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
葉楠蹙眉搖搖頭。如果這女人真的是沈蘇,以傅薄笙對她的寵愛,怎麼可能當着她的面和別的女人親熱?
她思緒有些混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極了。
傅薄笙彷彿感覺到她的注視,從紀菲兒脖頸間擡起頭來,冰冷地睇了她一眼,“你怎麼在這?鄭老闆呢?”
在他心裡,生意永遠比她重要得多。
中央空調的涼氣呼呼地灌進心裡,葉楠走過去,笑容牽強,“他有事走了。”
傅薄笙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推開紀菲兒,掏出一根雪茄點燃,“你的意思是,你剛剛弄丟了我兩個億?”
他抽菸的樣子很迷人,修長的指間夾着一點紅星,煙霧繚繞間性感的薄脣若隱若現。
葉楠的目光定定落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身上,上上下下仔細將人打量了一遍,才顫聲開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離得這麼近,她終於看清楚,這女人不是沈蘇,只是眉眼相似而已。
這個認知讓她不知道是喜是悲,但無論怎麼說,她總算鬆了口氣。
“抱歉就夠了?”傅薄笙猛吸了一口煙,輕蔑地將菸圈盡數噴在她臉上,“擺出這副委屈的死人臉給誰看?我告訴你,你應該慶幸你還值兩個億纔是!”
葉楠閉了一下眼睛,嘴脣已經被她咬得泛出了血腥味,“薄笙,真的,抱歉。”
她不是沒有被他羞辱過,時間久了,無論他用怎樣過分字眼,她都已經能平靜以對。只是如今在別的女人面前,這份屈辱就變得尤其讓人難堪。
“葉姐姐,人家阿笙都說抱歉沒用了。”紀菲兒曖昧地拿過傅薄笙手裡的煙吸了一口,紅脣吹出白色的霧氣,翻了個白眼,“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阿笙拿你還有什麼用?是哦阿笙。”
她妖嬈一笑,倒在傅薄笙的懷裡,嗤道,“讓我去都能比你做得好。”
“嗯。”傅薄笙將人攬進懷裡,淡淡應了一聲,大手絲毫不避嫌地捏着女人的柔軟。
葉楠看着這刺眼的一幕,心已經痛的麻木。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一陣,終於落在一臉享受的紀菲兒身上。
內心激烈的情緒堆積到頂點,她冷笑起來,“這種出賣身體的事情,你去也很適合。”
“你!”紀菲兒突然從座椅上彈起來,面露兇光,不知想到什麼,又忽然柔弱地倚回去,告狀道,“阿笙,你看她都說了些什麼。”
傅薄笙沉下臉,手裡的菸頭呼的朝她擲了過來,“你再說一遍!”
葉楠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菸蒂擦着她的衣服劃過,雖然沒有燒着,但依然在上面留下了骯髒的痕跡。
“身爲傅太太,你說出這種下三濫的話,是要給我丟人嗎?”傅薄笙眉眼冷肅,涼涼的看着她,“給她道歉。”
道歉?讓她跟他的情人道歉?
葉楠心臟的血液一寸寸凝結,倔強地昂着頭,“不。我沒有錯。”
“沒錯?呵。”傅薄笙的目光彷彿能穿透一切,忽然饒有興味地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菲兒就用你們的女人的方法解決吧。她不道歉,你可以隨意處置她。”
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好像在談論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真的?”紀菲兒的語氣很是興奮,轉了轉眼珠,從沙發上站起來,倒了兩杯紅酒走過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姐姐喝了這杯酒,我就原諒你好不好?”
葉楠警惕地盯着她走近。
喝酒泯恩仇?不可能。她根本不相信紀菲兒是什麼省油的燈。
果然,走到跟前,紀菲兒的腳下忽然一滑,猛地向她撲過來。葉楠反應及時地往旁邊跨了一步,然而對方彷彿早有準備,高跟鞋準確地一腳踢上了她受傷的腳踝。
好疼!
那一瞬間的疼痛是常人難以忍受的,葉楠低呼一聲,疼得蜷起了身子。與此同時,紀菲兒手裡的的兩杯紅酒也悉數倒在了她的身上。
冰涼的液體順着前襟灌入領口,她冷得打了個哆嗦。
“呀,葉姐姐,你不喝酒就算了,幹嘛打翻它?”紀菲兒驚詫地叫了一聲,作勢要去扶她,順手抓住她的領子一扯,“哪裡傷到了?我看看。”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帶着笑意出口,與此同時響起的,是‘刺啦’一聲衣帛破碎的聲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紀菲兒鬆開手裡的布料,求助一般地往傅薄笙看去,只見對方眉眼深沉,正盯着葉楠大開的領口。
葉楠無助地擡起手臂護住走.光的前.胸,鼻尖的酸澀一波一波涌來,幾乎讓人支撐不住。
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站在她這一邊的。
她跛着腳,不想再看他們一眼,低下頭往門口走去。
“你們別這樣戲弄她了。”清脆的女聲響起,是和沈蘇相似的那個女人,“笙哥哥,不就是兩個億嗎?你這樣欺負傅梓楠的女朋友,他一定會生氣的。”
這語氣雖然沒有明顯的敵意,但卻讓葉楠生生打了個寒顫。
“什麼意思?”果然,傅薄笙立刻就抓住了她話裡的重點,“沈曼,誰告訴你她是傅梓楠的女朋友了?”
“剛纔我看到他們兩個牽着手在後花園走——怎麼,難道不是嗎?”沈曼驚覺失言,有些驚慌失措地看向葉楠,“對不起,我不知道……”
葉楠冷眼看着她純熟的演技,側頭去看,果然見到傅薄笙狂怒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