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字跡工整的便籤留言,貼在閣樓的兒童室‘門’上,這似乎是曲婉倪事先設計好的,所有的證件,也都跟着消失不見。
毓哲看得眼裡直冒火焰,瞬間‘搓’‘揉’成團,將它用力拋在地上。
毓汐見哥哥面‘色’難看,沒敢問,卻彎腰撿起被丟的紙團,展在手心默默打開。
“哲,原諒我不辭而別,離婚證書過些日子就會有人給你回寄。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不離不棄,可這一次,我是真的堅持不住了!很抱歉我擅自做下這個決定,天澤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所以我只能一起帶走。不管後果多麼嚴重,我都決定一力承擔!我不是金絲雀,也不想再做鴕鳥,可在你身邊只會讓我變得越來越脆弱,我受不起!放我走吧,或許這樣,我才能夠變得堅強。永遠深愛你的:婉倪!”
“天啊,大小姐……”亞姨哭着,差點暈了過去。
格瑞在一旁扶着,目光擔憂的看向毓哲。
“哥,怎麼辦?還是派人把婉倪找回來吧!我相信她現在應該不會走遠!”毓汐將紙條捏在手裡,掌心微微冒着冷汗。
所有人都看向毓哲,似乎正等待他的指示,而且所有人都會相信,他絕不會放她走的!
可就在所有人即將把他們的想法付諸於行動的時候,他卻在這時冷冷開口:“讓她走吧!或許這樣,纔是最好!”
大家,瞬間,石化……
香港機場,曲婉倪戴着偌大的墨鏡,保暖的帽子從額頭一直遮了下來,絲巾長長的圍住了她的頸脖和下巴,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
小天澤被她抱在懷中,睡得正想,他似乎總是很配合母親,不該哭鬧的時候,他就不哭鬧。
她手機的號碼換了一張臨時卡,登機之前,她再次撥通一個號碼。
“麗麗?是我!”她壓低着聲音。
凌麗似乎有些驚訝,“你還沒登機?”
她笑了笑,“很快了。只是我還不太放心,如果汐汐問你……”
“放心吧,婉倪,做這行最重要的就是保密,就算是最親的人,我也不會透‘露’半句。只是婉倪你必須一切小心,到那裡後我的姑媽會去接你,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找她就是。”
“嗯。”她剛想掛下電話,又突然多問一句,“麗麗,你確定,白浩軒現在就在那裡?”
“我確定,出入境那邊都還沒有傳來消息說他走了。”
她淡笑,終於安心收線。
白浩軒,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那麼,我把自己送來了!
新加坡,金沙賭場。
一羣一羣的人聚在一起,聽着籌碼和說話聲在其間穿梭,樂此不疲,徹夜不眠。
“尼瑪,敢出老千!”有人怒罵。
聚衆賭博的很多都是華人,所以經常會聽到說中文的漢子和貴‘婦’。
“嘖嘖,瞧你這樣!沒錢還敢出來‘混’!就是個標準的婊子!滾!你這殘廢、賤格!”另一個人也跟着起鬨。
“你還有什麼資格贏錢?”
“不當場輪了你都算給白爺面子!”
說話間,一個穿着淺‘色’長裙的年輕‘女’子被人強行拖出扔到‘門’外,“一個星期內再不還錢,我們就打斷你另一條‘腿’!”
這就是賭博,賠的不但是錢,還搭上命!
‘女’子抹了把臉,面對這樣的威脅似乎已經習慣,不屑的笑了兩聲,然後撐着身子從地上站起。她雖然穿着長裙,但仔細一看很容易發現,她其實缺了一條小‘腿’!
一隻腳,實在無法走路,她恨恨的,朝大‘門’內的人罵了一句:“把我柺杖拿來!”
話音剛落,一根且長且粗的扶拐果然從裡面丟了出來,差點砸到她的身上。
她罵了幾聲粗話,撿起地上的柺杖就往一個方向走。可才走了幾步,身後卻有人叫:“嘉芮?”
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名字,可那瞬間她的面‘色’即刻變得毫無血‘色’!
她還沒有回頭,身後的那個人就已經衝到面前:“嘉芮!真的是你!”
四目相對,那疑問更加得到確認!沒錯,那一身長裙的年輕‘女’子,修長的眉‘毛’水亮的雙眼,高‘挺’的鼻樑下豐厚的‘脣’,那確確實實的,就是曲家的二‘女’兒曲嘉芮!
‘女’子也是愣住,這個唐突的呼喚她的名字,在賭場‘門’口巧遇到她的人,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曲婉倪!
曲嘉芮面‘露’驚恐,看到親人不但沒有感動,反而轉身想要逃掉!但曲婉倪這回眼疾手快,早先一步揪住了她,“妹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居然活着!你……”
“放手!我不是曲嘉芮!你認錯人了!”她甩開了那隻拉扯她的手,拄着柺杖,一瘸一拐的前行。
“你不是的話,怎麼知道嘉芮姓曲?妹妹,不管你以前對我做過什麼,現在你這個樣子……”曲婉倪皺着眉,目光不由下移,“你還要怎麼逞強?我現在也和毓哲離婚了,我只身一人帶着孩子跑來國外,你以爲,我還會比你好過嗎?”
聽到這話,曲嘉芮這才停了動作,緩緩轉頭,“你說什麼?你和哲哥哥……離婚了?”
香港,聖保羅醫院,VIP病房。
曲嘉晟還戴着吸氧面罩,心電監護儀上的各項數值如今已基本恢復正常,能從特護病房出來已經是萬幸。溫儀蓉剛從學校接回兒子,一進病房,也不管曲嘉晟有沒有聽到她的說話,她一隻手握住他的掌心,順勢就在‘牀’邊坐下。
“我已經給大家辦了簽證,等你病情穩定,我們就去澳洲看我父母好嗎?結婚這麼多年了,我看他們二老也想見見小威。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乾脆就移民出去吧,銀行這邊的股份,你就‘交’給婉倪。我覺得沒有人比她更合適了。”溫儀蓉說着切了一小塊放進兒子的嘴裡。
曲嘉晟眨着眼睛,似乎是聽得清楚,手指不自覺的動了動。
溫儀蓉即刻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溫度讓曲嘉晟頓時安靜下來,他的‘脣’瓣微微張着,瞬間覺得有話要說。
“老公,你要‘挺’住!你我夫妻這麼多年了,雖然之前我對婉倪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但現在,我是真心覺得她是最好的。所以無論她後來做錯過什麼,既成事實的東西我們也無力去更改。小威還小,還不懂事,無法承擔這麼重的家業……”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威,以後你一定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要像你姐夫毓哲一樣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