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莊沐遲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雲灼華的臉唰的一下就紅透了,往事紛至沓來,她忽然想起曾經自己父親說的那句話。
“爲什麼他們家生的是兒子,就巴望着我的是女兒,我偏偏也要是兒子,不是也得是,他若是不喜歡,讓他兒子來娶我兒子啊,不行,要娶也得是我兒子娶他兒子!”
雲灼華現在終於明白這句話全部的意思了,這不僅僅是雲扶風小心眼,原來裡面還有另一層意思,早在她出生以前,她母親就已經給她定下了未來的夫婿。
也怪不得,知道自己要來長樂城,父親就帶着母親先行離開了連陽城,美其名曰:出遊。
其實,父親是知道自己此行,必然會被人拆穿身份,而後,自己的臉面沒處擱,所以才幹脆一走了之,等塵埃落定之後再說。
“指腹爲婚?你們應該是指腹爲兄弟吧。”藍山忽然插話說道。
雲灼華一愣,差點就忘了自己現在還是男兒裝扮。
她結結巴巴的想要改口,一擡眼,就看到對面的金玉,眼睛低垂着,看着攏在手心裡的一口茶杯,身子一動不動的,一張臉,看不出喜怒哀樂,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雲灼華臉色通紅的看看蒼玉,又看看對面瞬間就變得沉默不言的金玉,她現在怕是還有些東西沒弄清楚。
只不過,她現在已然被這件事情震驚的,無以言表了,更是無暇顧及他人。
雲灼華把自己的手,從莊沐遲的手裡緩緩地抽了出來,她頗有些尷尬的起身,心亂如麻對莊沐遲和任秋白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莊沐遲也能明白這件事對雲灼華的意義有多大,突然知道真相,她免不了要消化一下,自然也就不多留,只道,“若是你不舒服,記得要讓人來找我。”
雲灼華低低的“嗯”了一聲,人還沒走出大廳,就聽到原本坐在那不聲不響的金玉,也起身要回去。
“今天父親就在家陪陪母親吧,孩兒守着軍中,若有急事,再來稟告父親。”金玉拱着手,微微彎身。
任秋白對金玉做事自然是放心的,莊沐遲既然不肯走,任秋白也就只能把府內外所有的事情,再和莊沐遲交代一番,晚上自然也就不回去了。
他允了金玉的話,囑咐路上多加小心,便讓金玉回去了。
雲灼華剛剛走出廳堂,到了拐角的時候,金玉就大步流星的追了上來,他一手抓着雲灼華的手臂,拉着人就推到了拐角的牆後。
雲灼華看着面前呼吸急促,面色不善的金玉,她眉頭蹙的更深了。
背後的牆壁冰涼,雲灼華動了下身子,讓後背離開牆壁,卻又被金玉推貼到了牆壁上,還困的雲灼華動彈不得。
她只得問道,“你怎麼了,有事?”
“灼華……”金玉一開口,聲音深沉而嘶啞,像是壓抑着什麼,無處發泄。
他目光沉沉,一雙墨瞳緊緊地鎖在雲灼華的身上,他的脣角緊緊地抿着,像是一張口,壓抑着的痛苦,就無可抑制的蔓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