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嚴傾城被幾大御醫侍奉在牀前,把脈,問診,下單子,忙碌了一個上午,嚴傾城像被神明一樣被他們別具用意的供着,嚴傾城深知自己的身體自從泰山回來就大不如前,但昨天晚上冷軒轅已經答應過他,今天會放楚清絕出來,他想到城樓上遠遠的去送他一程,也算報答他對自己的救命之命了。
“嚴公子,皇上讓屬下來給公子回稟一聲,賽華佗已經出城去了,還讓屬下送來了這樣東西,說是賽華佗託皇上轉交給你的。”侍衛說完,雙手奉上一個雕刻精美的金環。
嚴傾城看見那金環,不由的怔了一下,伸手拿過來,放在掌心,金環十分的普通,做工也並不細緻,但他見過楚清絕經常戴在左手中指上面,這金環是他的隨身之物,如今把他取來送給自己,是道別之意嗎?
“賽華佗還有沒有說什麼?”嚴傾城擡起頭來,問侍衛。
侍衛搖了搖頭:“沒有了,他只說把這東西交到公子手上既可。”
“他人呢?”
“一大早就出城去了,嚴公子,恕屬下多嘴一句,皇上並不喜歡公子與他糾纏,如果公子還執意要去見他一面,皇上會不高興的。”
嚴傾城心神一顫,略顯冷淡的掃了侍衛一眼,只怕這句話並不是他要說的,而是冷軒轅囑咐了他來提醒自己的,也罷了,只要楚清絕能夠安全的離開皇宮,見與不見,又如何呢?
嚴傾城把那金環收好放在懷裡,暗暗的鬆了口氣,總算是了去了一樁心事。
屬衛前腳剛走,宮女後腳就來回稟了:“嚴公子,公主來了,說要見你。”
冷百梅?嚴傾城皺了皺眉頭,揮手道:“請她進來吧。”
冷百梅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款款的走進來,嬌俏的臉龐氣勢很足,似乎刻意的要來示威現耀似的,讓嚴傾城看的一頭霧水,算算時間,冷百梅的身孕也有三個多月了。
“見過公主。”嚴傾城下了牀,彎腰給冷百梅見了一個禮,冷百梅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冷笑一聲:“你這千金之軀就不要再折騰了,小心把腰給閃了,那我可擔當不起。”
忽來的冷嘲,讓嚴傾城一呆,隨後直起身來,微微含笑道:“公主真愛說笑,傾城賤命一條,哪裡值千金呢?”
“說你,你還當真了,當真是低賤的命格,這千寵萬恩的,你也沒個福氣享受。”冷百梅冷傲的性子又回來了,經歷過周亦天的離開,懷裡新生命的到來,給了她對生活的信心,此番她又聽到說在泰山之巔發生的雷劈玉雕之事,她就更覺得嚴傾城就是一個禍害,加之,七哥造反,擁兵北部建都城,與朝堂作對,本來想安無事的,怎麼偏偏嚴傾城來了,一切就變的那麼糟糕了呢?
“不敢。”嚴傾城已經明瞭冷百梅今天的來意了,只怕不把他貶的一無是處,冷百梅是不能消這口氣的,她現在有孕在身,嚴傾城氣度好,也不準備跟她一般的見識,所以,她說什麼,嚴傾城只管着微笑答她就是了。
“嚴傾城,我問你,知道七哥爲什麼會造反嗎?”冷百梅雙目咄咄的逼視着嚴傾城問道。
嚴傾城神色微變,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冷百梅盯着他冷冷的發笑:“你會不知道?你敢說,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嗎?”
嚴傾城的心不由的狂跳起來,略顯驚慌的垂下頭去,沉默、、沉默、、、緩緩擡頭低答:“我真的不知道。”
“哼,還不都是因爲你這個禍水,你的泰山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會不清楚?上天都劈了你的雕像,難道不是暗示着要天下大亂嗎?”都說孕婦的脾氣很暴燥,冷百梅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可泄,只能來找嚴傾城了。
嚴傾城詫愕的擡起頭,以爲冷百梅是不是發現了他和冷紫邪之間的關係,所以讓他方寸大亂,可聽她這般說,原來只是在猜想,把雷劈玉雕的事情拿來言說,便暗自鬆了口氣,苦笑道:“公主,你無憑無計,又何苦來責難我呢?你別激動,身體要緊,天下之事,皇上自會打理,我們也不便過問朝政。”
“七尺男兒,理應心繫天下大事,嚴傾城,你還不承認你就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妖怪嗎?你瞧瞧我,我纔是真正的女人,我肚子裡懷的是亦天的骨肉,不用很久,我就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傳宗接代,生兒育女,再看看你,你還真不知羞恥,我還聽說你們嚴家就你一個獨子,你不替你的父母親傳宗接代,還要讓他們絕子、、、”
“冷百梅,你說完了嗎?”嚴傾城氣的渾身發抖,冷喝一聲,嚇了冷百梅一大跳,她不由尖着聲音叫起來:“你敢直稱本公主的名諱,嚴傾城,你當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請你出去。”嚴傾城氣怒的指着門外,直接趕人。
“喲,惱羞成怒了啊?看來你還知廉恥嘛。”冷百梅見成功氣着了他,這才慢慢悠悠的往門外走去。
嚴傾城跌坐在地上,滿臉的痛苦,冷百梅說的句句都是事實,是他不孝,愧對列祖列宗,愧對父母的養育之恩,今生,他已經無法償還這份恩情,只盼着來世再報答。
“傾城,你怎麼坐在地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誰把你惹哭了?”冷軒轅擡腳進門,就看見嚴傾城雙手撐在地上,俊秀白晰的臉上全是淚痕,雙眼很腫,看着,楚楚可憐。
“軒轅!”嚴傾城猛的撲進他的懷中,又是一陣猛哭,哭的冷軒轅的心都碎了,輕柔的拍着他的後背,不停的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呢?快告訴朕,是不是誰惹你了?”
嚴傾城在他的懷裡輕輕搖頭,但還是止不住的淚如雨下,泣聲道:“沒有人惹我,只是我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一時心痛難忍。”
“這又怎麼了?你的父母雖然不在京城,但他們也不都是好好的嗎?”冷軒轅將他緊摟在懷裡安慰道。
“不,一點都不好,我的爹孃怎麼能好呢?”嚴傾城一想到自己無法生兒育女,不能替他們傳宗接代,止不住的又心酸起來,將頭搖的跟潑浪鼓似的。
冷軒轅感覺懷中的人氣氛不對勁,忙冷喝一聲,喊來外殿的宮女質問:“方纔是誰來過?”
宮女一個顫抖,忙答道:“回皇上,方纔公主來過來了。”
“百梅?”冷軒轅眸子閃過一抹怒色,嚴傾城擡起頭,看見他生氣了,忙說道:“軒轅,這事不怪公主,是傾城一時心傷。”
冷百梅是何種個性,冷軒轅怎麼會不清楚,不過,念在她現在懷着孩子,冷軒轅也不可能真對她懲罰,只能低頭安慰嚴傾城說道:“她從小就是個瘋子,你別聽她說的話。”
“她什麼都沒有說,是我自己太沒用,看着她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忽然生出感觸,嚴家世代獨傳,就我一個兒子,可是、、55555,我卻不能生下孩子孝敬他們。”想到這個問題,嚴傾城止不住的又嚎淘大哭起來,他怎麼也過不了心中的這道坎,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他豈止是不孝,還不倫不義不恥。
“別哭了,傾城,如果你真想要孩子,我還是那句話,我給你找天底下最美的女人,讓他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你別哭了,我聽的心都碎了。”冷軒轅從來沒有看見他傷心到這種地步,一直以來,嚴傾城都是很能壓仰自己情感的一個人,如今哭成這模樣,只怕真的是傷心之極了,冷軒轅自知這都是自己犯下的錯誤,自己不碰女人也就算了,還強行阻止嚴傾城也跟自己一樣。
“真、真的嗎?可是、、、”有那麼一剎那,嚴傾城竟然並不排斥這個建意,父母之恩,遠遠的戰勝了他個人的感受。
冷軒轅健軀一震,沒想到他竟然會眸子發亮的巴巴望着自己,似乎、、似乎期待着發生這件事情。
他多麼希望嚴傾城堅持的反對下去,他多麼希望聽到他說自己不願意,可是、、他似乎有那麼一絲絲的樂意了。
“當、當然,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等你身體養好一點,朕就、就讓你生孩子去。”冷軒轅嘴裡笑着說,心中卻苦痛到了極致,他抱着他的手都在顫抖,他好像向全世界大吼,他不同意、、不同意、、絕逼不同意啊、、、
可,他哪裡捨得讓嚴傾城哭成淚人兒?哪裡捨得讓他的身體繼續敗壞下去?冷軒轅悵然的發笑,原來,一向不肯妥協,不懇退讓的冷軒轅已經變了,爲了愛這個人,他寧願放棄自己的原則,與一個女人去分享他,不、只讓人分享他一次,從今往後,他就永遠都是他的。
是不是這樣的勸說自己,心就能好過一點呢?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不要了,我不希望你免強自己。”良久,嚴傾城悶悶的出聲。
冷軒轅聽了,眸底閃過一抹狂喜,原來,他還是顧及自己的感受的,他的傾城,果然還是在乎他的,可、傳宗接代這件事情,真的不可能抹過去,先不說嚴傾城是一家獨子,就算是他的天下,未來也需要一個繼承人啊,所以,就算再痛苦,再不甘心,這件事情、、還是會必然的發生的。
“我當然、同意了,怎麼會不同意呢?傾城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將來朕要立他爲太子,繼承大統。”冷軒轅緊緊的握着嚴傾城的手,故意笑的很開心。
“算了,皇上不要再僞裝自己了,我知道你不高興的。”嚴傾城又怎麼會不瞭解這個男人呢?兩個人的感情越深,就越能清楚的知道彼此的感受,先別說冷軒轅是否接受,就是他,也不一定就能完全的接受得了的。
堅硬的外表被這一句話給捅破,冷軒轅的臉色刷的一下就悲傷起來,他沒有回答,只是緊緊的,緊緊的將嚴傾城抱在懷裡,頭抵在他的發間,悽苦道:“傾城,你是最懂我心意的,我當然不高興,我怎麼能高興和別人一同分享你呢?我不要,我勸服不了自己,可是、、這件事情,總是需要一個結果的,不是說我們否認就不存在的。”
見他說了這番話,嚴傾城才輕輕的笑了起來:“既然不高興,那我們就不做吧,沒有孩子,我們也一樣的活着,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去收養一個孩子,撫養他成人,你說好不好?”
“別人的孩子,我怕自己會不喜歡他,況且,太子必須要純正的血統,我最希望的那個人,就是你的孩子,傾城,只有是你的,我纔會喜歡。”冷軒轅不是吹的,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慈父,也不願意當父親的人,如果隨隨便便的撿一個孩子回來,他不喜歡怎麼辦?可如果那個孩子和傾城有關係,愛烏及烏,他至少是會喜歡的。
嚴傾城嘆了口氣,這樣又不行,那樣也不行,難道、、真的要自己去和一個女人生孩子嗎?
“我、我怕自己不行。”嚴傾城略顯難堪的苦着眉頭說道,他從來沒有碰過女人,更不知道做那件事情的步驟,別說真的要去做,光想想,他就想退縮了。
冷軒轅見他惶恐不安的樣子,不由的輕嘲起來:“方纔還嚷嚷着要孩子的人,怎麼一轉眼,就畏首畏尾的,看樣子,你還並不是很想要孩子嘛。”
“你還笑話我,如果不是被你、、、”嚴傾城話沒說完,臉已經紅透了,只好害羞的躲進嚴傾城的懷裡,不敢再說下去。
冷軒轅見他臉紅的樣子,便有意的捉弄他,假意不知道的問道:“說啊,我怎麼你了?”
“不說。”嚴傾城氣怒的垂打了一下冷軒轅的胸膛,氣苦的悶聲道。
“你再不說,我就要對你行周公之禮了。”冷軒轅說着,手已經伸進了嚴傾城的衣服裡。
嚴傾城身子一軟,腦子裡一片的空白,毫無抵抗之力就被打橫抱了起來,雙雙跌進龍牀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