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顧晨城終於放開我的脣。他狠狠瞪着我,道:“老子不比那狗屁的鄭予安差,只要你一句話,老子就做你狗尾巴。”
他的吻來得又突然又霸道,我被他打得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只能愕然地瞪着他。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側開了視線,只留下微微泛紅的耳尖:“你就說要不要吧。”
才認識顧晨城的時候,我的確考慮過他對我感興趣這個可能。不過在之後的相處中,越是瞭解就越覺得他就是個臭脾氣、熱心腸的大少爺,出手幫我不過是因爲看不慣倚強凌弱的不平事,就再沒往他對我有意思這個方向上想過。秦維泰警告我離他遠點時,我也只當是秦維泰的未知陰謀。
現在這個吻,把我徹底打蒙了。我摸着被他咬得滾燙的脣,奇怪地問他:“晨城,你這是可憐我,還是喜歡我呢?”
顧晨城沒有回頭,硬邦邦地甩下一句:“你說呢。”
我不知道。我的心裡只有鄭予安一個,目前還沒有想要放棄。可是顧晨城對我一直很好,讓我折他面子,我也是不願意的。我斟酌着字句慢慢說道:“晨城……我現在……還想去找找我弄丟的那條尾巴……”
顧晨城的眼中蘊含着怒意:“鄭新月,你確定了嗎?”
我小心但是堅定地點了點頭:“確定。”
顧晨城倏地站了起來:“鄭新月,你特麼別後悔。”
他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開門後一陣微風又把他吹了回來。他身上連條內褲都沒有,只有一條堪堪掛在腰上的浴巾擋住隱秘部位,要是這樣走出去不被抓進警察局纔怪。
他想走走不掉,只能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不再看我。
我又想笑又不敢笑,生怕他一個衝動就這樣衝了出去。我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旁,道:“晨城,你別生氣了。你說喜歡我,我很開心的。可是感情這種事,也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你特麼哪隻耳朵聽到老子說喜歡你了?老子那是同情你。”顧晨城斜着眼睛看着我:“鄭新月,別特麼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他肯辯解就說明我們還沒鬧崩,像他這樣順毛萌逆毛炸的大少爺挺少見,我還是挺珍惜這個朋友的。
“是,謝謝你同情我。”我謙遜地點着頭:“晨城,其實我特別感謝你。基本上每次我落難,都是你來救的我,你就像超人一樣英勇帥氣。”
這通好話讓顧晨城臉色好了許多,他雖然還是不肯看我,語氣卻緩和了許多:“哼,算你有點良心。”
“咕——”
“哈哈哈哈……”他的肚子傳來一陣轟鳴,讓氣氛瞬間緩和下來。
他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笑什麼笑,我特麼這是爲了誰餓的肚子?”
狗少爺又炸毛了,我趕忙陪着笑臉道:“對不起,是我的錯。現在給你煮點面墊肚子,好嗎?”
我也沒有吃早飯,看看櫃子裡還放了兩包泡麪,乾脆一起煮了。我最近都沒有在家吃飯,冰箱裡就剩了一盒小黃瓜,洗洗拿來當蔬菜吃。
等到吃飽飯之後,顧晨城這才平緩了語氣:“鄭新月,你想清楚了,鄭予安就是個男人而已,你真的要拿自己的前程去賭嗎?你和……我們不一樣。”
他後半句想了一會兒才說出來,我明白他並不是要強調自己身份高,而是提醒我認清自己。我不比他們,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如果丟掉自己的前程,未來不見得有更好的機會讓我向上爬了。
被他這麼一鬧,我的理智恢復了許多,倒也不急着飛回x市了:“我知道,我會再考慮一下的。”
“你上一次不是還很驕傲地和我說,要靠做衣服還我人情嗎?”顧晨城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的衣服還等着你做呢,沒有名氣的爛牌子我可不會穿。”
就你時尚時尚最時尚,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知道了,大少爺!”
“叩叩叩”下午收拾房間的時候,門突然被叩響,我以爲是樓管送衣服來了,趕緊跑過去開門:“謝謝——予安?”
“月月……”門外的鄭予安神色十分疲憊,下巴泛着青色,頭髮也有些凌亂。他站在門口並沒有直接走進來,而是低聲詢問道:“我還可以進來嗎?”
我的予安做什麼事都運籌帷幄,可現在他居然站在我的門口不敢進來,我的心瞬間軟了下來,側身讓開門,道:“進來再說吧。”
鄭予安關好了門之後,靠在門上看着我:“月月,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給時間到底是拖延的藉口還是無奈的請求?我分不太清,不過我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予安,我給你時間。”
鄭予安的眉眼稍稍有些舒展,似乎想要伸手抱住我。我怕我會淪陷在他的溫柔裡,趕忙把後面的話一次性全部說完:“予安,我們暫時分手吧。等你處理完林昕蓉的事情之後,再來談我們之間的事情。”
鄭予安的手凍結在半空,他深深地看着我,過了半天之後,他重新收回手,微微笑道:“這樣最好。林昕蓉的事情由我處理,你繼續你的學業,不要分心。”
他的笑容裡帶着自信,臉上的憂鬱也少了不少,似乎我纔是他最大的難題,解決了我之後剩下的事情都不在話下。
大手輕輕地按在我的腦袋上,鄭予安低聲道:“月月,你突然掛斷電話,嚇得我的魂都要散了……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知道以後做傻事……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爲是,以爲能在你知道消息前解決所有事情……”
說開之後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默默地看着鄭予安,他眼中的情意真真切切,不像是演戲。他瞞着我是怕我胡思亂想,直接跑回x市,這個理由說得通。他答應林昕蓉婚事只是爲了穩住對方,方便自己趁機解決事情,這個理由也說得通。我應該相信他嗎?
“鄭家的仇家呢?”我還是忍不住開口追問:“他們已經被解決了嗎?”
“暫時沒有,”鄭予安笑了笑:“這兩件事其實可以歸結爲一件事,計劃成功的話,兩件事可以一起解決。”
我有些擔心他:“你……你小心一點。”
“我知道。”大手在我的頭頂呼嚕了兩下:“傻丫頭,你不能對我多一點信任嗎?昨晚那樣的情形,萬一出事了怎麼辦?我離得那麼遠,想要救你也沒有辦法啊。”
“以後不會了。”我對我不信任鄭予安這件事有些羞愧,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他想傷害我,當初就不會爲了保護我把我遠遠地推開了,我怎麼能懷疑他騙我呢?
“鄭予安,你特麼還有臉來這兒?”一道身影忽地閃過,照着鄭予安的臉上就是一拳。
我這纔想起家裡還有一隻狗少爺在睡覺:“晨城,別打!”
我話音未落,顧晨城已經撲到了鄭予安臉上,鄭予安微微側開身讓過顧晨城的攻擊。顧晨城來不及剎車,直直朝前撲去,被鄭予安一掌按在背上,直接按趴在地。
三次打架都沒能佔到上風,顧晨城氣得發狂,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了起來,尋找着時機攻擊鄭予安。
我趁機站到兩人中間:“晨城,有話好好說。”
“鄭新月,你特麼都被他騙成什麼樣了?還替他說話。”顧晨城紅着眼睛道:“你讓開,這一架老子打定了。”
我還要說話,手腕忽然被拽住,鄭予安把我拉到身後道:“月月,他要打就讓他打吧。沒事的,他不是我的對手。”
“放屁!”顧晨城氣急敗壞地衝了過來。
鄭予安一面從容地讓開他的攻擊,一面道:“x軍區三屆自由搏擊冠軍?現在的新兵素質太低了,訓練強度還要提高。”
顧晨城十八歲進入部隊,十九歲開始就年年拿部隊自由搏擊比賽的冠軍,在軍隊橫着走的人物居然在鄭予安手下吃了虧,怪不得他不肯服氣。
“嘭”鄭予安的肩膀中了顧晨城一記重拳,顧晨城挑釁地看着他:“打架還要分心裝x,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鄭予安的眼中閃着光芒:“還不錯,是我小看你了。”
“啪”顧晨城的眼圈又變得烏青,鄭予安笑了笑:“你不分心也沒討着好。”
顧晨城氣得全身毛都炸開:“再來!”
兩人你來我往,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架,直到兩人都沒力氣之後這場架纔算結束。顧晨城的臉上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鄭予安則要好些,不過看他一直揉着肩膀,似乎也傷得不輕。
我本來想阻攔,可是兩人打到後面打得有說有笑,似乎只是交流技術,我也就任憑他們打下去了。
“cao,”顧晨城的貓兒眼瞪得圓圓的:“鄭予安,你特麼全往我臉上招呼,什麼意思你?”
“順手。”鄭予安一面揉着肩膀一面對我道:“月月,今天是你生日,我訂了一家法國餐廳給你慶生,快去換衣服吧。”
我還沒有說話,顧晨城先不幹了:“法餐不好吃,什麼都是臭的。”
鄭予安道:“抱歉,沒料到你在這裡,我訂的雙人桌。”
“那就取消了。”顧晨城長了一箇中國胃,對西方國家的食物敬謝不敏:“這邊的餐廳做什麼都難吃,鄭新月,我讓趙姨給我帶了火鍋底料,晚上我給你做火鍋吃。”
他看了一眼鄭予安,又補了一句:“只有今晚一次機會啊,不吃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