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難捨難分
越演越嚇人,主角的母親忽然猙獰地拿着剪刀追着主角跑,要戳死不願受教的女兒時,因爲離舞臺太近,虞嫿幾乎身臨其境。
她下意識往周爾襟肩膀靠近,周爾襟感覺到了,主動收攏了手臂,不讓她因爲不好意思而不敢靠着他。
虞嫿看見對方母親恐怖的壓迫姿態,不知道爲什麼,她說不出的害怕,甚至是那種作爲一個成年人不應該有的感覺。
她微微收起目光,視線只看見周爾襟的襯衫,他身上陽剛溫暖的氣息就在那裡,她向他懷裡輕輕靠了一下。
周爾襟再度收攏手臂,虞嫿試着將頭搭在他肩膀上。
他依舊看着舞臺,虞嫿只能看見他清晰堅毅的側臉和下顎線,在微暗的環境裡鎮定自若,舞臺光稍映在他臉龐上。
室內開得稍低的瘮人冷氣亦被屏蔽,周爾襟懷裡很溫暖,她像找到一個可以庇護的依靠,他也摟着她,虞嫿才擡起頭來看舞臺,似乎也沒有剛剛那麼害怕了。
他不提,她也不說,默默摟着抱着看完了三個小時的音樂劇,相互依偎着。
出來的時候,她還有點走神。
周爾襟問她:“還怕?”
“你不覺得嚇人嗎?”她坐在路邊長椅上回神。
周爾襟感覺到她有些微泄露的情緒,細語低聲:“你覺得哪裡最可怕?”
“女主角不願意入教,然後和她住在一起的母親忽然拿起剪刀要戳死她那裡,你不覺得有點…”
她不願意細說,“扭曲詭異。”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爲什麼怕。
但周爾襟卻意識到,她爲什麼會對這個大多數觀衆只覺得推入高潮的情節感到害怕。
風都停滯一息。
他溫聲道:“是有點嚇人,情節很離奇。”
她小聲道:“對呀。”
周爾襟在她身邊落座,看着不遠處散場的觀衆熙熙攘攘。
等了十幾分鍾,他手機忽然響起來,周爾襟看了一眼,停了幾秒才接聽,像是故意停頓。
對面說什麼虞嫿聽不見,只能聽見他淡淡說:“是我的。”
“嗯,叫傭人放在我房間就可以。”
“之後再說。”
他掛掉電話後,她隨口問:“誰給你打電話?”
“周欽,說有本書在餐桌上,問是不是我的。”
虞嫿纔想起來,周爾襟幫她拿的那本書沒帶走,她隨手放在旁邊餐桌椅上就忘了拿。
但打電話的人是周欽。
她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問:“我和周欽的事,你知道多少?”
周爾襟不急不慢:“你希望我知道多少?”
虞嫿沒有立刻回答。
一方面她希望他都知道,坦坦蕩蕩的不受任何矇蔽,一方面卻覺得這其實不算什麼該知道的事,對她和周爾襟都尷尬。
但不等她糾結出一個答案,周爾襟就道:“都沒關係,我不介意。”
她有些意外於他的反應,換成誰,都不會一點都不介意吧,
“爲什麼?”
周爾襟在夜色中平靜無波地看着她:“父母說的娃娃親本來就是說的我們兩個,周欽是八歲纔來的。”
他平靜凝視她:“我們纔是青梅竹馬,以我們的關係,這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哥哥會無條件包容你,對嗎?”
她霎時間身體肌肉都被他說得緊縮了縮,似有流竄的不知名酥麻感。
是。
她和大哥纔是青梅竹馬。
實際上週爾襟纔是那個被所有人以爲會和她有點什麼的人。
小時候周爾襟帶着她,哄着她玩的時候,周欽根本都還沒來。 她甚至都記得周爾襟小時候抱着她吃飯。
小時候他就長得很斯文內斂,很哥哥,小少年會問她想要什麼,然後幫她做。
周爾襟補充了一句:“更何況,這不是做錯事,只是人生路上難免會遇到的挫折,不用向任何人道歉。”
她心情稍微鬆懈,這根本不是錯。
她還是有點猶豫:“但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懷嗎?”
聞言,周爾襟只是從容不迫,定定看着她:“你現在能選擇和我在一起,是對我的恩賜。”
虞嫿微微擡起頭,他眼睛如夜星清亮,她不自覺微微收緊了手底下的裙襬。
她有點不好意思:“那不說這個了。”
他從善如流:“好。”
回到家,和周爾襟道別後,她回到自己房間。
睡前拿出周爾襟那顆珠子,琢磨着周爾襟今天說的話。
但卻發現那珠子上雕刻的建築並不是迪拜的。
她一下坐起來,對照圖案搜索了一下。
只是片刻。
她起身,去敲響了周爾襟的門。
突然門被敲響,管家不會這樣敲,只會在門外出聲詢問。
周爾襟猜到是誰,起身去開門。
門口的女孩卻拿着那粒他從阿聯酋帶回來的珠子,眉目平靜地問他:“我媽媽是不是又和你要了什麼?”
不等他回答,她又死寂平淡地道:
“這粒限定珠子確實是阿聯酋的,卻不是迪拜的,而是阿布扎比的,你沒去迪拜和航司聊航線問題,去阿布扎比談石油了,對嗎?”
她已經如此清晰地捋清楚情況,分毫不差。
周爾襟買這粒珠子給她的時候,本來就沒有瞞着的意思,
他知道,倘若暗地裡接受她母親的索取,以她不願欠人任何東西的品性,她一定會覺得很不舒服。
他不是那種“爲你好就必須要瞞着你”的人,亦尊重她的自尊。
他坦蕩承認:“是。”
“但這次不算是阿姨向我索取什麼,而是我請求她不催你回家,做的交換。”
虞嫿意外一瞬:“你怎麼說的?”
他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淡定說出:
“我說現在和嫿嫿正是難捨難分,蜜裡調油的時候,可不可以留多些時間給我們相處,阿姨很快就答應了。”
虞嫿一錯愕:“…你怎麼這樣?”
“不行嗎?”他有意裝不知道。
但她偏偏無法答不行。
難怪最近幾個月虞求蘭都不找她麻煩,像斷聯一樣,她覺得輕鬆,但又怕這平靜會突然被打斷。
原來是他背後幫她一把。
但這兩個詞簡直是重磅炸彈,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能說出來的。
她有點彆扭和難爲情:“怎麼能這麼說?”
他一臉謙和文雅:“你不想和我難捨難分,蜜裡調油?”
虞嫿伸手壓在他胸口上推他:“你回去睡覺,我不想和你待着了。”
她又推他。
周爾襟輕笑,不要臉道:“今晚不和我過夜了?我今天特地把房間弄得特別香。”
(本章完)