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rple斯密斯撐着牆走出了金庫。她想過叫拉斐爾出來把銅棺放回原處,但隨即又覺得很沒有必要。“只要他高興,他馬上就可以把它搬到任何地方,暗界已經不再安全了。”Purple對溫萊嘆息了一聲:“溫萊,我聽說精靈是最受寵愛的一族,他們可以通過任何界限。”
“我會查出是誰。”青年的臉色在暗光下發青:“您知道,每一個族羣都有害羣之馬。”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抓出這個,下次還會有別人。我聽說聰明人從來不會把所有的機會押在一張牌上。現在,溫萊,我只問你一個問題,當時爲什麼強行轉變我?”
“……因爲人類的工業革命。”
“什麼?”
溫萊流動着深藍色的眼睛凝重地盯着她:“巫師也許一直都看不起麻瓜,他們只要保有那一小塊禁地就行了,但是精靈不是。我們需要廣闊的森林,雄壯的瀑布,清新的空氣,在全球自由活動的空間。任何生物,生活在那些古老棲息地的,他們不但是我們的朋友,甚至是我們的親戚。但是現在他們大批地死去,我們卻無能爲力。尤其是近幾年,每年都有族羣從遠處發來求助和警告,人類的力量已經不再不值一提了。他們人口衆多,需索無度,並且懂得如何用各種手段彌補自己的弱點。他們已經越來越強大。我們覺得,也許不用一百年,那種力量驚人的增長速度就能讓他們無堅不摧。我們需要幫助。”
“我的?我能幹什麼?“PURPLE已經把銅棺拋到腦後:“我是人類,或者說我至少‘更像’人類。難道你們指望我讓時間回到紀元前嗎?哦,梅林,別告訴我精靈想要‘滅世’!”
“不,我們只是覺得您能改變這一切。您是暗之契約者,你也發現暗界的時間是相對靜止的——掌控在您的手中。我們只是想要一片伊甸園,一個和俗世相通又不會被發現的,新的家園。”精靈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誠懇。但是以他對小女巫的瞭解,對方雖然表現平靜,內心已經暴怒了。
“你們已經可以隨意出入了,不是嗎?還可以抗着這個!禁制對你們形同虛設。你們間接地殺害了多少代契約者!溫萊,或者你以爲我還是聽童話的年紀嗎?”斯密斯狠狠地拍了拍銅棺,上面突起的花紋拉破了她的表皮。“對了,那你們還需要誰的幫助?VOLDYMONT?我一直在奇怪他一個人類,怎麼會和巨人族,矮人族等等有所交往,結成同盟的,原來並不是他找到了你們,而是你們找到了他。真正想要發動戰爭的,是你們!”
“請慎言,暗之契約者。”陌生的聲音猛地出現在金庫裡,Purple幾乎跳了起來。
那是一個和溫萊看起來頗爲不同的精靈。他看起來籠罩在一層白霧中,Purple相信他一直就在那裡。白霧散去,露出一張相當英俊的臉龐。那個精靈大約等與人類的二十五歲,臉型狹長,雙目斜飛,薄而長的嘴角帶着一絲微笑:“您好,抱歉驚嚇了您。我是恪珊德,來自挪威。
“恪珊德,你沒有向我的族人報備過這次拜訪。”溫萊立即擋在Purple面前,“是你聽從了人類的命令,移動銅棺嗎?”
年長的精靈露出了更大的笑容:“是的。不過恰恰相反,我把銅棺移動出來,送給那個人類。”
“你怎麼敢?那是暗之契約者的永眠之地?!你怎麼進去的!”PURPLE大聲叫道,那個精靈只是站在那裡就讓她戰慄:“你想要什麼?”
對方伸手輕輕撥了撥額前的銀髮:“永眠之地不會阻攔我的。我撫養過三個暗之契約者,難道還不能去看看他們嗎?斯密斯小姐,看到你,真讓我感到懷念。其實我只是想來看一眼,這一次的暗之契約者的樣子。”
“但是你搬出了我的銅棺?!”斯密斯尖叫起來。不過這裡是古靈閣,只要待在屬於自己的金庫裡,發生任何事小精靈都是不管的。
“哦,冷靜點,孩子,它對你有什麼用呢?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一隻蝴蝶會在自由時對美麗的標本盒念念不忘。”精靈直接無視了溫萊,俯視着小女巫:“我聽說您取得了我所撫養的孩子們最終沒能達到的成功,我想您不應該和他們躺在一個地方。當永眠之地出現您的名字,它就一直在呼喚着您。但是這事不必急於一時。所以我把它帶出來了。”
“你撫養了家祖?”Purple終於注意到這一點:“三個?!”
“是的,你撫摸過他們的名字,對嗎?他們都告訴我了。”那個精靈笑了起來,原本年輕的長相一下子顯出許多條皺紋:“800年了,我本來以爲自己沒有機會見到下一個斯密斯。哦,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動你的標本盒子。但是這一次,我不想看到再有任何東西睡在裡面。”
一個多月看起來很漫長,卻一轉眼就過去了。PURPLE實在不知道那些高年級是怎麼挺過LORD VOLDYMONT的上班高峰期同時以高分終結學業的。只是每週四次的大小例會,她就覺得還有心思好好上課的人都是奇葩。如何在忍受了半個多小時那些被鑽心剜骨的可憐蟲的嘶叫之後再心平氣和地上魔藥課,以充滿安寧和愛的心讓一顆患有恐懼症的烏拉那拉食肉花接受移植?那節課簡直就是噩夢。烏拉那拉花是一種可以與比較近的同類溝通的植物。它雖然吃肉,卻又極度地膽小,害怕一切激烈又黑暗的情感。因此,當它吃東西的時候,會分泌一種讓獵物心情舒暢沒有痛感的粘液。
當她伸手碰到那植物,同時腦中不斷回放着剛纔‘例會’時的情景,全班手裡的花盆都滾落掉地上。那些烏拉那拉花死命把自己攪成一團,然後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哦,梅林!他們死了!我的小傢伙們!”植物學教授絕望地喊道。
全班學生面面相視,因爲大家都在移植,沒有人知道是誰造成了這一切。但是那位教授就此向鄧布利多遞交了辭職申請,並且在PURPLE六年級時終於成功地離開了這所屠殺了她無數甜心的學校。
PURPLE真的覺得很累。即使這一天既沒有例會也沒有什麼作業,她也覺得倦怠不堪,打不起精神來做任何事。MEILIN WITH HER,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那些食死徒用切割咒折磨麻瓜時還能站在那裡的。當血噴濺到她耳朵上,小女巫從裡到外一片空白。
“新人覺得不適應是很正常的。”活動過後,一個對純血學生十分和善的成年女巫走過來,摸着她的頭說:“但是你會慢慢習慣,你也必須要習慣,不是嗎?孩子。”
如果沒有加入這個組織,老實說,PURPLE會堅信所有的食死徒都是瘋子。事實上這裡有許多頗爲出色的人,文質彬彬的學者,和藹寬厚的長輩。也許是因爲她的起點比較高(直接由VOLDYMONT引入組織而且是年紀最小的),雖然貝拉一直都在爲難她,但是也有不少成年巫師對她多方照顧。
-----------------------------------------------------------------------------------------------------------------
“PURPLE,拿着!”Purple歪在牀上默背魔法史,露易絲風風火火地用身子推開門跑進來。她兩隻手都佔得滿滿的,把好幾袋零食扔到Purple的牀頭櫃上。
“這是什麼?”PURPLE看了一眼:“哇,蜜蜂公爵的,露易絲,什麼好事發生了?”
“這是美蘭尼的男朋友送的,我們分了吃掉。”露易絲臉上帶着罕見的笑容,心滿意足地抱着那些薄荷絲緞巧克力和奶椰變色手杖糖走到美蘭尼的桌子邊上,“譁”地一聲攤了一桌子。“那傢伙約會去了,你記得幫她留着門啊!”
“美蘭尼的BOY FRIEND到底是誰?這麼多時間了也不告訴我們?”Purple還是懶懶地躺着,但已經打起精神。“每次約會都神神秘秘的,別告訴我她今晚可能不回來!
剛剛度完寒假,整個學校還沉浸在聖誕節等接踵而來的節日和假日的歡樂氣氛中,只有PURPLE覺得身心俱疲,恨不得整天把自己放平了永遠不用起來。寒假裡,除了聖誕節當天,她幾乎沒有一天能放鬆一下。VOLDYMONT大人喜歡把自己的歡樂建立在敵人的痛苦身上,他對聖誕節毫無嚮往,自然不會因此放過一系列對麻瓜和敵對巫師家庭的清洗行動——在這種萬家團圓的時刻,死亡帶來的痛苦遠遠高於平時。此外,團體中吸收的新成員不只是霍格沃茲的學生,還有不少在機關(魔法部,聖芒戈等等)任職的年輕純血巫師。他們爲了掩飾身份,平時根本不可能像那些‘全職’人員一樣參加活動,於是難得的聖誕假期就成了‘新人冬季實習拉練’。十來天裡,那些元老級的食死徒開始退居二線,讓新生代戰戰兢兢地登上了歷史的舞臺。
正如某位後來成爲一個東方大國領袖的偉人所說:“要革命就會有犧牲,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食死徒團體並不是高爾夫俱樂部,他們需要這一段時間來判斷新人的忠誠度,綜合能力,專長和膽量。
“Purple,我們已經快十四歲了,不回來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也該快點去找一個。”露易絲坐在美蘭尼的椅子上,伸手翻了翻她桌上的化妝品盒:“你怎麼這麼有氣無力的?前幾天通宵熬夜補作業嗎?看看你的黑眼圈還有那乾燥的皮膚,我記得你以前不長痘痘的。”
“長痘痘說明我進入青春期了。”Purple眉毛抽了抽,“達芙妮呢?”
“去約會了唄,他們都一個假期沒見了。這時候還會呆在寢室裡的除了一年級,也就我們這樣的啦。對了,我們三個暑假裡好幾次叫你出去玩,你怎麼都不在家?難道……你在外面找了個?”
“唉,別提那倒黴催的寒假了。”Purple靠在靠枕上嘆氣:“我的臉前幾天還要慘不忍睹呢,都是因爲找了個壓榨童工的兼職,心理壓力超級大,到現在還沒拿到錢。”
“真的?什麼工作?”
“後勤人事助理實習生。”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工作!”
“我也沒有。”
“……”
剛剛聽說自己被分到後勤部的時候,PURPLE其實是略微的失望加鬆了一口氣的。後勤的都是文職人員吧……所以就不用像技術人員一樣赤膊上陣吧(表誤會,只是個比喻)。但是,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xxxx家的清洗完成,請後勤速來驗收。”
巫師都知道,VOLDYMONT是一個非常有政治頭腦的人。這樣的人‘清洗’一家人,自然不會只是想要他們的性命,而是爲了同時達到了許多政治,經濟,戰略目的。這些目的,那些新生代食死徒大多數是沒有資格去了解的,他們的任務是完成第一步,然後讓後勤來驗收和善後。至於清洗的時間嗎……月黑風高夜,纔是殺人放火天。
於是,可憐的PURPLE不得不在還需要每天八個小時睡眠的年紀,被隔三岔五地從被窩裡傳喚出去。冬天的晚上非常冷,聖誕節前後尤其凍人。在那些離開現場的新生代嫉妒的眼神中,斯密斯小姐瑟瑟發抖地緊跟着後勤部的大佬們衝進一棟棟瀰漫着血腥味或者正在燃燒(新人失手)的樓房中,檢查有無漏網的倖存者,尋找LORD點名要的家族秘辛記錄或者魔法物件,順便——財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正好用來補充活動經費。
尋找那些家族誓死保衛的寶藏是個充滿技術含量的工作。首先,你必須足夠細心和強大,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也能及時躲過還留了一口氣的受害者們的必殺一擊(新人失手);其次,你必須對這個家族的歷史有全面和系統地瞭解,能快速辨認出帶有特殊意義的徽章和徽記;最後,你還得把鮮血當成芬芳的玫瑰,把那些死者的詛咒聽成優美的旋律,心懷敬畏與神聖的情感徹底結果他們,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人間的大義……(當然這是對那些真正因爲擁護LORD的政治理想而戰鬥的新生代來說)。
否則,你早晚會發瘋。
儘管已經服用過上等的魔藥,PURPLE覺得身上的幾道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畢竟只有二年級,如果不是後勤部的兩三個成年巫師格外照應,她好幾次會在來不及召喚拉斐爾的情況下死去。畢竟能被LORD放在眼裡的對手,基本上都不會是廢材。之前她所想象的坐在辦公室裡喝喝茶數數文件的生活,那就是浮雲阿浮雲。
但是,最讓斯密斯震驚的是,自己竟然可以冷酷到這種程度。在那種氛圍下,在殺人的時候發抖就是笑話。越是嗜血,就越是有許多人瘋了一樣叫好。在來霍格沃茲的前一晚,她又一次跟隨上司踏進一處死寂的莊園。她下意識地在走進大廳時皺緊了眉頭,因爲她發現自己鞋幫上沾染了一個女巫的血,而這雙鞋子是斯利沃斯密斯送給她的聖誕禮物。
“你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孩子,難怪LORD那麼看重你。你的確幫了我們不少忙,比那些廢物優秀多了。”驗收完成後,按照慣例,他們在那座莊園放了火。後勤部的直屬上司,同樣出生破落貴族的中年女巫摸着小女孩的頭笑道:“以後工作的時候,記得備一雙專用的鞋子。”
火勢很大,雖然已經離開一段距離,那獵獵升騰的火焰仍然照亮了他們的臉龐。PURPLE仰頭看着那個依然非常和藹的女巫,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噩夢。
面對着雙頰泛着玫瑰色的露易絲,Purple拿出紙袋裡的綠茶味點心放進嘴裡。這些事情,她能和誰說呢?或者說,如果她說出來,誰能理解她的感受?小女巫暗暗地想,如果斯內普在這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