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崢端坐,沉吸一口氣,說:“爸、媽,我上次提過的女孩你們記得吧。”
兩人點點頭。
“她叫阮凝,陽城人,是個作者,就是寫小說的,”蘇崢看向夏培曼,“媽,你喜歡的《時光靜好》的電視劇,就是她的原著改編的。”
“?”夏培曼顯然一驚,“是嘛。”
“打什麼馬虎眼!說有用的!”蘇晴明冷聲打斷,“談她的家庭和自身情況。”
轉移話題失敗!
蘇崢呼出一口氣,與夏培曼對視,“噢。”
“徐暢說的什麼潛規則包養那些全是扯淡,至於阮凝的家庭背景,算是真的吧。”蘇崢給蘇晴明道上茶,“爸,喝口茶。”
蘇晴明垂下眼,接過,臉上的表情風波不動。
“阮凝跟我提過她的家庭情況,她母親的確去世了,走的時候也確實是……”他想了想,“是徐暢說的那樣走的。至於她父親,之前是做過生意,經營不善破產了。”
“徐暢說的她那些網上爆出的事是真的嗎?”夏培曼問:
蘇崢直接否了,
“肯定不是。那些包養、潛規則上位什麼的,都是扯淡。
阮凝是個很自強自立的女孩,她都是靠打工賺的學費。
對了,爸你不是有個同學就在東大任教嗎?讓他給你提供點線索,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還有啊,要是真有人包養,大學就被包了,那她打那多分工還有什麼用?
她很孝順,她媽沒了,她就跟她爸倆人過,多好一姑娘。對吧!
所以,你們可別聽徐暢說的那些。”
蘇崢談及阮凝,避開了幾個關鍵點,比如她與未森之間傳的緋聞,很多人傳是未森包養了阮凝,母親爲何而死,沒有提是因爲阮凝父親外遇,導致母親精神抑鬱所致,還有阮凝父親欠下的賭債,這些年阮凝是幫他還了不少債,具體現在還有沒有欠債,蘇崢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就是……同居的事。
“你們在一起了?”蘇晴明說的很含蓄。
蘇崢也明白父親是什麼意思,他看看兩人,然後點頭,“嗯。”
蘇晴明茶杯摔在桌上,“胡鬧!”
夏培曼也皺起眉,語氣嚴肅,“小崢,媽媽從小是怎麼教你的,做人要有擔當,尤其你還是個男孩,在你不確定能給她未來時,不要做出格的事,雖然現在的社會,你們年輕人思想開放,可媽媽和你爸爸的想法還是保守的。
你這麼不負責任跟一個女孩子同居,有沒有考慮過,萬一你們哪天分手了,你讓女孩子怎麼面對她未來的生活和另一半。也許媽媽這麼說你覺得思想太陳舊了,可我的觀點是,你要能擔得起一個女孩的一生,你纔有資格進入她的生活。”
“媽,”蘇崢一臉鄭重,“我想跟她結婚。”
蘇晴明臉色更沉,“你們之間隔得那麼遠,你瞭解她嗎?換句話,她瞭解你嗎?你以爲結婚是什麼?過家家嗎?生活是兩個人要在一起,相處習慣包容很多年,一直到你們度過激情的歲月,迴歸平淡。你們才認識多久,就想跟人結婚!你能負責任的談結婚這件事嗎?”
蘇崢語出堅定:“我能!”
蘇晴明差點被蘇崢氣得一口茶嗆了,“你能個六!”
茶杯又被摔在桌上,哐一聲,茶水四溢,濺在茶几上。
夏培曼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蘇崢:呃“………………”
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啊。
“說啊,”夏培曼看着蘇崢,“怎麼認識的?”
蘇晴明也等着答案,蘇崢非常清楚,蘇晴明對待毒販的提防心理,如果阮凝在他面前被貼上吸毒者或是毒販的標籤,恐怕在他心裡的印象分將大打折扣。
可不說,他倆又不會罷休,蘇崢不想自己的幸福,是用失去兩個親人換來的。
“我們倆第一次見面是在洲際酒店……”他開始將兩人如何見面,又如何發展到情侶關係大致說了下,其中隱瞞了一些細節,比如他們之間某些不可描述的情況,他爽約與他們相聚的週末飛去杭州見阮凝,還有在雲南時差點讓他暴露身份的事。
總之,彙報的都是好的,其他的一概不提。
……
溫泉中心豪華房內
“到底怎麼認識的?”阮凝問。
談及此事,阮慶元點了根菸,抽了口,才說:“在東城進看守所裡認識的。”
阮凝膛目,猛然擡起頭,阮慶元吐了口煙,盯着眼前光柱中漂浮的塵埃,“我從林城被抓回來,進看守所的第二天就在監房裡認識了一個馬仔。”
“……”
如果這就是父親接觸到毒品的機會,那麼給他這個機會的人,不就是她嗎!
阮凝發現,老天給她開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不行,她得靜一靜。
之前的事發生就發生了,那麼她現在知道了,就要改變,防止以後不再發生。
阮凝從牀上坐起,將那包東西往桌上一扔,“連同他給你的東西,全部送回去,告訴他們這趟貨你送不了。”
阮慶元面色凝重,顯然事情並不像阮凝想的那麼簡單。
良久,阮慶元說:“……我這趟怎麼也得給他們送。”
“爲什麼?”阮凝盯着他,阮慶元沉默不語,她聲音提高,“說啊,爲什麼?”
“我們得罪不起喬五,”阮慶元聲音低低的。
阮凝恨鐵不成鋼,“你現在知道怕了?早心思什麼了!”
“我,”沒等阮慶元說完,阮凝一巴掌拍在桌上,厲聲道:“阮慶元,今天這東西,你橫豎都得給我送回去!”
“否則,別怪我打電話報警!”她胸口劇烈起伏,阮慶元也看出她不是在開玩笑,阮凝繼續警告,“這裡是七百克毒品,根據我國刑法,超過五十克就是死刑。你不用那麼看我,”阮凝嘴脣都在抖,“你可以試試,我能讓你帶着這東西離開東城,我阮字倒着寫!”
阮慶元更沉默了。
“犯法的事,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做的!”阮凝異常堅定。
靜了會兒,阮慶元說:“其實我也不想,只是,”餘下的話沒說,但阮凝猜出了八九。
“爸,你不是擔心他們難爲你和我?。”
阮慶元陷入深思。
“這些東西是他們送來的,還是你去取的?送貨人你認不認識?”阮凝問。
“送來的,”他回答,“算認識,也不算認識。”
“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你這回答算什麼?”阮凝心裡氣惱,嘴上責備。
阮慶元一時暴脾氣起來了,“我是你爸,你怎麼跟我說話的!”
阮凝緩了緩,用力捏下發疼的眉心,平靜後又說:“爸,對不起,我剛纔態度不好。現在你聯繫給你送貨的人,告訴他們你現在身體不好,送不了這批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