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破城

聽罷,耿仲明和陳光福,王子登對視一眼,發現他們眼中也是一片火熱,兩眼放光,知道他們也是同意的。

耿仲明站起來一拍桌子,大喝一聲“幹了,這些山東佬欺人太甚,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既然決定要幹,接下來就要商議具體方案了“白沐霖,我那兄弟可有說打開那一座城門?”

白沐霖回到:“孔李二位將軍手下,兵馬衆多,東西南三座城門,都有數千將士,無論打開那一座,都可攻入城內,與耿將軍共舉大事。

至於如何打開城門,孔李二位將軍對城內情況不熟,在下對這些也不甚瞭解,還請耿將軍自行決斷。”

於是幾人便開始商議,陳光福提出可以打開南門,東門正面叛軍,集結的兵力最多,北門與水城相接,進城時容易遭到登州北牆和水城的夾擊,而南門相對東門兵力薄弱些,可以從南門突破。

耿仲明卻不同意這個提議,他的提議是,從西門突破,至於理由嘛,南門的地理位置不好。

巡撫衙門離南門不遠,如果短時間不能拿下南門,巡撫衙門助手的兵力,就能趕來幫助守軍,而且東門和西門也都能派兵增援,這次謀事就可能失敗了。

相比之下,西門附近能快速增援的,只有北門和南門,北門兵力不多,南門兵力也和西門持平,即使僵持住,要面對的敵軍增援也會少很多。

王子登倒是提出了一個更好的主意,可以派幾個死士,去東門附近放火,造成要攻打東門的假象,從而吸引南門的兵力前去增援,謀事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議定之後,幾人便開始分頭準備了,約定在子時末,大家都睡熟的情況下,開始行動。

...

驟起的海風裹挾着春寒陣陣襲來,不住地抽打着登州城的城牆,同樣也抽打在護城河外,潛伏的士兵臉上。

此時是大年初三傍晚,每一座城門外,都聚集着超過四千兵馬,等待着發動的那一刻。

突然間,猛聽得一個親兵喊道:“快看,將軍,東門城東門那邊燒起來了!”

孔有德循聲望去,只見城中文昌閣附近上空大火洶涌,騰空而起,文昌閣位於東門附近,想必是耿仲明開始行動了。

此時已過子時,他們已經在城外蟄伏了一個半時辰,都凍得不行。

孔有德激動不已,這登州城,看來是能拿下來了,剛想下令,全軍向東門外前進,就看到城內西門的位置,升起了一朵高高的煙花,而後又接連升起好幾朵煙花,都是綠色的,格外的醒目。

黑暗中士兵們看不清馬背上孔有德的臉,卻見他一揮馬刀高高地指向西門的方向,歇斯底里地吼着:“弟兄們,城裡內應接應成功,城門大開了!都把火把打起來,朝着西門前進,破城之後,人人有賞賜。

本將軍早就言明,嚴禁私自劫掠,嚴禁奸**女,嚴禁屠殺百姓,有犯此三條者,沒就地誅殺。”

看到火把都亮起來了,孔有德大喝一聲“前進!”

手下的士兵們豪豬般狂叫着,五千兵馬像惡狼撲獵般地殺向城西城門……

守衛大城西門的是由遼丁組建起的陸師營官兵,在中軍撫標耿仲明、都司陳光福等人的合謀下,很快就控制了西門。

隨後,吊橋放下,大門洞開。

孔有德率軍不費一槍一彈“破”門而入,城外城裡遼丁迅即融合在一起,遼兵們把預先準備好的紅頭巾繫上,混編三路,分別由孔有德、李九成、耿仲明等率領,坐胯戰馬,或手執大刀或膊挽盾牌,猶如一股黑色風暴,向三個方向挺進。

城頭響起了一陣比一陣急促的戰鼓聲。“轟隆隆、轟隆隆……”霎時間,天崩地塌,山撼地搖。

紅衣大炮和佛郎機吐着火舌轟轟作響,震耳欲聾,東南城角陷入了一片熊熊火海之中。

城牆上的箭樓在簌簌發抖,被大炮擊飛的塵土木石椽檁窗壁,挾帶着人頭人臂人腿從空中紛紛而落,墜落城壕,掛於樹梢之上。

號角聲、火銃聲、火炮聲、兵刃撞擊聲、戰馬嘶鳴聲、喊殺聲、慘呼悲鳴聲交織在一起,此起彼伏,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聲浪,一波一波地震盪開來……

“轟轟轟……”猛地一陣巨響,傳入正在騎馬撲向巡撫衙門途中陳光福的耳中,他大喊一聲:“紅夷大炮!”

他馬上意識到,城中還有沒運上城牆的紅衣大炮,很可能被安置在巡撫衙門附近,用做署衙防務……陳光福大聲喊道,“躲避……”

顯然已來不及了,只聽得“轟轟轟”幾聲巨響,幾枚十餘斤重的實心炮彈,飛向了陳光福的隊伍,剛剛投奔孔有德的都司陳光福在頃刻間斃命,他手下的人馬,也是傷亡慘重,一時間沒人敢往巡撫衙門衝。

此刻的東城頭上,只剩下公沙的西勞統領的葡萄牙教營,在與進攻到東門的李九成部激戰。

一個個身材高大黃髮藍眼的洋人將士,各自堅守在炮位下,與李九成部進行着頑強的搏擊。

在一杆“公”字大旗下,將領公沙的西勞在紅夷大炮一側,一手執燈,一手指揮着向入城的遼兵們發炮,只聽得“轟隆隆”一聲巨響,紅夷大炮拖着長長火舌射向叛軍。

城下李九成部的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李九成看到手下人馬,死傷慘重,氣急敗壞,大吼道“給我宰了那個夷人。”

手下的火銃兵和弓箭手們,紛紛朝着公沙的西勞射擊,一片彈丸呼嘯而來,不偏不倚正中公沙的西勞的心胸,只聽他大叫一聲猝然倒地。

“公統領,公統領——”譯員陸若漢呼喊着從不遠處衝了過來,就見箭簇早已穿透他的胸部,人已經昏死過去,嘴角溢出了濃稠的血液……

孔有德率軍入城後入城後,受當地人欺侮的遼丁遼民,也都紛紛響應。

加之本來就對登城城樓四門、大城水城,以至於水澤園林、老街巷閭俱爲輕車熟路,很快,除了巡撫衙門在內的一小塊區域外,整個登州城就被孔有德掌控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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