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夜晚的溫度實在低,偶有風吹,就冷得她‘雞’皮直豎。她帶來的長袖不多,如今也只好用雙臂緊裹着身子,一個人坐在泳池邊發呆。
想起她被掠奪的初‘吻’,雖然已經過了幾日,可‘脣’上似乎還留有他的味道,就像毒‘藥’一樣在她心中滋長,怎麼也揮之不去。
究竟怎樣,究竟何時,她才能對他徹底死心?
或許回國以後,她該考慮找個男朋友了。連毓汐都‘交’往過幾個別校的男生,她也可以的。但是,毓哲不是對她說過,要她等他?
不行!她不能等他!他不可能成爲她的!
風又開始吹拂,她打了個寒顫,剛想起身,肩上突然落下一襲溫暖。她匆忙回頭張望,看清來人後剛要出聲,嘴巴卻被人用手捂住。
“噓,別喊,跟我來。”毓哲似乎有些鬼祟,左右看了看,像是在避什麼人。
他大手拉着她往泳池旁的梧桐樹走去,月影斑駁的照‘射’在地上,灑出一片細碎的白茫。她攢緊了他爲她披上的外套,任由他牽着向前。
剛一到樹蔭下,他便立即擁她入懷,‘脣’不偏不倚的貼在她小嘴上肆虐,‘吻’得她臉紅心跳。他的氣息總是那麼‘迷’人,她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他的心跳,做夢都沒想過長大後能得到他的垂憐。雖然知道她這麼容忍他的放肆並不應該,可是,她就是狠不下心去拒絕。
“婉婉。”他‘吻’夠了,終於放開她一些,“記得等我,大學畢業我就回去。”
她有些驚慌失措,不想順着他,又不敢在他面前說個“不”字。
沒等她回答,他從‘褲’袋裡掏出一個盒子,當着她的面打開。
她略略一驚,沒想到那竟是一杖鑲着珍珠的戒指,還連着一條項鍊。
“這都是很久以前買下的,本打算7年前那場訂婚宴給……”他頓了頓,表情有些尷尬,“給你的。而且當時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合適你戴,可能我買的小了點,畢竟那時候我們都還是孩子。所以我就乾脆再買個項鍊給它套上,這樣,就算戒指不合適,也可以天天戴在身上了。”說着,他將鏈子拿起穿過戒指,然後伸手繞過她的頸脖,將鏈子扣上。
“這樣戴着,你家人應該不會發現吧?”
她欣喜的‘摸’着墜下的珍珠,這是他第二次送她禮物,而且,還是七年前準備的?她承認她被感動了,她也承認自己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就算這是夢,她也想做個夠。可是,再美的夢,總有會醒的那天。太多的道德底限橫在她心中,如果,如果回到七年前那個夜晚,她一定會欣喜的答應他的這個要求,可是如今呢?如今,真的不能這樣做!
“哲哥哥,這個,你應該給嘉芮的!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嘉芮的未婚夫,是我未來的妹夫啊!”拒絕的話她已考慮許久,直到這刻,她纔不得已說出。
但毓哲只用一隻手指就打斷了她的話,“我是你的!”
她愣了幾秒,心已經跳得無法控制,心中的天使與惡魔開始打架,而最後勝出的,卻還是天使。
“別說了,哲哥哥,你不是問我訂婚那天爲什麼沒來嗎?就是因爲我不想和你來英國,我不想‘插’足在你和嘉芮之間。我只有一個妹妹,就算是同父異母,她也是我的親人!做姐姐的,本來就應該讓着妹妹。你也不討厭她不是嗎?我只希望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你如哥哥般照顧我,鼓勵我,給我目標,給我動力。我不想我們之間的感情變質!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因素去破壞我和家人之間的關係!”說完,她推開他,狠心將衣服拋在他身上,然後撒‘腿’往屋內跑去。
他怔怔的駐在那裡,面‘色’一陣青紫‘交’雜。
他這是被拒絕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敢拒絕他?他有些惱怒,但又沒辦法爆發出來。手中的外套還殘留有她的香味,他將衣領拉近用鼻尖深嗅,回憶頓如排山倒海般朝他襲來。
7年前的那場訂婚宴過後,毓哲在離開曲家前曾問過曲嘉芮。
“爲什麼你姐姐不出來?”
曲嘉芮眼睛烏溜溜的轉,好一會才答:“哲哥哥,如果我告訴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氣?”
他點頭。
“姐姐說因爲她不想見你,更不想和你去英國,她說她一開始接近你,是……是爲了幫我瞭解你的喜好……因爲她知道,我喜歡你……”曲嘉芮說得小心翼翼,生怕下一句話他就會大發雷霆責罵自己。
可曲嘉芮嘴裡說出的每一個字就像針刺般扎疼了他,高傲的他,怎麼會被一個貌不出衆的小胖妹利用?他還以爲,她是真正的單純!
從那以後,他就下決心不再與她有任何聯繫,而她似乎也有意避他,就連上學都請假,直到那天機場送行,他纔有機會再次見她!
沒想這一晃就是7年,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就算懷疑過曲嘉芮的答案,他也沒有去追問。
如今,從她口中親耳聽到的答案,和7年前曲嘉芮告訴他的,幾乎一模一樣!
真的是這樣嗎?他不禁深深皺眉。
飛往香港的航班馬上就要啓程,溫儀蓉帶着一雙兒‘女’陪同曲嘉晟和曲婉倪一起來到安檢臺。毓哲也來送行,只是一路默默無言。
曲嘉晟最後抱了抱‘女’兒和兒子。
“曲嘉芮、曲威,你們在這裡好好讀書,最好在英國唸完大學再回來。”
可曲嘉芮卻抿抿嘴,她所有的方向都只朝着毓哲一人,他往哪走,她就會往哪去。如果他畢業後回香港,她也會和他一起回去。她必須寸步不離的守着他,讓別人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但是這些年來,她不得不承認,她從來沒有栓住過他。
曲嘉晟分別給自己的家人獻上一‘吻’,這才牽着曲婉倪走入關卡。毓哲總是站在最後面,可視線卻一直落在曲婉倪身上,而當他注意到她頸部不再掛着他送的項鍊時,眼神忽然暗了。
曲婉倪不敢看他,緊握着拳,低頭跟着父親去安檢。
入關後毓哲終於看不到她的身影,可她卻在這時頻頻回頭。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矛盾,你越是想逃避,就越是想和他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