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楚良嬈並未聲張,但還是很快便有捕風捉影的察覺到了緣故,有些機靈的官太太更是拿出經驗豐富的樣子來跟楚良嬈談心。
楚良嬈自是一一謝過,好脾氣地接待了來賓。
但這裡來的人多了也不是好事,畢竟楚良嬈還要休息,這樣人來人往的,倒是把她給累得夠嗆。有時候坐在那沒一會兒便閉上了眼,讓杜媽媽看着也是心疼。
索性,杜媽媽便建議楚良嬈,說是這些日子不便見客,等過些日子再招待他們。
楚良嬈點點頭,說道:“這些日子確是累着了。”
第二日,楚良嬈便晚起了半個時辰,方用早膳,便聽說來客了。
按理說昨兒打了招呼,今天不會有人上門纔是,只怕來的人來頭不小。想着,楚良嬈便放了碗,問道是誰來了?
杜媽媽笑眯眯地說道:“郡主,你一定猜不到是誰?”
“這麼神秘?”楚良嬈笑了笑,問道,“難不成是爹爹來了?”
杜媽媽卻是不說,只道:“郡主一會兒啊,便知道了。”
這麼神秘?楚良嬈看杜媽媽一眼,笑着搖了搖頭。
沒一會兒,貴客便到了,看着門前一臉慈祥的人,楚良嬈開心地起身迎了上去:“祖母,您來怎麼也不先知會一聲?我也好去接你纔是。”
想不到來的竟會是平日裡連門都不出的老夫人,楚良嬈忙吩咐人備些她愛吃的糕點。
“不用你忙活了,讓我瞧瞧,還真是圓潤了。”老夫人拉着楚良嬈的手端詳一番,說道,“這些日子吃得可香,睡得可好?”
“自是好的,就是總覺得睡不夠。”楚良嬈羞赧地笑了笑。
“是這般的。”老夫人坐下身子,如以前一般拉着楚良嬈坐在身旁,擡手摩挲着楚良嬈的小手,她說道,“我還擔心在這吃了虧,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阿嬈讓祖母費心了。”楚良嬈說着,雙手奉上了熱茶。
老夫人接過喝了一口,暗暗點頭:“你這孩子一向細心,還記得我的口味。”
寒暄了兩句,老夫人便把話說到正題上:“眼下郡馬也不在,你一個婦人在家裡諸多不便,倒不如搬回王府來,好歹有我這個老婆子看顧着,你說如何?”
聽了這話,楚良嬈神情一變,她自然知曉老夫人是好意,而且她也想過有空回孃家坐坐,可是這個時候回孃家卻不是明智之舉,且不說霍泰楠不在家,便是他在家裡,也沒有這個時候回孃家的說法。
想着,楚良嬈柔聲道:“祖母您便放心吧,阿嬈也不是小孩子了,自會照顧好自己的。”
老夫人卻是想到了別的去,擺手屏退了周遭的丫鬟,她說道:“阿嬈,你還信不過祖母麼?”
“阿嬈不是那個意思。”楚良嬈忙道,“就怕給您添了麻煩。”
“傻丫頭,哪裡會是麻煩?這可是大喜事。”老夫人笑呵呵地說道,“我也知道你顧慮什麼,你放心,這幾日你母親沒工夫跟你折騰,她那事也多着呢。”
提起顧氏,楚良嬈不禁疑惑,問道:“母親最近在忙什麼?”
“自是忙你父親的事。”老夫人含蓄地說道。
楚良嬈明白過來,敢情是給楚朝陽挑小妾,也難怪老夫人會說她分不開身了。
打量了一下楚良嬈的神情,老夫人又道:“你有了身子,這請安的事便免了,只管安心地養着,有什麼想吃的也比在這方便一些不是?”
“祖母……”楚良嬈挽着老夫人的胳膊,說道,“阿嬈真的很好。”
看楚良嬈態度堅決,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難不成你還擔心你夫君不會答應?眼下你大着肚子,他自是什麼都依你的,這一點倒是不用多慮了,大不了讓你父親書信一封,讓他知道便是了。”
這樣,不就是恃寵傲嬌了麼?
楚良嬈笑着搖搖頭,說道:“能得祖母關照,阿嬈自是感激不盡,但阿嬈如今也成了家,再叨擾祖母卻是不好意思了。難得祖母能來看阿嬈,阿嬈已是很開心了。”
“你這孩子,怎麼還是這麼倔?”老夫人無奈地看着楚良嬈,嘆了口氣,“罷了,便由着你。”
話雖如此,老夫人卻還是幫襯着做了不少事,甚至連產婆都訂好了,只等預產期前一個月住過來。瞧老夫人想得周到,楚良嬈也省心不少,跟霍泰楠的書信中也將這些事一一列上。
霍泰楠在回信中也表示了對祖母的謝意,說是待回京,一定要好好謝謝她老人家,至於公事他則一句沒提。楚良嬈也知道他有他的爲難,並沒有再追問他的近況。南疆的事雖沒消息,但京都之前的風波卻是有了音訊。
據說聖上得知蘇家欺上瞞下居然做出舞弊這種事,當下便以欺君之罪將蘇拓川定爲秋後斬首,蘇夫人得知這個消息便暈了過去,沒半天功夫就嗚呼哀哉了,而蘇家餘下老小則盡數被流放,原本高高在上的蘇大人行至中途也丟了命,兩位是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只苦了蘇家的小輩被牽連。
而因着蘇家和丞相也有關係,丞相也受了牽連,但好在丞相的門生都知道事態的嚴峻性,在這個時候很是團結,而原本也要被定罪的丞相也就免於一難。
至此,明眼人都看出了這位丞相大人的羽翼有多豐滿,而楚良嬈想到的則是,難怪皇上會偏袒皇后了,有這樣一個強大的威脅,他怎麼敢廢太子?
就在事情漸漸平息之時,卻又傳出消息,說是丞相長子和陳閣老的千金訂下了婚約。
這個消息無異於在靜水之中砸出千層浪,楚良嬈更是不解,按理說出了之前那事,丞相應該學着以往的樣子低調纔是,這般強強聯手,不就是給自己拉仇恨值麼?
還是說,他們已經肆無忌憚?楚良嬈不禁聯想到了南疆的事,心中有幾分不安。不同於楚良嬈的深思熟慮,杜媽媽在意的則是比較八卦的方向了,她說道:“聽說曹丞相的長子文質彬彬,學富五車,只可惜患了癆病才遲遲沒有定親。倒是沒想到,竟是娶了陳小姐,真是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