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自己要來鎮遠將軍府,可一直沒表明自己的身份,若不是莊沐遲說出來,雲灼華這會兒,還被蒼玉矇在鼓裡呢。
蒼玉卻絲毫沒有欺騙了別人後的懊悔自責,他聳聳肩,也十分無辜的用眼神在說,“你也沒問我啊。”
莊沐遲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氣氛的古怪,她不着痕跡的,淺笑着,身子一晃,擋在雲灼華與蒼玉兩人之間,把銀球往雲灼華手心裡一放。
一低頭,又發現雲灼華的另一隻手上,抓着一塊玉佩。
莊沐遲把雲灼華手心裡的那塊玉佩拿了起來,轉身又看向蒼玉,“這塊玉佩,怎麼在灼華這裡?”
頂着小郡王爺的名號,蒼玉一點也不羞臊的就說道,“路上沒錢吃飯,抵押給她換飯吃的。”
“沒錢吃飯抵押的?”莊沐遲撲哧一笑,她想了想又道,“聽華大夫傳信來說,你請了一個鏢師,一路護送你回來,他說的那個鏢師莫不就是灼華吧。”
“是的,母親。”蒼玉笑道,“說來這也真是巧了,沒想到我隨便找的一家鏢局,竟然還能遇到母親的故人,真是緣分吶。”
“確實是很有緣。”
莊沐遲一手拿着玉佩,一手拿着銀球,兩隻手放在一起,又看着面前這兩個乖巧的孩子,笑道,“你們兩個的緣分,又何止於此。”
“哦?這麼說,我們倆還有別的緣分?”蒼玉扶着莊沐遲的手臂,隨着莊沐遲往外面晴好的陽光下走去。
從門口往外看,院子裡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好不熱鬧。
莊沐遲擡頭往天上望去,日光灼灼,刺目而來,莊沐遲以手遮目,笑着道,“緣分可多着呢,逃之夭夭,灼灼其華,‘灼華’這個名字,可還是你給取的呢。”
聽了莊沐遲的話,雲灼華驀地和蒼玉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她目瞪口呆,兩頰泛紅,在熱烈的陽光之下,就連耳朵尖上都能看到一層粉紅,直讓蒼玉看的心頭一撞,咚咚直鬧。
雲灼華沒想到自己整天被人叫着的名字,居然得源於眼前這個人。
她心頭一陣麻亂,尤其是看到蒼玉眼含春水的模樣,更是沒來由的一陣心煩,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蒼玉,就望向別處不再理他。
“當日,在知道你蘇姨懷孕的時候,我正在教你讀詩經,你就指着這兩個字說‘好聽’,沒想到你蘇姨也十分喜歡,回信說,無論生下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就都叫這個名字。”
莊沐遲說着話迴轉過身來,解開系在蒼玉身上的包袱,她從黃布包袱裡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來。
圓潤的指尖撫着盒子上金黃色的暗紋,繼而又道,“這藥,也是爲灼華而找的,這麼些年了,我都沒找到,沒想到居然被你找來了。”
莊沐遲摸着盒子,溫暖的笑着,多少年的心願,今天終於要達成了,她如何能不欣喜。
“這麼說,雲鏢師與我這一路一起歷經的兇險,也算是爲了自己,不是爲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