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藍波理論
高文對克洛的性格早就無比熟悉，也並未多說什麼，而是悄然加快了速度。
……
同一時間。
凱斯達。
病房之中。
庫雷哈緩緩睜開眼睛，轉頭看了看病房。
便見這裡收留的病人，相較之前又多了許多，但每個人的呼吸都無比平穩，面色也恢復了正常。
顯然他們的情況，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好轉。
喬巴則因勞累過度，而趴在桌上淺眠，手中還握着幾顆草藥，不時發出陣陣夢囈。
“庫雷哈醫娘~”
“我真的……是……是一名合格的醫生嗎？！”
庫雷哈一愣，感受着逐漸降下來的體溫和體內的變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當然是。”
她緩緩起身，找來一張毯子搭在喬巴身上，看着這隻小小的馴鹿，眼中露出追憶之色，喃喃道：
“希魯魯克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這麼出色的話，做夢都會笑醒。”
“不過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治癒一個國家呢……”
她回憶起希魯魯克曾經的經歷。
一個重病的海盜，因爲在某個國度，見證了開滿的櫻花而瞬間痊癒。
這樣的事情，無論說給誰聽，都只會讓人覺得是個笑話但那個男人，卻一直堅信着這一點。
甚至妄圖通過讓這個國家開滿櫻花，而治癒人們心中的創傷，讓整個國家重新活過來。
“真是……不可理喻的空想家，就算這個國家開滿櫻花，也改變不了瓦波爾那種人吶！”
庫雷哈的視線落在窗外。
入目只有一個雪白的世界，和從天際飄落的雪花。
“我倒是希望，真有那麼一天，這個國家真的會綻放櫻花。”
嘆息一聲之後。
庫雷哈便坐回了自己的病牀，他的腦海中思緒翻涌，不禁又想起了高文此前對他所說的話：
“只有善良無法成爲醫生，只有醫術也無法成爲醫生，膽大妄爲的小子……”
“說起來。”
“他那天託我找藍波理論，我記得是一種針對動物系能力者變身原理的研究？”
“那已經是很久遠之前的文章，我記得放在閣樓上。”
庫雷哈起身拿起喬巴桌上的紙筆，按照腦海中的回憶，將大致位置寫下之後放在喬巴桌上。
做完這一切。
庫雷哈便感到頭腦一片眩暈，她也順勢躺回牀上，很快便陷入昏迷之中。
……
次日。
一聲驚呼，將趴在桌上的喬巴喚醒。
“不好！”
“庫雷哈醫孃的病情，更加嚴重了！”
幾名隨高文而來的海賊，圍在庫雷哈醫孃的病牀周邊，一時間手足無措。
喬巴起身變爲人類形態，顧不上其他，直接擠開衆人，爲庫雷哈醫娘做了基本的檢查之後，便做出了判斷：
“太嚴重了！”
“孢子已經入侵肺部深處，這樣下去的話，感染根本無法控制！”
說着。
喬巴眼中浮現出急切之色：
“快！”
“準備急救設備！”
伴隨喬巴的命令，衆人瞬間忙碌起來，很快便將急救設備準備好，喬巴也順勢投入急救之中。
幾個小時過去。
庫雷哈醫孃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可衆人的表情，卻都是難看到了極點。
“她的年紀，終究還是太大。”
“儘管身體狀況，相較同齡人好很多，但抵抗力終究無法和年輕人相比。”
“加上這一次的感染來勢洶洶，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一名海賊忍不住，發出感嘆，卻讓衆人更加沉默。
變爲人類形態的喬巴坐在一旁，雙手握拳，幾乎將指尖嵌進血肉之中。
無論庫雷哈醫娘有沒有承認過，他都是喬巴如今唯一的親人，是老師，也是養母。
喬巴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無助，他強行振作起來：
“高文先生說的對，不是做不做得到，而是必須做到。”
“特效藥的研製，要加快速度了，最好這幾天就能夠進入人體實驗的階段，可僅憑我一個人的力量……”
“可惡！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庫雷哈醫娘……”
突然。
轟！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喬巴立即反應過來，擡頭向窗外望去，看清那巨大身影的瞬間，他的心中莫名浮現出了一股安全感。
“船長！”
“是船長回來了！”
衆人的歡呼聲中。
診所的大門被推開，高文克洛並肩，而跟隨在他們身後的，還有範奧卡和三名醫生打扮的男子。
“他們是……”
喬巴瞬間反應過，這些人正是當初與瓦波爾一起設下陷阱，讓希魯魯克前去送死的元兇。
醫生-20。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像害死希魯魯克一樣害死庫雷哈醫娘？！”
三人中爲首的是一名留着爆炸頭的醫生，他看着喬巴身形，瞬間便回想起來。
眼前這隻奇異的生物，正是曾經那個傻子醫生的養子。
“你是希魯魯克的孩子吧？！”
爆炸頭開口，心中唯有說不出的愧疚，他向着彎下腰喬巴，沉懇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跪在地上將頭直接按進門口的雪地之中：
“傻子醫生，不，希魯魯克他是一個偉大的男人。”
“那天我們本來想看他笑話的，可那個男人卻大笑着飲下會爆炸的酒水。”
“他還說……幸好瓦波爾騙了他，這個國家還有醫生，就還有希望。”
“從那天開始，我們就在等待，等待瓦波爾終結的那一天。”
“不管你之後，是想要殺死我也好，想要向我復仇也好，但現在無論如何都請讓我跟你一起，去拯救那些病人。”
“畢竟我們……也是醫生啊！”
聲音落地，另外兩人也一同跪在喬巴面前，儼然一副決心赴死的姿態。
“你們……”
喬巴緊緊抿着嘴脣，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曾經他無數次幻想過這個場景，幻想自己可以當着希魯魯克的面，把瓦波爾連同這些醫生一起揍飛。
像個英雄。
也像個海賊。
卻沒有想到，這一天真的會到來，是以這樣的方式。
喬巴猛得想起希魯魯克曾經的目標——治癒這個國家。
若是單單以治療身體疾病的醫術來看，希魯魯克是個徹頭徹尾的庸醫，但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想要治療這個國家。
現在看來他的醫術，遠比想象中要高超得多。
想到這裡。
喬巴伸手，按了按頭上的帽子，聲音中已然帶着幾分哭腔：
“高文先生，這是你做的嗎？！”
“你……”
高文一愣，轉頭看了看滿臉便秘表情的克洛，直接將手搭在克洛肩上，笑道：
“不。”
“是我們做的。”
“從今天開始，這個國家再也沒有瓦波爾了。”
啪噠！
啪噠！
啪噠！
淚水從喬巴臉上淌下，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數息之後。
喬巴擡手，擦乾臉上的淚水，眼神再次堅定起來：
“無論如何我都無法代替希魯魯克原諒你們，但現在這個國家需要你們。”
“跟我來！”
“謝謝！”
三人緩緩站起來，露出一臉慚愧的表情。
又有哪個醫生最初的夢想，不是治病救人呢？
哪怕是那些行差踏錯的醫生，大多也是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這三人原本因畏懼瓦波爾的力量，而選擇助紂爲虐，但現在卻也重新撿起自己最初的夢想。
三人沒有片刻耽擱，將身上的衣衫消毒之後，便走入病房，開始接手診所中的病人。
喬巴轉身，取出庫雷哈醫娘留下的紙條，將其遞給了高文，道：
“高文先生，這應該是庫雷哈醫娘昨天半夜甦醒之後，留給你的字條。”
高文伸手接過，掃了一眼之後，便明白過來，這是此前自己提及的藍波球之後，庫雷哈醫娘找到的相關資料。
“謝謝。”
喬巴搖頭，眼中帶着如有實質的感激：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
“你讓我明白，海賊原來真的和希魯魯克醫生說的一樣，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到的。”
“那你要不要上我的船？”
“我……”
喬巴看向自己的小蹄子：
“我是怪物，我有一個藍鼻子……”
說着喬巴情緒逐漸低落：
“我——！”
“哪兒那麼多廢話！”
範奧卡一手按在喬巴肩上，耷拉着眼皮道：
“在這裡遇見我們是你的命運。”
“你就不能把你的口頭禪改改？”
克洛一時無語，卻也在此刻轉頭看向喬巴，道：
“單就醫術方面來來說，你合格了！”
“所以啊~”
嘴上叼着香菸的山治也從後方探出頭來：
“嘛~也可以當作儲備糧！”
“那種事情絕對不可以啊！”
喬巴大驚，直接變成人類形態，慌張的將診所大門關上，轉身直接走進病房之中。
聽着病房外傳來的鬨笑聲，他的眼神之中卻着無比的憧憬。
“海賊……我嗎？！”
喬巴看着自己的雙手，嘴角逐漸勾起。
“喬巴醫生，快進來！”
一聲呼喚將喬巴的思緒拉回來。
他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雜念甩開，直接走進病房中。
將病人的情況以及處理方式交代給三名醫生之後，喬巴便轉身走進配藥室中，開始調製特效藥。
可心中卻不斷回想起高文三人方纔的話，眼神也逐漸興奮起來：
“沒有海賊做不到的事情。”
“起碼要先證明，我可以征服疾病，纔有資格登上高文先生的船！”
……
風雪漫天，在診所外的樹上，堆起厚厚的積雪。
高文三人匯聚在一起，商討着之後的事情。
“克洛速度最快，留守在凱斯達，隨時準備支援阿金或是防備姆休魯的突襲。”
“嗯。”
高文見克洛點頭，便將視線落在了範奧卡身上，猶豫片刻之後道：
“範奧卡你返回船上。”
“嗯？！”
“船長，那邊有克洛和路奇兩個主要戰力，即使是其中一人單獨對上姆休魯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高文搖頭，情況緊迫，他決定將路奇等人的情況，告訴範奧卡。
畢竟相對索隆三個年輕人而言，範奧卡無疑要成熟許多，雖說演技太爛，但終究比其他幾個直腸子還更好一點。
況且狙擊手最重感知，警惕性也比其他人更強。
“問題就在這裡，我要你盯緊路奇和卡莉法。”
範奧卡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
“他們還沒得到船長你的信任嗎？也對，CP特工的身份的確……”
“不！”
“我已經確定，他們就是世界政府的臥底，只是目前的動機尚且不明。”
“我知道了。”
範奧卡擡手推了推眼鏡，目光中泛着一絲冷意：
“需要我處理掉嗎？”
“暫時不用。”
高文搖頭：
“我還需要從他們身上得到更多關於六式的東西。”
“等到他們失去利用價值之後，如果還站在世界政府那邊……”
“我親自出手！”
“好！”
範奧卡應了一聲，隨即便從懷中取出幾顆造型奇異的子彈，道：
“這是之前從澤法身上搜到的海樓石子彈，現在或許能派上用場。”
高文一愣：
“我說怎麼當時沒找到，感情進了你小子的腰包？！”
“嗨~！”
範奧卡擺了擺手，轉身逃也似地溜了，嘴裡還唸叨着命運之類的讓人聽不懂的話。
範奧卡走後，高文又將凱斯達這邊的事情全部交給克洛，正準備動身，開始在磁鼓王國境內，搜查姆休魯一行人的蹤跡。
卻在看到喬巴交給自己的紙張之後，停下了手上地動作。
“藍波嗎？！”
“算了。”
“不差這麼幾分鐘時間。”
說罷。
高文轉身返回庫雷哈的住處，按照他所指示的位置，終於在藏書室的一角，找到了一份紙張早已發黃變質的文件。
他拍掉文件上的灰塵，便開始翻看起來。
幾分鐘過去，高文一臉茫然的將文件放下，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不是……”
“這玩意兒真的是人看的？！”
一時間高文不禁有些後悔上輩子沒有學醫。
他不信邪又看了幾遍，終於從字裡行間，找到了一絲絲關鍵信息。
“那些公式、專業名詞和論證過程，我看不懂，但帶有總結性質的開篇和結尾之中，卻能夠窺見一些有用的信息。”
高文沉思幾秒，便開始嘗試，理解這兩部分的內容，很快他的眼神亮起。
“動物系能力者的變身過程，主要受神經興奮度控制，而藍波球則是能夠將這一過程打亂。”
“也是因此，喬巴在服下第二顆的時候，會因爲對神經的反覆刺激，而導致無法控制變化過程。”
“服下第三顆甚至會因爲過度興奮而直接暴走。”
“打個比方的話。”
“人形態和動物形態，分屬兩極，越是靠右便越是接近人類形態，越是靠左便越接近動物形態。”
“這樣的話，最適合我的形態，應該在人形態與人獸形態之間……”
“調控神經興奮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