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太,好久不見。”
“……”顧焱面無表情的開場白把梓潼給雷到了,她是莫太太沒錯。可這個稱呼從他嘴裡冒出來,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還有,醫院門口他們不是見過了麼,沒過多久吧,顧先生間歇性失憶,不記得了?
梓潼調整好面部表情,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問:“顧先生也來攀巖啊?”
“我纔沒你這麼無聊。”顧焱對柯羅勾勾手指,“把東西給她。”
裝什麼裝,你不無聊來這兒幹嘛!梓潼暗自腹誹。目光卻集中在柯羅抱過來的小箱子上,“這什麼東西?”
“這是雲澈少爺從荷蘭寄過來的聖誕禮物,讓我家先生轉交給你。”柯羅把箱子放到梓潼面前,然後打開解釋道:“每一份禮物都貼了名字,有你的,你兒子的,還有莫掌櫃和夜一……”瞟了瞟張晨。“你也有。”
張晨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拿起一對貼着他和夜一名字的小人偶,端詳了一下紅頭髮那個小人,“這個倒是蠻像夜一。可我這個……”又瞧着黑頭髮的胖娃娃,抿了抿嘴,嘟囔道:“別說現在,我小時候也沒這麼胖……”關鍵是還沒穿衣服,是個光屁股娃娃。
看着一箱子的小禮物,梓潼眼睛有些發熱,小澈雖然傲嬌彆扭點,卻是個溫柔的好孩子,每一個人都記在心裡了。
她對顧焱展顏一笑。“謝謝。”
兩個字就想把我打發了,沒這麼容易。顧焱心裡哼了一聲,說:“一大早就開車往這邊趕,早餐午餐都沒吃,你真要謝,現在就請我去吃飯。”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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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什麼哈,快去換衣服,我快餓死了!”
“等等。等等!我給晟睿打個電話。”梓潼被顧焱拎着胳膊往更衣室走。
“瞧你那點出息,怕我把你賣了還是怎麼的?”顧焱沒好氣地說,“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他叫我吃完飯把你送回去。”
“……他真這麼說的?”梓潼簡直無法置信,老爺什麼時候這麼放心顧焱了?
“愛信不信。”顧焱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把人推進更衣室,“動作快點,我餓得胃都犯抽了。”
我看你是人犯抽纔對,上次見面還高冷得像誰欠你八輩子似的,這會兒又是什麼意思?跟你很熟嗎?
男人心,海底針,說變就變,精分吧你?
梓潼在更衣室還是給莫掌櫃打了個電話,很驚訝的口氣,“你真讓我跟顧焱去吃飯啊?”
“嗯,去吧。”莫掌櫃非常淡定,“注意安全,吃完早點回來。”
梓潼瞬間驚呆了,隔着手機都能感覺到老爺身上的聖父光芒在普照着大地。
從攀巖館出來,梓潼心裡納悶,磨磨蹭蹭地跟着顧先生走,默默地分析是什麼原因讓老爺突然轉變了,不料想得太入神,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住也沒注意,於是一頭撞到他背上,向後趔趄了兩步才站穩。
“那個……”搖了搖被撞得有些發暈的腦袋,梓潼決定還是拒絕顧先生的飯局比較明智,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管老爺是言不由衷,還是思想覺悟突然提升了,防着點總是沒錯的,“你還是自己去吃吧,改天我請你……”
顧焱突然轉身,目光凌厲地死死盯着她,梓潼說不下去了,被他盯得只想轉身就跑。
沒等她付諸行動,顧焱不由分說把她塞進車裡,反抗無效,裝冷豔也沒有用,因爲人家根本無視她的冷豔。
最後梓潼被顧焱帶到了一家破舊不堪的小飯館。
“破雖破,這裡的滷鴨舌,保證你吃了後,會血脈賁張,淚流滿面,喚起赤子之心。”
顧先生板着臉講笑話的時候,幽默效果是驚人的,所以梓潼很恨自己沒有拂袖而去。
人很多,好不容易纔等到一張桌子,前面一撥兒剛剛吃完,殘湯剩飯還沒來得及收拾,梓潼想快快吃完趕緊走人,於是就對服務員說:“給我一碗飯。”
顧焱說:“你等會兒叫飯,現在飯還沒熟。”
梓潼不理他,固執地叫服務員打飯,飯來了,往嘴裡扒了一口,“……果然是夾生的。”
“說了叫你別吃。”顧焱搖了搖頭,“剛纔那一桌,盤子裡的菜都空了,唯獨那桶飯沒有被動過,肯定是夾生的。沒看正在飯點兒上,頭一鍋飯肯定賣空了,這是趕着蒸的第二鍋。”
這一刻的顧先生,令梓潼想起自己看過的某部特工電影,那個失去記憶的前特工困惑地問自己:“爲什麼我能記住餐館外至少七輛車的車牌號?”
然後,顧先生忽然伸出手,胡亂在她頭上摸了一把,柔聲說:“笨。”
他偶爾的溫柔也是效果驚人,梓潼努力做出凜然的樣子,可是,嘴角是向上翹起的。
這一天,她吃到了傳說中能令人喚起赤子之心的鴨舌頭,果然有**的香味、肥膩的口感、風騷的嚼勁。
顧先生不停地把精華部分撕下來,放在她碗裡,一邊撕,一邊陳述此鴨的前塵往事,野史、官方記載,娓娓道來。
此刻的梓潼還記得她要冷豔不?
她只顧滿口生香,淚流滿面了。
“潼潼……” Wωω ◆тt kan ◆C〇
“嗯,什麼事?”梓潼擡頭看了看,只見坐在對面的男人柔和地對她微笑。
這一笑,梓潼怔住了,覺得顧先生好像變了,但要具體說什麼地方變了,她一時又說不上來。
“沒事,就是想叫你的名字。”顧焱笑着用最平靜的語氣說,“潼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心裡有過我嗎?”
望着他如此輕然的笑,梓潼心口悶得慌,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回道:“我不是沒心沒肺的人,你的好我都記得。”
就這麼一句話,顧焱平靜的雙眸變得璀璨瑩亮,比之星空更加耀眼,灼得她雙目刺痛起來。
靜靜凝視,他的全身,都散發着歡喜,按耐不住快樂奔涌,如同冰層下的火焰,閃耀着灼目的光芒。
看到他這般摸樣,梓潼心下澀然,如此簡單的一句話,竟然能讓他如此快樂。
“別發呆,你不是餓了嗎,快吃。”梓潼拿起筷子,往他碗裡夾菜。
顧焱埋頭吃飯,特別安靜,卻是邊吃邊笑,覺得今天的飯菜好吃得不可思議。
梓潼回到家的時候,就聽見莫掌櫃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雷鵬,過來端菜。”
梓潼走到廚房門口,繫着圍裙的莫掌櫃正在裝盤呢,裝完了給雷鵬遞過去。
做夢似地看着廚房那一道道讓人饞涎欲滴的美味佳餚,梓潼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現在才下午四點,這算午餐還是晚餐啊?”
“下午茶。”莫掌櫃坐上餐桌,卻阻止梓潼落座,“這是我給自己做的,沒你的份。”
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莫掌櫃優雅地舉筷,淺嘗輒止。
這是報復嗎?梓潼無語地看着他吃,心裡別提有多抓狂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每次跟顧先生吃飯準沒好事,這次也不例外,鴨舌雖美味,可她根本就沒吃飽,因爲顧先生那個樣子,有點讓她食不下咽,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吃一頓飯回來還得被老爺折磨,這就很是讓人憂桑了。
和顧焱吃飯是他自個兒答應的,這會兒纔來發作,老爺的發射弧是不是也太長了?
梓潼站在他的背後腹誹,深深呼吸一口,硬氣地別過頭,不看就不覺得那些菜有多好吃了……誰知又聞到一陣撲鼻的肉香襲來。
“端上來吧。”莫掌櫃淡淡出聲,隨後就見雷鵬端着一個大托盤,呈上了一盤美豔紛呈的肉。
梓潼覺得這個肉字纔是重點,這是老爺最拿手的招牌菜“河橋映月”。
以豬排骨天然形成的拱橋狀爲橋,肉酥黃嫩細,橋下是裹肉蒸好的糯米做的月亮,肉的精華都浸在了糯米中,旁邊輔以綠色香草做伴,色香味俱佳。
老爺接過盤子,有意無意從梓潼面前晃過,讓她差點沒流出口水來。
梓潼自我檢討,她最大的缺點就是弱點太多,偏偏全都被無良的老爺抓住了!
肚子裡的饞蟲鬧騰得厲害,強烈呼喚着那盤“河橋映月”。
老爺也不說話,把盤子放在自己面前,繼續優雅地淺嘗輒止。
“說吧,要我檢討還是道歉?”梓潼萬分委屈地看着那盤肉,忍不住坐下開吃。
老爺眼裡有了得逞的笑意,看梓潼粗魯地分解着排骨,“本來還做了一道‘滾油肥牛’,可惜不小心打翻了。”
他閒閒的補上一句,成功地呼喚起了梓潼的恨意。
她吃過那道菜,用澆上滾油的石鍋烹飪,平時老爺一做這道菜,她就恨不得撲上去。
此刻她將老爺當排骨啃都覺得不解恨,不過沒關係,她提醒自己,吃完這頓再說……成功地壓下怒意,泛出明媚的笑容。
飯後,老爺遞上她慣用的圓珠筆,“不用檢討,畢竟是我答應的,但這件事你還是有錯,給我寫封道歉信吧,寫完再抄一百遍。”
“我有什麼錯啊?!”梓潼不服氣地頂嘴,“不想我去,你可以直接說啊,假惺惺的答應了,回來跟我秋後算賬,有錯的是你吧!”
老爺揚眉,“你的錯就是沒叫我一起去,明白了麼?我午飯都沒吃,誰害的?你還敢說你沒錯?”
梓潼啞然,半響才吶吶道:“我以爲你在工作……你真沒吃午飯啊?是醋喝飽了,還是沒胃口?”
明知故問!老爺陰鬱地眯了眯眼,“你究竟寫不寫,道不道歉?”
“……口頭道歉可以嗎?”梓潼討價還價。
“不可以。”
斬釘截鐵三個字,打破了梓潼的一切幻想,一個小時後,她揉揉痠疼的手腕,在書房一遍一遍地抄着經老爺審覈過,八百字的道歉信,心思卻全用來咒罵老爺了。
兩個小時之後,偷偷瞄了一眼老爺,見他看過來,梓潼乾脆擱下筆,用眼神挑釁地告訴他,就是不抄了,怎麼着!
“最少抄五十遍。”
“不要!”
“抄完明天我就帶你出去玩,以後每個星期做一次滾油肥牛。”
老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梓潼垂頭喪氣,繼續艱苦的工作,嗚嗚嗚,肥牛的誘惑太大了……
到了晚飯時間,梓潼突然停下來,問:“莫莫呢?你不去給他做飯?”
老爺坐在書桌後辦公,聞言,擡頭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莫喬和莫唯帶他去金利苑了,這幾天不回來,所以別想兒子來救你。”
梓潼忿忿地瞪着他,絕對是你故意把兒子支走的!
五十遍抄完,已是晚上十一點,莫掌櫃將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梓潼抱回臥室。
剛剛放在牀上,她又醒了過來,揉揉眼睛,腳高高翹起靠在他懷裡,懶洋洋地說道:“我時常在想,等我們老的時候,會不會像其他公公婆婆那樣互相依靠,老公公給老婆婆洗腳,老婆婆給老公公捶腰呢?”
老爺瞥了她一眼,很是不上道地說:“想讓我給你洗腳,你可以直說。”
說完,就去浴室端了一盆水出來。
梓潼撲閃着眼睛,臉上是溫暖的笑意,老爺慢慢蹲下,將她的腳拉下放到水裡。
“水涼了。”梓潼抱怨完,又得寸進尺地要求道:“重新換熱一點的水。”
於是老爺無可奈何地去浴室換了水,梓潼停住他想蹲下的動作,幫他挽上家居服的袖子,“這樣纔不會打溼。”
整個洗腳的過程中,她最享受的是將雙足放在他手中的毛巾上,任他輕柔地拭去水珠。
這種感覺特別奇妙,有一種被人捧在手心,當寶貝呵護的幸福感。
給媳婦洗完腳,老爺仰身躺在牀上,“該你了,老婆婆。”
“你要翻過去才能捶背啊。”梓潼嘀咕,還真是吃不得一點虧。
“現在還不是老公公,所以替我揉揉肚子吧。”老爺眼神中充滿了暗示。
梓潼看了他片刻,奸笑道:“你不是說明天出去玩麼,不想我賴牀,肚子還是等過兩天再揉吧。”
老爺嘆了口氣,摟着她躺下,“今晚就放過你,睡吧。”
“可我現在還不想睡。”梓潼的眼睛亮晶晶,洗完腳整個人都精神了,在他脣上親了一口,“我想吃宵夜。”
宵夜?老爺揉了揉額頭,“想吃什麼?”
“拉麪。”梓潼一高興,又獎勵了他一個親親。
半個小時後,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麪進了梓潼的肚子,吃飽了,她終於有了睡意,可是,老爺卻精神了。
不一會兒,臥室有了以下對話----
“你別亂來,要不我明天真賴牀啊!”
“沒事,在車上也可以睡。”
……
翌日。
由於被老爺摧殘了一晚,梓潼在車上枕着他的腿睡得特別舒服。
“小藍,醒醒。”莫掌櫃拍拍她的臉,“還有幾個小時纔到桑耶寺,我們先吃下車吃點東西。”
梓潼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跟着老爺下車,她就不明白了,寺廟有什麼好玩的,幹嘛非得選這種地方玩?
莫掌櫃牽着她的手,走進一家路邊飯館,在一張油光光的桌子邊坐下。
瞅着他很是自在的樣子,梓潼心想,在這種衛生條件極度惡劣的地方吃飯,老爺能習慣嗎?
雲吞端上來的時候,莫掌櫃埋頭就吃了起來,而且還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梓潼默默地看着他,一碗雲吞而已,難道老爺吃出了什麼特別的味道?呆諷木劃。
一旁端上雲吞的女孩大約十**歲,一會兒看看莫掌櫃,一會兒看看雷鵬,羞澀地抿脣一笑,小臉緋紅。
“再來一碗。”莫掌櫃轉頭對那女孩道。
梓潼愣然,老爺一向優雅,吃飯也是不疾不徐,什麼時候速度變得這麼快了?
又聽一旁雷鵬說:“給我也再來一碗。”
梓潼不挑食,雖然沒指望這雲吞有什麼與衆不同,可當舀起一勺送到嘴裡時……出人意料的人間美味啊!
香濃勁道,吃起來好有嚼頭,雲吞她也能做,就是沒有這裡的味道好。
飯館雖小卻座無虛席,甚至還有人捧着碗蹲在路邊就吃上了。
有句老話怎麼說的?
酒香不怕巷子深,對,就是這句。
難怪這麼簡陋的地方,生意還這麼好。
莫掌櫃很滿意梓潼的反應,“我一直很喜歡這裡的味道。”
梓潼連連點頭,“確實很贊。”
“幾年沒見,小霞都長這麼大了。”莫掌櫃又對着那個端雲吞上來的女孩笑了笑。
在外面不苟言笑的莫掌櫃偶爾這麼一笑,威力那是非同凡響的,可謂一笑傾城,那女孩何時見過這般美色,頓時手足無措,一雙大眼睛撲閃出水汪汪的純情來。
梓潼心裡暗罵禍害,眼珠滴溜溜一轉,挽着莫掌櫃的胳膊,撅着小嘴撒嬌,“老公,我還要一碗。”
兒子都五歲了,梓潼叫老公的次數卻屈指可數,所以莫掌櫃有些受寵若驚,把這個稱呼消化了好半天,才旁若無人的在她沾滿湯汁的脣上親了一口,轉頭對小霞道:“再來一碗。”
小霞臉色蒼白的跑下去。
梓潼對着她的背影笑得好不開心,老爺就是個禍害,讓你個小白兔迷途知返,快感謝我吧。
雲吞上來時,莫掌櫃卻扣住了碗,低低地說:“再叫一次。”
叫什麼?反應過來,梓潼斜眼瞄了瞄似笑非笑的雷鵬,腦袋湊過去,在莫掌櫃耳邊小聲叫了一句,“老公。”
莫掌櫃滿足了,在她臉上獎勵一個親親,“乖,吃吧。”
臨東有七座寺廟,每一座都是藝術的殿堂,神聖而莊嚴,桑耶寺,“桑耶”藏語譯音,意爲“不可想象”。
到了目的是,梓潼才從雷鵬口中得知,莫掌櫃每年都會來這裡,爲早逝的兩個妹妹和爺爺誦經祈福。
桑耶寺的壁畫長達九十二米,內容豐富,莫掌櫃和梓潼在這裡住了兩天,然後又去了臨近的託林寺。
夫妻倆搖動所有的經桶,傾聽來自神明悲憫的聲音,只爲了永安逝者靈魂。
晨鐘暮鼓,日走雲遷,花開夢裡,月隱山中,梓潼覺得這一切都很美好,但美中不足的是,每天青菜豆腐……哎,真的很想吃肉啊。
託林寺後山有個湖,傍晚的薄霧籠在湖面,宛如薄紗遮面的絕代佳人,這樣恬淡清澈的湖在城市是看不到的。
看到湖裡游來游去的魚,梓潼眼睛一亮,“不如咱們來烤魚吃吧。”
“就知道你饞了。”莫掌櫃隨手撿了根樹枝,用匕首將頂端削尖,刷刷幾下就串了幾條魚。
雷鵬從隨身的腰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梓潼湊近一看,半個手掌大的盒子,分成小小的六格,居然是調味品。
莫掌櫃和雷鵬烤魚的動作都非常熟練,梓潼則蹲在兩人面前看他們烤,等着坐享其成。
“我這個好了,吃吧。”雷鵬遞給她一條烤好的魚。
梓潼接過來,對着烤魚就是一陣猛啃,吃得比貓都歡實,一條魚啃完,意猶未盡地舔舔五根手指,覺得還不過癮。
莫掌櫃的魚也烤好了,但他沒給梓潼,而是自己享用。
梓潼猛盯着吃相優雅的老爺,眼饞地腹誹,吃個烤魚都這麼慢,吃雲吞的時候怎麼那麼快,肯定是烤的魚太難吃,又放不下面子不吃,活該!
莫掌櫃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過來,然後道:“嗯,我吃飽了。”將剩下的烤魚順手塞到她手裡,“吃完,不準浪費。”
太過分了,自己不吃的,就給別人!
梓潼撇了撇嘴,撕下一片魚肉放進嘴裡,屏住呼吸,不呼吸就感覺不到多難吃。
可是那入口的感覺卻是出乎意料的好,鮮滑柔嫩,居然有她最喜歡的孜然味,不錯不錯,一級棒!
說實話,她的吃相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像餓了幾百年一樣,連魚刺都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莫掌櫃含笑看着她,這麼粗魯的吃相,他居然覺得很養眼,當然,他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可能性比較大。
就在此時,莫掌櫃的電話響了,拿出手機一看,是煞風景的莫晟決:“小五,二嬸昨天來了臨東市,把謝茜放走了,你有什麼看法?”
“……”他沒什麼看法,只是臉一下就黑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