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的這番話,像是突然移開了一點點樑寧兒對樑潔兒原本徹底已經關上的心門。
她擡頭,眼神複雜又驚奇的看向李鐵牛。
她真沒有想到,平常說話快一點就磕巴的他,爲了勸和自己和大姐的關係,竟能如此的口若懸河,更沒有想到他對自己的大姐,竟然瞭解那麼深。
被樑寧兒用怪異又若有所思的眼神緊緊盯着,剛剛還滔滔不絕的李鐵牛突然閉嘴了,他急忙回頭,抽鞭趕驢掩飾剛纔眼裡閃過的一絲慌亂。
“鐵牛哥,既然你說你沒當我們是外人,好心和我說這些話,那我心裡的一些話也就不和你藏着掖着了。
是,外人人人都說我潑辣彪悍如母老虎,我是性子要強,凡事都想給自己和自家人爭一口氣。
可我爲什麼要緊咬牙關這麼要強啊?不就是希望別人能看得起我們,我兩個出嫁的姐姐能在婆家少受一些氣嗎?
我費勁心機爲她籌謀,希望她能在孔家挺直了腰桿。
可這下好,她前腳挺直腰桿回了孔家,後腳卻當衆挺着腰桿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我怎麼能不寒心?
你和我爹孃一再讓我體會一下她,說她不容易,可你們誰體諒過我?難道我要強,我就活該受這些委屈嗎?”
這些話樑寧兒昨晚沒有對爹孃說,是因爲不想他們聽了這些話心裡會更難過。
可要是不說,旁人張口勸慰的第一句話就是讓要強的自己體諒大姐,難道就因爲她弱,她做的那些事就變成是理所應當了嗎?
樑寧兒一聲聲義憤填膺的質問,讓已經閉嘴了的李鐵牛變得更沉默了。
“自家姐妹不團結,活該讓別人看笑話!還有,我就是因爲諒解她所以才只是這樣。
要她不是我的親大姐,敢這樣和我說話,敢這樣當衆翻臉不認人,我樑寧兒勢必讓她過不上一天的好日子,絕不是會就這麼算了。”
樑寧兒的話音落下後,安靜的路上除了車軲轆碾壓在地上的聲音,再也沒了其他聲音了。
李鐵牛悄悄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樑寧兒,見她面色凝重,再也不敢開口多說一個字了。
“樑姑娘,我告訴你一件好事。”
和關老闆結完賬了以後,他突然神秘兮兮的湊到了正在收錢的樑寧兒面前。
“什麼好事?”
樑寧兒擡頭看他笑嘻嘻的模樣,還猜想着是不是這些酒糟魚讓他狠賺了一筆。
“我告訴你啊!這兩天,隔壁望江樓的夥計往我這跑的可勤了。”
關老闆邊說邊得意的用手小聲的敲着櫃檯。
他這麼說,樑寧兒立刻明白了,看樣子望江樓的廚子又想來偷師了。
“老闆,他們來得勤你還高興啊?你不怕他們又偷師成功了嗎?”
樑寧兒笑着問。
“不怕,我讓夥計都悄悄去打聽了,望江樓的廚子什麼都沒有嚐出來。”
“我說呢,怪不得你高興成這副模樣,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望江樓的廚子什麼都沒有吃出來,樑寧兒也高興。
“樑姑娘,你要得空,再給我們小店來兩樣吃食唄,咱倆也都多跟着賺幾個錢。”
關老闆邊說還邊用手指比劃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成,等明兒得空了,我就再做兩樣。”
樑寧兒答應的很爽快,她昨晚也想明白了,管這管那都是白費心思,還是多掙錢最實際。
給東歸小棧送完貨回來後,樑寧兒纔剛走進自家的路口,看到自家的院門口竟又圍了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