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時間,老夫人心心念念惦記的楚良嬈也正在給霍泰楠捏着肩,一邊按她一邊說道:“我瞧着店裡的匠人手藝不錯,便想讓他們留下來,夫君你覺得呢?”
懶洋洋地眯起眼,霍泰楠問道:“這留下來倒是好說,你打算怎麼安置他們?”
“還沒想好呢,這不才讓夫君你幫着拿主意麼?”楚良嬈微笑着說道。
聞言,霍泰楠把楚良嬈拉到了懷裡,輕輕揉捏着她的小手說道:“敢情你在這等着我呢,我若是不說呢?”
眨巴了下眼,楚良嬈環着他的脖子親暱地說道:“我的好相公,你就告訴我吧,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了。”
聞言,霍泰楠笑着捏了捏楚良嬈的臉,說道:“這些匠人做的都是手藝活,若是沒有活做,他們是不會留下來的。”
看霍泰楠似乎並不贊同這個想法,楚良嬈便又說道:“但是府裡還可以添置一些東西啊,如今這麼手巧又老實的匠人可不多了。”
“你這麼幫他們說好話,單單只是看中了他們的手藝?”楚朝陽問道。
被拆穿的楚良嬈吐了下小舌頭,調皮地蹭了蹭霍泰楠的肩膀說道:“纔不是呢。”
正說着,門外便響起了叩門的聲音,丁香在外通報道:“郡主,雲府的雲太太遞了帖子。”
聞言,楚良嬈從霍泰楠懷裡站起來,而霍泰楠卻又把她拉到懷裡咬了一口,這才放開了楚良嬈。
被偷襲的楚良嬈頓時紅霞滿面,嗔怒地看了霍泰楠一眼,這才說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丁香埋着腦袋走了進來,雙手將雲府的帖子奉上,生怕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事。
楚良嬈無奈,伸手接過帖子看了看,說道:“既然雲太太要來拜訪,便準備準備。”
“是,郡主。”丁香應道,“那奴婢先退下了。”
看丁香這般拘謹,楚良嬈不禁啞然失笑,霍泰楠則一本正經地摸着下巴說道:“你這丫鬟倒是識趣。”
“還說!還說!”楚良嬈嚴肅地看着霍泰楠,看着看着又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隨即她快速地板起臉道,“若不是你,我的丫鬟何至於天天走路都弓腰駝背的?”
“是,都是爲夫的不是,娘子說該如何處置爲夫呢?”霍泰楠順從地認了錯,說到後面聲音多了幾分誘人的沙啞。
楚良嬈不自然地看了看門外,見沒人,她飛快地俯下身在霍泰楠額上親了一口說道:“今兒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就饒過你了。”
“這就完了?”霍泰楠一臉失望。
楚良嬈又咯咯笑起來,清脆悅耳的笑聲讓聽的人都感到一陣輕快。
小打小鬧一陣,霍泰楠言歸正傳道:“那些匠人有手藝,但是沒名聲,要在京都站住腳的確是個問題。”
見霍泰楠正經起來,楚良嬈點頭道:“這一點我也想過了,但是還沒想到辦法。”
“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對這事這麼上心呢。”霍泰楠又回到了剛纔的問題道,“難不成有什麼難開口的?”
看他這幅樣子,楚良嬈竟感覺到了幾分孩子氣,不過她想到了之前許諾的坦誠便說道:“倒也沒什麼,只不過想讓他們再做一些活,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店裡不是都準備好了麼?”霍泰楠問道,“還有什麼要做的?”
扯了扯衣袖,楚良嬈低着頭說道:“想等日後有了孩子,再添置一些傢俱……”
聞言,霍泰楠喜出望外,起身摟住楚良嬈半晌說不出話來。將臉埋在楚良嬈頸窩,他收緊了懷抱,輕輕呢喃:“阿嬈,阿嬈。”
伸手抱住霍泰楠,楚良嬈應聲:“嗯,我在呢。”
“你真好。”霍泰楠說着,學着楚良嬈的樣子蹭了蹭她的臉。
被這個小動作逗笑的楚良嬈輕拍了他頭一下說道:“我既是嫁給了你,這種事是遲早的麼,難不成你沒有長遠計劃過?”
擡起頭,霍泰楠眼睛裡多了些什麼,他肯定地說道:“我想過。”
空話承諾他不會說,他只會用事實證明,有朝一日,他的娘子會過得更好。
看出霍泰楠眼裡的決心,楚良嬈不再多說,只是抱着他。
兩個人便這般互相抱着對方,享受着此刻的寧靜和溫馨。
又抱了一會兒,霍泰楠纔開口道:“真的不用差人去王府看看麼?”
“我若真派人去了,便是順了她人的意。再則,我的嫁妝也不少了,你也知道我開店並非單單只是爲了賺錢而已。”
“嗯,我明白。”霍泰楠點點頭,拉着楚良嬈的手道,“這些年難爲了你。”
楚良嬈笑了一下,眉眼彎彎:“哪有什麼難爲的,有爹爹和祖母疼我,我過得可好了。難不成你還沒聽說過我的風光事蹟麼?”
聽楚良嬈提起之前,霍泰楠笑着搖頭說道:“是夠風光的,風光的我都吃味了。”
“吃什麼味,最後抱得美人歸的還不是你。”楚良嬈說道。
“你便這麼誇自己呢?”霍泰楠點了一下楚良嬈的鼻子,說道,“過些日子我可能會到南州去,我不在,你自己要多小心。”
這事楚良嬈倒是知道的,但還是不禁擔心道:“那邊的戰事還沒好麼?”
“不過是些善後的事,放心吧。”霍泰楠輕描淡寫地說道,“若不是旗開得勝,你夫君我哪裡有福氣娶了你入門?”
“美得你,還說我自誇呢。”楚良嬈用手指點着霍泰楠的胸口道,“出門在外,你也要注意身體纔是。”
“放心吧。”霍泰楠應了,又跟楚良嬈說起一些瑣事來。
兩個人有商有量地解決了幾個問題便到了擺膳的時辰,飯後楚良嬈便歇下了,而霍泰楠則去了書房裡。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早早就候在了書房,見霍泰楠來了,他作揖行禮道:“爺。”
“不必多禮。”霍泰楠問道,“可查清那些匠人的底細了?”
“這些匠人倒是沒什麼問題,身家都清白,只是那公頭最近似乎有些麻煩,還跟雲府走的很近。”
聽到雲府,霍泰楠留意了一下,又問道:“什麼麻煩?”
“這工頭初次來京都,便被花樓裡一個小娘子給迷住了,大把的銀子都送了過去,之後又被人釣到了賭館裡,好在還沒賭上癮就被人趕了出來,之後不知怎麼的,倒是和雲家的大公子碰了面說上了話,身上的債務也輕了。”
腦袋裡過了一遍,霍泰楠問道:“現在還有來往麼?”
“倒是沒有了,不過……爺,這雲家一貫有樂善好施的名聲,說不定只是隨手幫忙麼?”
霍泰楠卻是不信,說道:“這做商人的,有幾個是樂善好施,雲家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知曉的。”想了想,他又說道,“找個活,把這些匠人給引到別處去,月錢可以開高一些,還有,不要讓郡主察覺。”
多了最後一句叮囑,這人面色肅穆了幾分,說道:“小的知道了。”
待此人離開,霍泰楠則在書桌邊疾書幾筆,又換了人來送信。
做完這些,霍泰楠纔回到主室內歇息,見楚良嬈睡得正酣,他露出一抹暖暖的笑意,擡手用手背觸碰那如凝脂般的肌膚,目光更是柔情似水。
睡夢中的楚良嬈若有所察覺,動了動身子,她用手覆在了霍泰楠的大手上迷迷糊糊地說道:“忙完了?”
“嗯。”
身子往裡縮了縮,楚良嬈說道:“還有些時辰,歇一會兒吧。”說完,也不等霍泰楠的回答,便又睡了過去。
和衣躺下身子,霍泰楠側過身來用額頭抵着楚良嬈的,這才閉上了眼。
等楚良嬈一覺醒來便得知霍泰楠有事出了門,還留下話說多半不回來用晚膳了,這倒是結婚以來的頭一回,楚良嬈雖是理解,但心裡還是有些小失落。不過想到日後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相處,這短暫的負面情緒便瞬間煙消雲散。
白日裡該理的賬目該吩咐的事都做過了,沒有霍泰楠在身邊,楚良嬈突然閒了下來,索性便親自下了廚房動手做了幾樣小菜。這菜剛做好,便有人來傳話說爺回來了。
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楚良嬈迎了出去問道:“怎麼這麼早便回來了,不是說有要緊的事?”
“事再要緊,也比不過跟你共進晚膳重要啊。”打量着楚良嬈,霍泰楠說道,“看樣子今兒我是有口福了,早就聽岳父大人說你手藝好,一直饞着這一口呢。”
“饞你不知道告訴我,也不是多麻煩的事。”楚良嬈解下圍裙,眉頭微蹙說道,“我還說好端端的你怎麼會送菜譜給我,敢情是爹爹告訴你的。”
“怎麼,不高興了?”霍泰楠問道。
“哪有不高興,只是在想我過門這麼多天了,居然還沒給你親手做過飯菜,實在是……”
擡手蓋在楚良嬈的小嘴上,霍泰楠說道:“這些日子你要忙着接手管家,還要顧着外面的店,那麼忙哪裡能抽出空。現在你一有空便想着讓爲夫享口福,爲夫這是何等榮幸。”聞言,楚良嬈臉紅起來,說道:“怎麼到了你嘴裡,我怎麼都不是錯啊。”“那是自然,誰叫你是我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