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劍
此時的蒙卡，尚未在百計克洛手中經歷那場慘敗，下巴還是肉做的，手臂也沒有換上巨斧形狀的義肢，但整個人的氣場卻遠比後世卻更加強橫。
只因如今他的心態、意志、信念，都處於此生的巔峰時期，生於信念的力量就更加強大。
蒙卡極目遠眺。
荒島上火光沖天，一名負責偵察的海兵匆匆走到蒙卡身旁，行了個軍禮之後，便開始彙報情況：
“島上一處海灣中發現一艘海賊船，看旗幟無疑是高文海賊團的。”
“不過奇怪的是那艘船從中間斷裂開來，切面無比平整，不像是自然形成，倒更像是人爲。”
蒙卡微微一愣，舉起手中的望遠鏡，看向遠處的海灣。
如偵察兵報告的信息一致，一艘從中間斷開的海賊船擱淺在沙灘上。
這樣的傷痕蒙卡曾經見過。
那是在幾年前。
卡普迴歸東海掃蕩周邊海賊的時候。
那個一直跟隨在卡普身邊，沉默無言，名爲博加特的男人。
當時所有人都以爲他僅僅只是卡普的跟班罷了。
直到他一劍將一艘海賊船斬成兩半，強悍的劍氣幾乎將大海都切開的時候，所有人都失去了聲音。
能夠數十年如一日跟在卡普身邊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是什麼無名之輩？
那時博加特留下的切口與眼前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因而僅僅一眼蒙卡便能夠判斷出，出手的必然是一位用劍的好手。
“騎士高文做的？”
“不對，能夠留下如此整齊斬痕的劍豪，即使放在偉大航線上都算是一號人物。”
“高文的實力我清楚，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那就是遭遇了別的海賊嗎？”
蒙卡微微皺眉，對出手的神秘人生出一絲警惕，能夠一劍斬船的強者，放在東海不應該是無名之輩。
即使是在他的印象之中，也僅僅只有出身本部的幾位將校才做得到。
“不過，看樣子對方應該是和高文海賊團交過手，呵，倒黴的傢伙。”
想到這裡蒙卡信心倍增。
在他的印象當中，高文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
如今又遭遇神秘強者的襲擊，不需驗證，就知道對方必定損失慘重，那艘船就是最好的證據。
軍艦上又是幾輪炮擊落下，漫天的赤紅流星將整座島嶼徹底引燃，火光沖天，林間除此之外卻無一絲動靜傳出。
蒙卡眼瞅着船上的炮彈消耗過半，便叫停了炮火。
他決定親自出手取下高文的人頭。
看着身後摩拳擦掌的海兵，蒙卡獰笑道：
“兄弟們，今夜就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候！”
“爲了正義！”
蒙卡堅定的聲音落下，一衆海兵的情緒徹底被引爆，甚至於有人興奮到顫抖。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和高文海賊團交手，之前每一次都將對方打的抱頭鼠竄，己方付出的也不過是幾人輕傷的代價。
而如今高文就在島上，那是活着的功勳更是行走的五千萬貝利！
“懸賞高文的不僅僅是海軍，哥亞王國王室在地下世界的懸賞金，已經開到了五千萬！”
“只要能夠拿下他，那都是我們的，更何況我們是在執行正義！”
“絕對的正義！”
正義信念打消了這些海兵的最後一絲顧慮，手中的刀劍和蠟紙封裝的彈藥帶給了他們空前的信心，也讓他們真正成爲冷血的劊子手。
衆人彷彿看到了自己功成名就的場景。
“殺！”
蒙卡暴喝一聲，隨即一馬當先跳下軍艦，向着山洞的位置疾馳而去，一船海兵面露狂熱，亦是緊隨其後。
衆人腳步迅速，蒙卡更是一馬當先，短短几分鐘，便跨越近千米的距離。
很快。
手握長劍的高文，領着數十名海賊，出現在蒙卡的視線當中。
他面色淡漠的看着眼前狂熱的海兵。
只覺得這些人的眼神與那些死在前身手中的同行，沒有任何區別，都是一樣的狂熱和貪婪。
海兵、海賊的戰鬥，也在這一瞬間爆發。
荒島上瞬間便傳來一陣密集的槍響，幾個呼吸之間，雙方便留下了數具屍體。
即使是高文船上那些因恐懼而退縮的人，也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忘記了何爲恐懼。
拿起手中的刀槍，與敵人搏殺在一起。
血腥而又猙獰。
對海軍來說此戰，是爲名，爲利，爲進身之階，海賊則是純粹的爲了生存而戰！
砰！
砰！
砰！
密集的槍響之中。
高文揮劍切開幾顆飛射向自己的子彈，隨即高文擡眸看向遠處同樣未動的蒙卡，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與其說你是海兵，倒不如說是我的同行。”
“牙尖嘴利的小鬼！”
蒙卡獰笑一聲，看着眼前的格高文，卻是沒心思與他多說什麼。
他腳下重重一踏，幾乎將地面都踏碎，整個人化作一道利箭向着高文疾馳而出。
與此同時手中板斧橫掃，爆發出駭人力道，這一擊即使是劈在岩石上也能輕鬆將其碾碎！
曾經他數次憑藉力量，將高文死死壓制，現在再來一次他不認爲結果會有所不同。
這片大海上的確不乏有人能夠在一個月之內脫胎換骨，惡魔果實、科技改造、霸氣覺醒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提升一個人的戰鬥力。
但高文顯然不在此列！
下一瞬……
轟！
狂暴的力道將地面的岩石都擊碎，蒙卡的眉頭卻是微微皺了起來：
“打空了？”
“不，是你太慢了……”
高文戲謔的聲音在蒙卡耳邊響起，後者的背心瞬間便被冷汗打溼。
沒來由的沙灘上擱淺的那艘船再次出現在蒙卡眼中。
下一瞬間。
刺骨冰寒的殺意自蒙卡身後襲來，幾乎將周邊的空氣都完全凍結，無法言說的恐懼在蒙卡心中升起。
一個被他否決的猜測，再次出現在蒙心中，讓他瞳孔巨震：
“那艘船……是你斬斷的？這不可能！”
“庸人才會說不可能，強者自會找到解決辦法，這便是你我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高文興趣缺缺的看向蒙卡，這個曾經壓得前身喘不過氣的男人，此刻已經無法讓他升起戰意了。
他淡淡道：
“一劍殺你，也與過去斬斷因果！”
“我——！”
蒙卡的話尚未說完，便感覺脖子上掠過一陣涼意，再回首高文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一具失去頭顱的身體，出現在他眼前……
那是我？
蒙卡腦海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