子黑了。

丁五繼續道:“……原少俠三十四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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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方小景得意地笑,“一一哥,你好像輸給人家了呢……”

“方小景,你好陰險……”原楚一顫抖着手指指着方小景,“你……你你……你你你……”

方小景斜眼看着原楚一:“怎麼,我們的原少俠是打算賴帳了?你可別忘了,我們說過的,誰輸了敢賴帳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而且人人唾棄永世不得翻身……”

原楚一悲憤地道:“你是用了陰謀詭計這才贏的我!”

方小景微笑:“一一哥,剛纔是你自己同意讓我先削一個蘋果的,你本來還打算讓我先削十個的,我都沒答應呢……”

傅雲斌走上來拍拍原楚一的肩膀:“一一,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

沈多補充:“是男人就要敢作敢當!”

丁五啃着蘋果道:“學狗叫而已,沒什麼的,我還給我媳婦學過老鼠叫呢……”

沈默看向原楚一:“是不是男人?”

原楚一無比悔恨地一頭撞到桌子上:“以後我再也不會輕敵了!”

方小景揮揮還能動的一隻手:“一一哥,人家知道你會不好意思,你就等半夜沒人的時候再去繞圈學狗叫好了,我不會介意的……”

“小景妹妹,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原楚一皮笑肉不笑。

夜半時分,原楚一穿着一身黑衣,臉蒙黑布,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了‘沈府’之外,開始繞府三圈學狗叫。

一身白衣的方小景緊跟在他身後。

原楚一回頭:“小景,這麼晚了,你趕緊回去睡吧,別跟着我了。”

方小景一邊捶着肩膀,一邊道:“不行,我要監督你,快點給我叫……”

原楚一隻好輕輕的‘汪’了兩聲。

‘汪’過了,原楚一再回頭對着方小景道:“姑奶奶,你要跟着我也行,可是你好歹去換身衣服啊!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身白衣服在晚上有多顯眼……今天可是滿月啊……人家老遠就能看到你了,再仔細一看,就能看到我了……你能不能低調點,去換件黑衣服再出來監督我?”

“可是我所有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沒得換……”

原楚一隻能悲傷的望月嘆息。

方小景踹他一腳:“快叫……”

原楚一哀怨地看了方小景一眼。

方小景再踹:“乖,叫的好聽給你肉骨頭啃……”

原楚一更加悲傷的望月嘆息。

“姓原的,你再不叫我就去找傅伯伯告狀,說你言而無信,不是男人……”

“我叫還不行嗎……”原楚一委委屈屈的叫了起來,“汪……汪汪……汪汪……”

“叫得不錯,還挺好聽的。”方小景滿意地點頭,鼓勵地道:“繼續啊……”

原楚一送個惡狠狠的白眼給方小景,緊緊面上的蒙面布巾,這才又輕聲叫了起來:“汪汪……汪汪汪……”

“哈哈……”有暗啞的輕笑聲從原楚一和方小景的頭頂上傳來。

原楚一和方小景同時擡頭,看到一身黑衣戴着惡鬼面具的鬼影站在高高的牆頭,正低頭看着他們。

原楚一緊張地看着鬼影,心中狂喊着‘我蒙着面呢!他沒認出我!他不可能認出我!!他一定沒認出我! ’

鬼影馬上就開口打破了原楚一的幻想:“原兄,你真是好興致……”

“我不要活了!”原楚一飛撲到牆邊,一腦袋撞到了牆上,“我的一世英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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