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海就是我的墓地
數日後。
渡鴉港邊緣，一座山下，遍地都是死者的墓碑，其中大半都是最近新增的。
只因這一戰之中，死去的平民和港口衛兵實在太多。
四周不時傳來輕微的啜泣聲，一位位平民前來此處弔唁死去的家人朋友。
角落裡。
高文親手立起一座墓碑，上面刻滿了在戰鬥中死去的部下的名字，而墓碑朝向的位置正是偉大航線的方向。
高文的目光掃過墓碑上雕刻的那一個個名字，口中喃喃道：
“你們就在這裡看着吧。”
“我，不，我們會將海賊團的旗幟，插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當所有人都開始傳頌高文海賊團的名號的時候，你們也將伴隨這個名字永存。”
說罷。
高文轉身，這才發現克洛和一衆部下，正站在墓園的入口，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話倒是說的挺漂亮呢。”
克洛嘴角噙着一絲笑意，用手掌扶了扶眼鏡，淡淡道：
“該出發了。”
“船長。”
“啊。”
高文淡淡一笑。
衆人跟在高文身後，步履匆匆，向着港口走去。
一艘長度超過百米的貨輪，裝載着糧食、軍火彈藥以及醫療物資，靜靜停泊在港口中。
這裡的食物，足夠高文手下的人，吃上好幾個月，軍火彈藥也足以支撐十場激烈的戰鬥。
只要將其運回帕拉島的據點，很長一段時間，高文都不用爲補給發愁。
更何況加沙已經承諾，在此之後將會建立一條隱蔽的航線，爲高文提供穩定的後勤補給。
加沙見高文到來，眼神亮起：
“高文先生，還請記得我們之間的承諾。”
“啊。”
高文點點頭：
“等我回去，便會派遣部下，開始在清理盤踞在渡鴉港周圍主要航線的海賊。”
說罷。
高文一躍踏上甲板，克洛亦是帶上部下緩緩走入船艙之中。
仔細檢查船隻內部的情況，確認無誤之後，貨輪發出一聲鳴笛，緩緩駛出港口。
加沙看向站在甲板上的那道身影，眼眶微微泛紅，終究沒有壓抑住心中的情感：
“高文先生，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高文微微一愣，背對着加沙揮了揮手：
“如果順利的話，你們很快就能在報紙上看到我的消息。”
“如果不順利呢？”
“那大海就是我的墓地！”
加沙抿着嘴脣，費了好大力氣，纔沒有讓眼中的淚水落下來。
她知曉東海不會是高文的極限，這個男人就像飛鳥，絕不會在這裡停留。
他註定要去更大的舞臺上，讓世界傳頌自己的名號。
“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
“不過，海賊是這麼帥氣的存在嗎？”
茉莉一愣，心中莫名生出了一絲不安：
“公主大人，您還有這個港口，還有這裡的子民。”
加沙擡手擦了擦眼中的淚水，語氣堅定道：
“我知道。”
“但我也需要足以保護子民的力量。”
“聽說偉大航線上，存在一種叫做惡魔果實的東西，只要吃下就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說不定……”
“公主大人，您想成爲旱鴨子嗎？”
“與強大的力量相比，這不過是一些微小的代價罷了。”
……
……
……
大海變幻無常。
即使是在相對平和的東海，不知何時會降臨的風暴，也足以傾覆絕大多數船隻。
狂風席捲，雷光閃爍。
迭起的波濤之中，一艘貨輪伴隨浪花起伏，隱隱有被淹沒的風險。
“快快快！船舵轉向！”
“前面是渦流，一旦陷進去，我們都得死！”
克洛站在甲板上，指揮船隻航行。
高文更是直接斬出一道道飛空斬擊，將遠處來襲的巨浪斬開，確保船隻不會因巨浪的衝擊而傾覆。
呼嘯的風暴第一次讓高文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起碼對於底層的海賊來說，變幻無常的氣候，纔是排在第一位的死因，戰鬥僅僅排在第二位。
“該死！”
“克洛你出海這麼多年，航海術水平怎麼跟我差不多？”
“以前船上有專門的航海士！”
“人呢？”
“之前在渡鴉港被燒死的那個就是。”
“你個坑爹玩意兒。”
克洛嘴角明顯一抽，剛想開口反駁，遠處便又是一輪巨浪襲來。
裹挾着排山倒海的威勢，要將面前的一切都吞沒，僅僅是引動的氣壓，就讓貨輪傳來吱呀的響聲。
“高文！”
“知道了！”
高文面色冷厲，擡手接連斬出數道飛空斬擊，方纔勉強將來襲的巨浪擊碎。
可遠處的大海，卻越發動盪……
……
幾小時後。
貨輪逐漸駛出那片瘋狂的海域。
風浪逐漸平息，甚至有日光透過雲層照在衆人身上，驅散海水的寒意。
僥倖生還的衆人紛紛癱坐在甲板上大口喘息。
高文看了看自己面板上LV-1的航海術，又看了看遠處面色慘白，傷口迸裂正在重新包紮的克洛。
想到後者的航海術水平和自己差不多，就覺得一陣蛋疼。
“進入偉大航線之前，必須先找個靠譜的航海士！”
一想到方纔的風暴，高文就是一陣後怕。
別前天剛剛說了耍帥的話，今天就葬身大海，那就搞笑了。
卻在此刻。
一道渾身纏着繃帶的身影，緩緩推開船艙的大門，一瘸一拐走了出來。
“這裡是哪裡？”
剛剛甦醒過來的阿金茫然的看着周邊的一切，直到看見克洛的面孔之時，方纔回想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百計克洛？是你救了我？”
克洛面無表情的指了指高文，冷冷道：
“是他。”
“騎士高文？”
阿金微微一愣，隨即便回想起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想起克里克將自己扔向高文，並毫不猶豫地開槍的那一幕，即使是他，即使是心中滿滿的都是忠義，也不由感到一陣窒息。
“爲什麼？”
“能在關鍵時刻爲船長擋刀的部下，我也很想要呢。”
高文伸出手：
“要不要來我船上？”
“我不一定是個好船長，但起碼不會向自己人開炮，也不會無端對着部下揮刀。”
阿金慘然一笑：
“海賊又有什麼情義？忠義？謊言而已！”
“我……”
話未說完，阿金眼前一黑，直接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