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工具的宿命
加布拉臉上寫滿了無奈。
貓頭鷹哪裡都好，就是這張嘴怎麼都管不住，許多次任務都差點被他這張大嘴巴破壞。
只能說貓頭鷹嘴上的拉鍊是真沒白長。
“額……”
薇薇對三人之間的互動忍俊不禁，臉上也多出幾分輕鬆之意：
“加布拉先生，你們是很好的夥伴呢。”
“那是當然。”
加布拉嘴角咧開，流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
“不過，也有一個傢伙例外，我跟他怎麼都合不來，就像是貓與狗之間，一見面總是打架。”
伊卡萊姆淡淡一笑：
“貓與狗之間也可以有着很深厚的情誼。”
“說什麼傻話？！”
加布拉搖搖頭，顯然沒將伊卡萊姆的話當真。
“呵呵~”
薇薇輕笑兩聲，便將注意力放在巴洛克工作社的事情之上。
她沉吟片刻之後，眼神逐漸堅定下來：
“接下來，我們的首要任務，便是擊敗一支海賊團，通過巴洛克工作社的入門考驗。”
“畢竟只有潛入巴洛克工作社內部，甚至是在成爲其中的高層，我們纔有可能接觸到核心的情報。”
“克洛克達爾身爲七武海，即使是巴洛克工作社和他之間的合作，保密程度也極高，甚至克洛克達爾有可能就是站在巴洛克工作社背後的男人。”
說着她擡起頭看向眼前的加布拉三人：
“一旦找到合適的目標，到時候還請三位出手。”
加布拉點點頭：
“沒問題，在這座島上，不存在我們搞不定的對手。”
對於自己的戰力，加布拉有着萬分的信心。
他精通六式，又兼具動物系三系之中肉搏能力最強的動物系，即使放在海軍內部也是將校級別的軍官。
換算成海賊的話，也有數千萬甚至近億懸賞金，這樣的戰力放在這種地方已經是碾壓了。
畢竟我在這裡總不可能再遇到那隻煩人的豹子吧？！
……
……
……
兩天後。
天氣大好，風浪平緩。
渡鴉號緩緩泊入威士忌山峰附近的港口之中。
早在近海之時，爲了避免因赤龍的存在，而引起騷亂，高文便將渡鴉號放下。
船體的動力系統雖說受損，但經過路奇等人的補救，在這樣天候下支撐幾十海里的航行沒有太大問題。
很快。
路奇便聯繫上港口中的船塢，從中買到修船需要的材料，又租賃了一間船塢之後，便帶着幾名船匠，開始對船隻進行維修。
高文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衆人，忍不住問道：
“完全修好大概需要多久？！”
路奇略微計算了一番之後，便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想要恢復正常航行能力，只需要半個月，而如果是要徹底解決這種隱患的話，幾個月都不夠。”
“這艘船最初的改造過程，實在太過粗暴，現在後續想要補上，難度比想象的大。”
高文點點頭，視線卻是落在了渡鴉號的船帆之上。
圓盾打底，印有骷髏標誌的海賊旗，即使落在港口之中，依舊顯得極其出衆，配合渡鴉號百米長的船體，更顯得威武至極。
看着眼前的渡鴉號，高文的注意力卻是想到了別處。
渡鴉號最初並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他原本是打算造一條可以陪伴自己，一直到旅行的終點的船。
一如草帽的薩烏森桑尼號，紅髮的雷德佛斯號，以及白鬍子的莫比迪克號，足以承載所有人前往更廣闊的世界。
以軍艦爲基礎改造而來的渡鴉號，終究會有一天被高文淘汰。
高文一躍而起，隨即穩穩落在甲板之上，擡手撫摸着渡鴉號的桅杆，心中想的卻是新船，他喃喃道：
“龍骨的自然首選寶樹亞當。”
“畢竟以寶樹亞當爲主材打造的方舟諾亞，沉入海中，數百年都未曾腐朽，就已經證明這種材料的優越性能。”
“至於船體以及外甲的材料……”
言語間。
一個已經被克洛親手殺死的男人出現在高文腦海之中。
瓦波爾。
或者說是瓦波爾的吞吞果實。
吞吞果實的能力在戰鬥方面，自然不如後期越發逆天的自然系或幻獸種。
但吞吞果實卻有一個堪稱BUG的能力，那便是將吃下的物質，按照能力者想要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甚至就連生物都能做到。
也是藉助這種能力。
原著中瓦波爾被草帽一夥擊敗之後，才能在因緣際會之下，製造出瓦波合金。
瓦波合金是一種記憶金屬，不僅僅擁有超乎想象的強度，更是能在受損之後自動恢復原狀，就連弗蘭奇的全身改造都是基於瓦波合金完成的。
瓦波爾也藉此重新翻身，建造黑磁鼓王國，甚至得到世界政府的承認。
“更重要的是，吞吞果實既然可以合成瓦波合金，那經過大量的實驗，應該也能合成其他堪稱魔幻的材料。”
“可惜了。”
高文搖了搖頭，便將這個問題放下，對於殺死瓦波爾，他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
畢竟那廝統治磁鼓王國那麼多年，就沒做過幾件人事，直接或間接因他而死的平民，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真正讓高文好奇的，還是這顆吞吞果實。
只是果實重生毫無規律，誰也說不準這枚果實最終會落入誰手中。
他又看了一眼現場，見路奇等人越發忙碌起來，便轉身走入船艙之中，看是規劃做起之後的規劃。
確認團隊將會在此停留半月之久後，高文索性給衆人放了個假，任由他們在港口周圍好好放鬆一番。
至於說盤踞在周邊，尋找獵物的海賊獵人……
高文道還真有點期待會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對自己出手。
不提戰力已經接近大將四皇層面的高文，也不提白銀級的克洛、阿金和接近白銀級的索隆、山治。
以威士忌山峰篇章中，那些海賊獵人展現出來的拉跨戰力，單就高文船上那些整天瘋狂健身的雜魚，都夠他們喝一壺的。
目前真正讓高文感覺到麻煩的，反而是怎麼處理路奇的問題。
直接殺了，他又有些愛才之心，畢竟是個黃金級的種子。
不殺吧，留在船上又是一顆定時炸彈。
看着甲板上忙碌的身影，高文一時間陷入了沉思，目光也逐漸冷了下去。
……
時間一晃，已入深夜。
威士忌山峰的港口依舊燈火通明，無數酒吧熱鬧非凡，沿途甚至躺着不少醉酒的男男女女。
趁衆人跟睡熟之後混出來的路奇、卡莉法二人靈巧穿行在人流之中，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在街尾。
只是他們未曾注意到的是，後方的甲板上，幾道身影，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
幾分鐘後。
威士忌山港口後方。
路奇和卡莉法並肩，向着約定的地點，飛速前進。
伴隨着身後港口中的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逐漸減小，路奇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煩躁，背心的寒毛都在此刻根根豎起。
他心中那種似有似無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以至於他下意識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到底是什麼？！
我到底忽略了什麼？！
上頭的人要碰頭的真實目的，真的僅僅只是因爲重新換了對接的人，還是別的什麼……
“怎麼了？”
卡莉法停下腳步，一臉不解的看向身後的路奇，後者臉上那種似有似無的慌亂，更是讓她都感覺到一絲不安。
只因她從未有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這樣的……
慌亂中甚至帶着一絲……恐懼，沒錯，是恐懼的表情！
“到底怎麼了？！”
“不對勁！”
路奇壓低聲音，視線不安的在四周逡巡。
早在半個月前，他便出現了一種似有似無的危機預感。
最初他只以爲那是自己的幻覺，後來那種危機感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見聞色應該要覺醒了。
而超脫五感之外的見聞色，更像是一種直覺，而直覺對於危險的感知往往是最準的。
“今晚的行動……是陷阱！”
卡莉法一愣，嘴角扯出一絲勉強的笑意：
“這怎麼可能？！”
“上頭就算把斯潘達姆撤下，也與我們無關，怎麼可能對我們出手？！”
“我們只是執行任務的——！”
砰——！
一道震耳的爆響突然在路奇耳邊炸開，也將卡莉法的話打斷。
當路奇回過神的時候，卡莉法胸前已然炸開一朵血花，她整個人直接被這一槍轟飛，將後方的岩石撞碎。
“卡莉法？！”
路奇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他剛剛向前一步，卻又在下一秒本能的頓住身形。
只因頭腦中那剛剛生出萌芽的見聞色，在此刻傳來讓他感到戰慄的危機感。
下一瞬。
砰！
一顆子彈貼着路奇的衣衫滑過，撕扯下他胸口上的一片血肉，也讓他的面色在此刻呈現出一絲慌亂。
只因在他的大腦之中，憑藉槍械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人不多，恰巧就在威士忌山的僅僅只有範奧卡一人！
“範奧卡？！”
“我的身份暴露了嗎？什麼時候？”
只是傳入路奇耳中的，卻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哦呀~”
“真是野獸一般的直覺，不愧是CP9八百年來天賦最強的男人。”
身着一身白色西裝，帶着紅臉面具，頭髮如同向日葵一般炸開的吉斯蒙達緩緩從陰影中現身。
而與他並肩的，則是一名拿着燧發槍，同樣身着一襲白衣的CP0成員，顯然剛纔出手的也是他。
“只是可惜了，今夜這裡就是你葬身的地方。”
伴隨着來人的聲音落下，無數早已經埋伏在周邊區域的CP0成員紛紛現身，將路奇圍在中央。
四周殺意凌然。
此情此景，路奇又怎麼不知道他們的打算？
只是他心中帶着難以言說的不解。
我在前方，爲了守護正義，不惜遭受海軍一個多月的追殺，數次險死還生，最後換來的卻是世界政府的屠刀？
就連我此刻唯一可以說的上是同伴的存在都……
路奇看向遠處已然失去意識的卡莉法，雙目瞬間就變得一片通紅：
“爲什麼？！”
“爲什麼？！”
吉斯蒙達的聲音之中，帶着不加掩飾的森冷之意，已將自己當成了裁決生命的神靈：
“當工具失去利用價值，甚至有着反噬主人的可能的時候，無論他有多麼優秀，有多麼光明的未來，都沒有任何意義，等待他的只有被拋棄一個下場。”
“我沒有背叛世界政府！”
“誰知道呢？當無論是世界政府、CP組織還是海軍內部，都沒有查出泄露六式的人，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吉斯蒙達伸手指向路奇，冷冷道：
“瀉露六式的就是你！”
“不是我！”
路奇咬牙，緩緩退到卡莉法身旁，小心翼翼提防着周邊一衆CP組織成員的攻擊。
“路奇~”
恢復意識的卡莉法掙扎着坐起身，面色已是慘白至極。
她一手按住傷口，勉強將血止住，卻已經沒有了戰鬥的力氣。
方纔對方那一槍將她重傷，卻恰好卡在不會讓她立刻斃命的程度，爲的便是盡最大可能將路奇留在這裡。
“真是諷刺啊~”
卡莉法喃喃一聲，眼中透露出說不出的悲涼。
未曾想自己數月前，爲了混入高文海賊團，與路奇配合上演的一出同伴爲了彼此相互犧牲的戲碼，竟真的要在這裡重演。
就連捅向自己的刀，都還是世界政府手中的那一把。
只是這一次他們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就連自己之前對路奇說的，世界政府看重他的天賦，不會輕易將他放棄的話，都顯得天真而幼稚。
在這些人眼裡，我們終究只是工具罷了。
正義？！
呵，正義啊~
卡莉法壓低聲音，腦海中卻在此刻浮現出一張英挺的面孔，她帶着幾分自嘲的說道：
“如果你能活下去的話，幫我問問那傢伙，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路奇，別管我，走！”
砰——！
黑夜中再次閃爍起火光，吉斯蒙達身旁的狙擊手開火，將卡莉法的話打斷。
可射出的子彈卻是被早有防備的路奇擡手截住。
嗤——！
漆黑的彈頭高速旋轉，在路奇的掌心不斷摩擦，帶出一陣白煙以及血肉焦糊的味道。
路奇看了看掌心的傷口，又環視一圈。
心知今夜僅憑自己的力量，要帶着卡莉法逃命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即使沒有這名堪比範奧卡的狙擊手，僅僅只是吉斯蒙達無意間瀉露出的殺意，就已經讓他感覺到危險。
只是就這麼放棄卡莉法，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