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人形魅魔
“啊？”
高文一愣，轉頭看向羅賓，見後者一臉期冀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硬着頭皮道：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呵呵~”
羅賓坐在病牀上，一手支着下巴，調笑道：
“還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
“廢話少說。”
高文語氣冷硬了幾分：
“關於武道大會的事情，給個準話。”
“沒問題。”
羅賓點點頭：
“不過，之後如果在旅途中，船長如果找到歷史正文的話或是歷史學相關的東西，還請船長幫我留下拓本。”
“嗯。”
高文點點頭，也暫時放下心來，又陪羅賓閒聊了一陣，這才轉身離去。
“呵呵呵呵~”
房間內。
傳來羅賓的輕笑聲，高文伸手揉了揉眉心，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這種毫不掩飾內心，雙商又極高的直球型選手，遠遠不是卡莉法那麼容易應付的。
以後有的頭痛了~
……
另一頭。
海軍臨時營地之中。
黃猿返回辦公室，熟練的泡着紅茶，一旁的副手卻是激動的滿臉通紅。
“波魯薩利諾大人，爲什麼？！”
“爲什麼要坐視罪惡，從我們眼前溜走。”
黃猿並未搭話，只是淡淡將手中的茶杯遞上，遞到部下身前。
後者下意識接過，掃了一眼手中滾燙的茶湯，便不再關注，隨手將其放在桌上。
方纔被寇布拉質問的啞口無言的那一幕，如同一根尖刺一般，扎得的內心生疼。
此刻更是連部下的姿態都忘記。
“加吉魯，你先嚐一口，這可是老夫好不容易纔找到的高級貨~”
“可是……”
“沒有那麼多可是。”
黃猿緩緩坐下，悠然的從辦公桌上拿起指甲刀，開始修剪指甲，語氣慵懶道：
“吶~”
“加吉魯，你說是冤枉一個無辜之人的罪惡更重，還是放走一個罪犯的罪孽更重？！”
“我……”
加吉魯一時語塞：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黃猿的視線落在加吉魯身上：
“我們手中的權力太大了，大到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普通人的命運，可我們也不是神，沒有一雙能洞悉一切罪惡的眼睛。”
“即使你有洞察最惡的能力，同一件事情從不同角度去解讀也會有完全不同的結果。”
“請你對你手中的權力有着最起碼的敬畏，也去好好想想你揹負的正義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波魯薩利諾大人……是我衝動了。”
加吉魯回過神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披肩。
他第一次察覺到，印在披肩上的正義二字，究竟有多麼沉重。
也第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因行事作風過於和稀泥，而在海軍內部頗有微詞的男人心中，也堅守着自己的正義。
甚至相較於赤犬的過分激進，青雉的無爲，他纔是那個最清醒的存在。
“嘛嘛~”
“別這麼嚴肅。”
黃猿笑了笑，再次將桌上的茶杯放在加吉魯手中，這一次後者沒有拒絕，淺嘗一口之後，便將茶杯放下。
幾分鐘後，加吉魯離去。
黃猿一屁股坐回躺椅之內，目光越過窗臺，落在阿拉巴斯坦的王宮之中。
日上高頭，陽光烈烈。
刺目金光照耀之下，阿拉巴斯坦王宮顯得異常的巍峨壯觀。
它已經在這裡屹立近千年，如果沒有意外，它將一直守在這裡。
“真是壯觀~”
“不止是騎士高文，就連寇布拉都願意承擔如此巨大的風險，保護那個女人嗎？！”
“妮可-羅賓……”
猶豫片刻之後，黃猿拿起電話蟲，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
……
……
大海上。
風浪漸起，卻難以撼動海軍本部的軍艦。
青雉站在甲板上，緩緩放下手中的電話蟲，視線落在遠處的畫面之上，目光逐漸冷了下去。
“妮可羅賓出現在阿拉巴斯坦，甚至還和阿拉巴斯坦皇室，以及騎士高文有所牽扯。”
“這兩方爲了保住她，甚至不惜與波魯薩利諾正面對峙嗎？！”
澤法旁聽了青雉的通話，目光無比複雜。
奧哈拉發生的事情，對身爲原海軍大將的他來說，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
當初戰國因爲這件事，沒少衝青雉發火。
但如今再回看那段歷史，澤法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火氣難以發泄出來。
“她是無辜的，奧哈拉也是無辜的。”
青雉並未接話，身爲海軍大將的理智，依舊讓他第一時間便看出了其中的風險：
“按照波魯薩利諾的說法，於阿拉巴斯坦境內現身的金獅子史基、騎士高文以及被捕的克洛克達爾三人，都有可能是衝着妮可羅賓來的。”
“她能解讀歷史正文，一旦落在高文手中……”
澤法淡淡道：
“如果那真的是一段光明正義的歷史，世界政府又爲何要將其抹殺呢？！”
“可其中隱藏的東西，一旦落入海賊手中，依舊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青雉目光森冷，心中已經起了殺意：
“果然，當初我的決定是一個錯誤，這一次就是我挽回錯誤的機會。”
“庫贊。”
澤法擡手拍了拍青雉的肩膀：
“如果妮可羅賓真的上了高文的船，你應該感到欣慰纔對，能夠說出那種話的男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妮可羅賓能夠被他看重，恰恰說明，你當初的決定，大概率是正確的。”
青雉轉頭，眼神中帶着難以掩飾的詫異之色：
“那傢伙究竟對你做了什麼，你纔會對他認可到這種程度？！”
如果說原本青雉對於高文僅僅只是因爲澤法的原因，而有了一絲好奇的話，那現在這一絲好奇，就已經化爲了說不出的震驚。
雖說青雉大多數時間，都在追隨卡普修行，但也是澤法一手調教出來的學生，更是其中最爲優秀的存在之一。
對於澤法的性情自然無比了解。
澤法同輩的老兵之中，他是信念最堅定，也是受到的打擊最重，卻一直未曾改變自己信念的那一個。
僅僅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讓澤法的觀念產生如此巨大的轉變，甚至對高文的人品信任到這種程度？！
在海軍內部，能夠讓澤法無條件信任的，只有與他一起殺出來的幾個老人！
“等你見到他，你就明白了。”
澤法嘴角噙着一絲笑意，緩緩從懷中取出幾塊餅乾，又將其中一塊遞給青雉。
“這是……”
“嚐嚐。”
青雉輕輕咬下一口，只覺得一陣乾澀的味道，衝入口腔，口感更是無比粗糙。
他看的出來，這種難吃並非是烤制工藝的問題，而是食材本身的問題。
他不解的轉過頭去，卻看到澤法同樣在一口一口的餅乾送進嘴裡，咀嚼幾下之後便嚥了下去。
澤法這纔開口道：
“感覺怎麼樣？！”
“好難吃。”
澤法嘆道：
“可這樣的食物，於那些人而言，已經是難以得到的美味。”
“那些人？！”
“啊，當初在渡鴉港和我一起種下這些小麥的海賊，這是他們送我的禮物。”
“海賊？！”
青雉怔了一下，彷彿第一次認識眼前的澤法一般。
如果說海軍內部有人能夠和海賊一起做出這種事的人，可以是卡普，可以是黃猿，甚至可以是青雉自己，但唯獨不可能是澤法。
只有知曉澤法一生經歷的人才會明白，海賊曾經對這個男人做過的事情，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但你現在告訴我他和海賊一起種小麥？！
“澤法老師……”
此刻。
青雉有些明白過來，爲何當初在海軍軍官學校頂層，澤法爲何說自己從未真正瞭解過海賊了。
“渡鴉港、騎士高文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他再度問出了這個問題，從澤法口中得到的，依舊是那個相似的答案：
“一個與衆不同的，可以稱之爲樂園的世界。”
“一個異類的海賊。”
譁——！
天空一聲雷鳴，電光劃破陰沉的天空，近乎將雲層都撕裂。
青雉看着澤法嘴角的笑意，一時間心緒不寧。
第一次。
他第一次如此期冀去見到一個人，一個海賊，甚至是自紅髮之後，成長速度最快的海賊！
“他也相信正義？”
“恰恰相反。”
澤法搖搖頭：
“即使他沒有明說，我也能感受到，他平等的蔑視海軍所有人的正義。”
“不殺的正義、燃燒的正義、絕對的正義……”
“如果你真的去問他，究竟哪一種是對的，他大概率會告訴你，這都是狗屁。”
“那總有一個正確的答案吧？！”
青雉不解，眉頭緊皺成川字形。
“誰知道呢？！”
“這種問題還是你親自去問他好一點。”
“戚……”
青雉習慣性的撇了撇嘴，可臉上的不滿僅僅只維持了幾秒鐘，他便轉身走進船艙之中。
幾分鐘後。
軍艦的航行速度再度提升一大截，即使遠處的風暴已經逐漸劇烈起來，也依舊無法阻擋青雉迫切的內心。
……
……
……
數日後。
阿魯巴那周邊，一座城鎮之中。
加布拉三人組協助伊卡萊姆，安撫當地的難民之後，拖着疲倦的身體，隨意找了一個位置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