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蘭的興趣被提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丁香。
丁香斟酌一番說道:“倒是不像傳言那般有天人之姿,瞧着倒還不及郡主呢。”
這樣一對比,丁蘭不禁嗔怪道:“你這不是跟沒說一樣麼?”
畢竟自家郡主的容貌在整個京都都是有名的,所以丁蘭打從一開始就料到如此。
丁香無奈地說道:“那可是皇后皇妃,哪裡能再多說的。”
丁蘭明白過來,點點頭,不再多問。
又過了半個時辰,楚良嬈便醒了,丁蘭去跟丁二通了信,丁二便趕了過來。梳洗過的楚良嬈恢復了幾分精神,但身上還是透出一股慵懶的嫵媚。
自覺地低下頭行了禮,丁二說道:“郡主,小的在府上也有些時日了,可每日遊手好閒的也不是個事,您瞧瞧有什麼要差遣的儘管吩咐。”
抿了口水潤了潤脣,楚良嬈說道:“這能閒着還不好麼?”
“小的天生便是操勞命,一天不做事便渾身不舒坦。”丁二如實說道,“郡主還是找些活給小的吧。”
楚良嬈思索一番,如今到了年底,自己還把丁二拘在這頭也不是個事,再則府上的事她也能操控了,所以這個助力也是時候還回去了。
心裡有了準,楚良嬈說道:“你說的也對,不過你也看到了,這幾天還真沒什麼事要你做的,這樣吧,興許父親那頭有事給你做,你不如回去吧?”說着,她又補充道,“我可不是趕你走,只是覺得你來這也有段時日了,是該回去了。”
丁二哪裡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失落了一下,但他機靈地想到了藉口,說道:“郡主,小的奉王爺之命來幫郡主分憂,如今王爺沒收回成命,小的不敢任意妄爲。”
說完,丁二便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機智了。
楚良嬈想想也是,便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明兒你親自走一趟,去問問父親接下來的安排,是去是留便看父親的意思吧。”
愣了一下,丁二規矩地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見他這幅樣子,查出異樣的楚良嬈問道:“丁二今兒個是怎麼了?看着悶悶不樂的,可是你們幾個丫鬟又欺負人了?”
聞言,丁香連忙辯解道:“郡主,這奴婢可就真的冤枉了。”
“是啊是啊。”丁蘭跟着點頭,說道,“奴婢也覺得丁二今天不對勁,方纔還跟丁香討論來着,奴婢琢磨着,可能丁二是真的閒着沒事做,纔會這樣吧。”
這話聽着雖然不靠譜,但楚良嬈知道,一個忙慣了的人,突然閒下來的感覺,所以也沒再深想。
這時杜媽媽那頭也清點完了,她拿着單子找來楚良嬈彙報道:“除去郡主上一季的俸祿,老夫人還把郡主往日裡在府裡的份例都給發過來了,不單是這樣,乾貨也比往日要多了些。”
“是麼?”楚良嬈接過單子,大致看了一下,心中很是感慨。在別人家,嫁出去的女兒那都是潑出去的水,孃家便是再顯赫也不會做到這樣,可老夫人還是對她關懷的無微不至,實在是令人感動。
可這樣的舉動,到底不甚合理,若是讓有心人當做把柄借題發揮,只怕老夫人這家就管不嚴了。但東西已經送過來了,要再送回去難免是給老夫人拂了面子,想着,楚良嬈書信一封,交給杜媽媽說道:“明兒丁二正巧要回府,讓他把這封信交給老夫人,告訴他切記讓老夫人親啓,不要經了第二人的手。”
杜媽媽鄭重地接下,親自將信給了丁二,臨走前還特意多看了丁二一眼,轉身她擺擺頭嘀咕道:“這孩子今兒怎麼看着不大對勁。”
剛把信收好的丁二不禁黑線了,自己最擅長的隱藏情緒今兒怎麼就失靈了呢?擡手揉了揉臉,丁二跑進屋裡,對着巴掌大的圓鏡擠眉弄眼,努力做出一個笑臉來。
可不難看出,這笑容看着比他平日裡的小臉還要假上幾分,這讓他更加鬱悶。
一夜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盼到晨鼓第一聲響,丁二便騰地一下從牀上站了起來,去跟楚良嬈告辭。正在梳妝的楚良嬈見他來的這般早,便讓人給他帶幾個熱包子當早點,免得餓了肚子。
這送包子的活,自然就落在了珠兒頭上,帶上包子,她雙手遞給丁二,隨即鼻尖放出一聲冷哼,便回廚房忙活去了。
珠兒這副小心眼的模樣,倒是讓丁二如釋重負,狼吞虎嚥地用過早點,他便出了門直奔王府。他知道此時楚朝陽應該還在上朝沒回來,但是他手上還有楚良嬈的親筆信要交給老夫人,所以他並不打算去宮門外等候。
好在老夫人上了年紀,睡眠正是淺的時候,所以丁二早早趕來,倒也沒吵着她。
得知楚良嬈有信給他,老夫人便自然而然地想到這應該是感謝她的信,想着,她臉上就綻開一個笑來,幾條新增的皺紋因爲這個笑也深刻了幾分。
事實上,她會對楚良嬈照顧有加,除去親情之外,還是有別的心思在裡面的。
如今她給楚朝陽看的妾室也基本上定了,除去溫家的二小姐,還有聶家的長女,雖然都是妾室,但老夫人卻是早就拿了主意,若是溫二小姐生了長子,那側妃的位置毋庸置疑便是她的了,至於身家不甚顯貴的聶家長女,就算她生再多,也只能做妾。
眼瞧着萬事俱備,可楚朝陽卻又臨時變了卦,說什麼都要等楚良嬈生產以後再提納妾的事。老夫人別無他法,只得依了他,同時她也聽了邱媽媽的勸,此般對楚良嬈格外好,就是擔心等楚朝陽都點頭了的時候,楚良嬈又說不幹。作爲母親,她最是瞭解自己這個兒子,寵起女兒來那可是讓她都看不下去。若是楚良嬈皺一下眉頭,只怕他就會變了主意。因此,老夫人秉着拿人手短,吃人手軟的原則,給楚良嬈送了不少東西過去,提前就預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